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遥看着她十分自然地躺下去,连个眼角都没给自己,就觉得很气。
他觉得自己今天还是太仁慈了!
江清遥走到床边,脸色阴沉地看了她一会儿。
他的目光有如实质,沈清辞想忽视都忽视不了,只能睁开眼,一脸茫然地看着江清遥,默默地将被子往上提了一下,问:“有、有事吗?”
有事吗?
当然有事!
江清遥冷冷地看着她,质问道:“今天晚上,你打算让我睡哪里?”
沈清辞:“……”
这个、问题,她还真没考虑……
之前在江府的时候,两人虽然同住一个屋檐下,但是各不相干,互不相扰,从不存在这个问题。
回了沈府,她也下意识地忽略了此事。
现在被江清遥骤然提起,沈清辞这才意识到这个问题——很重要。
她坐在床上,目光茫然地左右扫了扫。
二月的天气还有些冷,在地上铺层被子打地铺明显是不成的。
除此之外……
沈清辞在房间里看来看去,除了床,房间里就没有其他东西可以供人躺下休息了。
她看看江清遥,又看看自己的床。
难道真的要让这人睡床上?
可是她从来没有跟男人一起睡过啊,虽说这人是自己的夫君,但是,他们只是有名无实的夫妻。
根本就没……
沈清辞脸红了。
江清遥居高临下冷冷地睨着她,看着她表情不停变幻,手指不安地搅着锦被。
纤细的指尖,在淡红锦缎的映衬下,变得暧昧至极。
江清遥不自然地移开视线,落在沈清辞的头顶。
黑缎子似的发散了一肩,看起来乖巧得很。
“可想好了?”
江清遥等不及了,问了一句。
刚说完,就看到沈清辞浑身一激灵,惶惶不安地抬头看着他,像极了受惊的小兽,慌里慌张地反问道:“什么想好了?不是,我没想好,也不是,我的意思是……哎呀!”
沈清辞慌了,开始口不择言。说了些什么,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了!
最后,索性一掀被子,将头捂进被子里开始装鸵鸟。
看了全程的江清遥:“……”
嘴角牵起一抹愉悦的浅笑。
很显然,沈清辞慌乱的样子,成功地取悦了他。
让沈清辞想,肯定是想不出结果的,江清遥决定自己作主。
他弯下腰,将沈清辞连人带被子抱起来,往里面放了放,然后自己脱了外套躺上去。直到他扯过被子将自己盖住,沈清辞还一脸震惊地看着他。
显然没反应过来。
江清遥好笑地看着她,道:“还不睡?打算刚回府就让你家里的人知道我们通宵未眠么?”
沈清辞更懵了。
这有什么问题吗?
见沈清辞没懂,江清遥轻笑一声,伸手拉着她的手,将人拉到身边躺着,道:“睡觉。”
“你能不能……”沈清辞犹豫了好一阵儿,才用商量的语气,弱弱地说出口。结果还没说完,就被江清遥冷漠地打断:“不能。如果你不想让你母亲知道我们的真实关系的话,你就老老实实地闭上眼睛,睡觉。”
后面那句话,江清遥怕人听到,特意压低了声音。
低沉的嗓音,在这寂静的夜里格外撩人。
沈清辞不自然地往后缩了缩,耳朵红了个透。
“可是……”她还想挣扎一下。
江清遥已经不耐烦了。
“闭嘴!再不睡觉,我不介意对你做点什么。”沉沉的眸子扫过来,沈清辞感觉自己像是案板上的鱼,就等着江清遥下刀。
然后,她一脸纠结地闭了嘴,抱着被子,一脸幽怨地盯着江清遥盯了半夜。
直到她实在坚持不住了,这才合眼。
谁知,她再次睁眼,已是次日清晨。
沈致远讲面子,有江清遥在,好好地表现了一番父慈子孝。
用过饭,恭恭敬敬地将两人送出府。
要不是他身体不适,可能还要送出大街。
上了马车,沈清辞盯着江清遥看。
江清遥手里拿着书,感觉到她的目光,冷漠地开口:“有事就说。”完全没有这两天在沈府里的温柔。
沈清辞也不介意,左右不过是装装样子。
她在意的,是另外一件事。
“你之所以表现得对我好,是因为你不想让我父亲来烦你吧?”昨天自沈致远提起官位之事后,江清遥才亲近自己。
再之后,她父亲就单独找她谈话。
话里话外,都是让她吹枕边风。
要是现在还想不明白,她就太傻了。
江清遥闻言,勾了勾唇角,道:“还不傻。”
呵!
一天到晚就知道算计她!
且等着吧,别让我找着机会,到时候要你好看!
沈清辞暗暗瞪了他一眼,不再理人。
刚到江府,江清遥还没下马车,管家就来报,说大理寺卿到了,正在正厅等着。
江清遥负手快步离开,走之前冷声道:“你且自己回去。”
“好。”
沈清辞回了自己的院子。
沈清辞回府的消息,很快在江府里传开。
马若兰挥退小芸,笑着道:“府里都传二弟心仪妹妹,可照我看来,我这二弟怎么反倒是像心仪沈清辞?瞧瞧,不过是看个病,就能在沈府时住上一宿,这再这么下去,只怕妹妹还未曾抬入府,沈清辞的孩子都要出生了吧。”
“大少夫人莫要这么说,清辞身为正室,伺候清遥哥哥自是应当的。”话虽如此,白莲儿那副欲哭不哭的委屈样,可不是这么说的。
马若兰嫌弃地冷哼了一声,抓起一把瓜子慢慢地剥。
“妹妹这话就说得言不由衷了吧,”她漫不经心地道,“府里谁不知妹妹喜欢我二弟喜欢得紧?现在说这话,可是把我这大嫂当傻子了。”
白莲儿慌乱地揪着手帕,急于证明自己:“没有,大少夫人可莫要胡说。我是心仪清遥哥哥,但是也知规矩,不敢逾矩的。”
“呵!”马若兰眼底的嫌弃更甚,“本来我还想帮帮你,虽说未必能让你坐上正室的位置,但是生个嫡子出来,也是不错的。既然你不想逾矩,那就当我白瞎了这双眼。”马若兰放下瓜子,拿着手帕细细地擦,连眼角都不给她,吩咐人,“送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