风轻轻拂过,在安静的院子里,能够清晰地听见它走过的轨迹。沈清辞平静地与江清遥对视,谁也不让谁。
片刻后……
江清遥率先移开目光,微微启唇。
“可。”
“真的?”沈清辞眼睛一下子就亮了,甚至还有些不可置信。
江清遥板着脸,极其高冷地睨了她一眼,道:“一柱香内有效,错过便等一个月之后罢。”
沈清辞知道他是真答应了!
连忙站起来要往外跑,边跑还不忘了十分矜持福了福身,道了个谢,然后一溜烟儿地跑了。
瞧着她欢快的背影,江清遥几不可察地勾了勾嘴角,然后目光落到糕点上,随口拿起一个来的咬了一口。
味道不错。
沈清辞将小灵带回来的消息,很快在后院传开。
几乎是前脚将人带走,白莲儿后脚就得知了。
她翻书的动作一顿,眉心拧了起来,道:“你确定?”
秋月十分笃定地点头:“小姐,奴婢不敢胡说。方才二少夫人带小灵离开不少人都瞧见了的。”
白莲儿满脸狐疑。挥手让秋月退心,心里不停地思考着。
江清遥怎么需要将人放出来了?不是说他不喜欢沈清辞么,怎么会她说什么就是什么?还是说……沈清辞用了什么手段?
无论是哪一种,这都不是白莲儿想看到的。
江清辞与沈清辞关系好了,那她岂非坐不成江府二少夫人了?
罢了,若是实在做不成二少夫人,那便要牢牢抓住江清遥的心,如此一来,沈清辞的正室形同虚设。
“秋月。”白莲儿唤了一声,吩咐道,“我初初入府,与众人都不熟悉,我想亲近也不知从何下手,辛苦你帮我打听打听大家的喜好,如何?”
秋月一听,这个简单,便道:“是,奴婢这就去。”
打发走秋月,白莲儿放下书起身回屋,坐在梳妆台前,仔细地打扮着。
沈清辞既然回了自己的院子,白莲儿便不打算放过这个机会。
前几日,她一直未曾找到机会,这次她一定要将江清遥拿下,彻底的做实两人之间的关系。
白莲儿梳好妆换了一套轻薄的衣衫,自妆匣底部夹层里拿出一包白色的粉末,用指甲轻轻熏了一点,然后又合了起来。
待秋月回来时,白莲儿已经做好了准备,就等着用晚饭时,便去找江清遥。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她刚到墨澜院就被人拦下了。
“二少爷不在,莲儿小姐请回吧。”那人道。
白莲儿柔柔地看了那人一眼,温声问道:“请问这位小哥,你可知二少爷去了哪里?”白莲儿生得美,又有几分柔弱婉约,让男人一瞧就忍不住心生怜惜。
那人语气软了些,态度柔了点,轻声道:“二少爷入宫了,想必今夜又得晚归,莲儿小姐就莫在这里等了,夜露寒凉,莫冷着了。”
白莲儿心里了然,然后感谢地望着那人,笑道:“多谢小哥了。”
那人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连道“不敢”。
白莲儿未见着人,只能回自己的院子。
用过晚饭,白莲儿依旧没睡。
若是江清遥回来得早,她也是要去。
让秋月在外间看着,江清遥若是回府,第一时间前来通报。
夜色一点点浓重,白莲儿依旧站在窗户边,等着秋月的汇报。就在此时,一道飞镖擦着她的脸颊飞过。
白莲儿浑身一怔,头微微一侧,并指一夹将飞镖截住。
她警惕地四周看了一眼,见没人注意到,连忙合了窗户走到床边,然后将飞镖上绑着的纸条的展开,上面写了一句话——明日丑时于城中玲珑绸缎庄一见。
白莲儿看完,走到桌边将纸条烧掉,细心地处理掉灰烬,然后若无其事地躺到床上闭上眼睛准备入睡。
江清遥归来已是半夜。
他一回来,白莲儿的动作便被人巨细无遗地汇报给他。
说到晚上时,江大就一脸自责地跪下请罪:“属下不利,没追上那人。”
江清遥摆摆手,道:“起来吧。”那些人藏得深,他也不指望一次就能查个清楚,“让人盯紧了,一有异动立刻报我。”
江大应了声是,转身消失在夜幕之中。
江清遥让人打了热水,脱了衣服泡在水中想着事情。
他回京多日,除了第一天入宫述职外,今日还是皇上第一次召见。为的,便是他此次回程时遇袭一事。
江清遥随口两句带过,皇上虽有些不信,但他说得笃定,皇上又无切实证据,即使是怀疑,也只能放在心里。
想到回程时的事,江清遥心就泛凉。
他从一旁的衣服里摸出一面冷冰冰的令牌,细细地摩擦着。
这是一面玄铁打造的令牌,令牌背面是玄武的纹饰,正面是一个“令”字。这是宫中亲卫玄武卫的令牌。
也就是说,想杀他的人,是宫里的人。
而宫里人那么多,江清遥也不知道下手的究竟是谁。可能是皇上,可能是太子,也有可能是各位皇上。
敌在暗他在明,他不得不多几个心眼。
此事自是不能与皇上明说。
自古皇上最忌功高震主,有几个手握重兵的将军是有好下场的?
看来还得想办法,将兵权交出去方可。
江清遥将令牌往衣服里一塞,快速洗漱完,换了身中衣,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次日一早,江清遥人还没起,就听见外间传来说话声。
江清遥眼底闪过一抹厌烦,闭了闭眼,认命般地爬起来,快速换了衣服,起身开门。院子里站着的,正是沈清辞与白莲儿。
白莲儿眼睛雾蒙蒙的,好似随时都能哭出来。瞧见他出来,立刻扑进他怀里,哭诉道:“清遥哥哥若是嫌弃莲儿,直接与莲儿说便是,何必让姐姐如何羞辱我?莲儿从未想过挟恩求报,只是真心爱慕清遥哥哥,姐姐怎的如此容不下莲儿!”
沈清辞一脸倨傲地立在院子里,等白莲儿说完,沈清辞方道:“莲儿妹妹说笑了,我身为正室,看着你举止不符合为妾的本分,自是要说上两句的,怎的说我容不下你?你霸占夫君多日,我可说过什么?”
见白莲儿愣住,沈清辞继续道:“你霸占夫君不让我这个正妻与夫君相聚,这是你为妾的本分?现在竟然当着夫君的面编排我,看来我还是太温和了些。”沈清辞冷着脸,道,“小灵,上家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