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她吃的是什么？”
身后，举着剑横在她脖颈间的人问道，语气含着恨怒之意。
那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声音一响起，瞬间令卓慕歌浑身僵硬在当场，呼吸逐渐急促。
他竟也在此地，且，她还遇上了。
“立即将解药交出，否则，我将你碎尸万段！以报你们今日杀我庄内人之仇！”
许是见她不语，身后人的语气更是冰冷万分，手中的剑都随之抖了抖。
这一抖，正好划破了一点卓慕歌颈项细腻的肌肤。
一股痛意袭来，她回过神后，连忙压制住身侧颤抖的手，她强撑着镇定平静解释。
“你认错人了，这些人不是我杀的，我也并未下毒，方才只是凑巧路过此地，见她重伤将她扶至于此罢了。”
冷静的话音落下，身后人似沉默片刻，才质疑出声。
“你不是南羌人？”
“不是。”
“转过身来。”他沉声命令着。
卓慕歌身子微僵，心下已经后悔，适才没有戴上面罩才出来救人。
在颈上剑压低几分时，她缓缓地转过了身。
转过身后，一张即便过了五年，依旧毫无变化，且俊逸狂傲的面容，倒映在她眼中。
段凌霄督了一眼面色苍白昏迷不醒的卓寻欢，想到来时所见的画面，面色沉下，阴毒望她。
“你适才给她喂的是何物？！”
见他没认出自己，卓慕歌暗自松了口气。
闻言，思虑片刻，平静回答。
“解药，她中毒了。”
段凌霄怀疑的眯着眼，打量着她。
嘴微张，正欲说什么，他的身后，一群身着白衣竹笠帽，手执长剑的人，飞速而来。
“师兄！”
一个面容娇俏，眉心缀莲的女子先到一步。
那女子扫了一眼满地残尸，一见卓寻欢重伤模样，又见段凌霄横剑与卓慕歌，顿时便将她认作凶手。
“贱人！我杀了你！”
美眸一凛，女子眼中闪过阴毒，她咬着牙，一脚狠狠地踹上了卓慕歌的小腹。
“唔。”
脖颈横剑，行动受到了限制，故而，卓慕歌未能躲开，就得生生受了一脚。
被踹到地上的卓慕歌捂着腹部，脸色苍白，额上浮现了冷汗。
这一脚还不解气，那女子还要出剑杀人。
“等等。”
她的剑刚拔出，就被段凌霄挡住了。
见之，女子面上露出气意，她恨恨的瞪着卓慕歌，不悦说道。
“这些背信弃义的狗东西！我们就不该信他们，如今，如今这么多师……”
没等她把话说完，段凌霄已不耐拧眉打断。
“她不是南羌人。”
言外之意，便不是杀了她庄内人的凶手。
女子眉头一皱，这才细看卓慕歌的面容。
的确不是南羌人的脸，
收回长剑，段凌霄蹲到了卓寻欢的面前，执起她的手腕，按着寸口。
按住片刻，忽的，眉头拧的越发的深了，看着卓慕歌的面色也很是奇怪。
他这眼神，宛如在怀疑什么，令卓慕歌心中有些不安。
许久，他放下手，走到她的面前，蹲下。
“你如何解的毒？”他意味询问。
对上他明显多疑的神色，卓慕歌从怀中拿出一个小药丸，镇定说道。
“她中的毒并非剧毒，此药可解。”
口吻虽平静，但她的心中却波澜重重。
心中亦怀疑着，他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
段凌霄拿过她手上的小药丸，放到鼻下轻嗅。
不过一瞬，便将药扔在了地方，他不容质疑的说。
“不，并非这药解的毒。”
语罢，猛地抓住了她捂着脖颈的手。
一双浓眉星眸闪烁着诡异的兴奋，他凑近她的面颊，死死的盯着她喊道。
“慕师妹，是不是你？！”
这激动的语气，让赶来的人与那女子，都惊愕在了原地。
女子最先回过神，指着卓慕歌又惊又怒。
“什么？！她，她是……那个叛徒！”
忽然就被认出的卓慕歌，亦是错愕无比。
对上段凌霄隐隐激动的神色，她收回了手，抑制着惊惧，故作迷茫。
“几位认错人了吧，我不认得你们。”
他怎么认出她的？是从她模样看出的，还是从卓寻欢的身上？
深思着，她忽思及什么，眼瞳微不可查的收缩了一下。
因她是药体，可解百毒，但在人服下她的血后，脉搏会呈顺滑，易错认滑脉。
她儿时初次发现，便告诉了段凌霄，所以他……
置于袖子的手握成拳，卓慕歌不由焦急了起来。
不能被他们发现，否则，她定会她们残害与此。
“真的假的？”
在她暗自焦灼时，跟随而来一个云梦山庄门徒上前，凑近她，打量着她的脸。
看了一眼，遂与正莫名欣悦看她的段凌霄质疑着。
“师兄是不是认错人了，慕师姐长得不……”
“你叫那叛徒什么？”
门徒话未说完，女子忽然开口冷厉打断。
对上女子如蛇一般阴毒的眸子，门徒想到了她平日的害人手段，敬称被她生生吞了下去。
“她，她长得与那叛徒，并不相像。”
女子一直在盯着段凌霄的神色，见那隐隐兴奋模样，心下相当不悦。
“说不定是用了易容术。”她冷声说。
无论是不是，只要有一点证明她是慕歌那贱人，她就可以杀了她！
目光灼灼，闻声，段凌霄松开了卓慕歌的手，起身抽出腰间剑。
“是与不是，试一试便知。”他意味不明的说。
糟了！
见他出剑，卓慕歌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心中一紧，在她还没来得及有所反应时，他手中剑以一刀划过。
“唔！”
手臂被划伤的痛感席卷全身，卓慕歌脸色难堪了起来。
随着手臂的血溢出，周遭逐渐弥漫上一股浓烈药香。
那药香，段凌霄再熟悉不过了，他本灼灼视线，更添了几分炙热。
“这味道，她是药体？！”
“那叛徒就是药体之身，血中带有异香，这么说来，她就是……”
云梦山庄的门徒们很是讶异，周围熙熙攘攘起来，视线都汇集在卓慕歌的身上。
“你果真没有死？！慕师妹！”
他蹲下，抬起她的下巴，面面相对，凑的极近，近的卓慕歌都能看清他眼中的癫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