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慕歌抽回手,勉强将卓旷搂入怀中安抚,轻拍卓旷后背时,无意碰到伤口的卓慕歌吃痛皱脸,但她仍一边拍着卓旷安抚,一边紧张望向江枫晚的伤口。
模糊视野逐渐清明后,她看到了江枫晚的伤口止血了!
她苍白面容浮现欣喜,她扭头看着江逸寒,“殿下,血已经止住了。”
江逸寒回过神,顺声看向江枫晚,见血已止,浑身松懈下开。
“没事了,血止住了,人也没事了,旷儿不哭啊。”
耳旁传来卓慕歌虚弱的声音,他神情一顿,竟是有些不自在。
迟缓扭回头,定定注视着她毫无血色的脸,眼眸下落,落到她似乎因疼痛而颤抖的手腕处,异样刺疼感再度从心头传来。
卓慕歌轻声安抚着,脸上却仍有担忧流转。
她焦虑的目光在江枫晚身上徘徊,略有些心不在焉,她担心此次止住血也只是暂时的,兴许等一会儿,江枫晚的伤口会再度裂开。
正忧心着,忽觉自己的手腕被一双温暖大手抓住了,她连忙挣扎且向那人看去。
而抓住她的手的,竟是江逸寒。
他手中拿着浸了水的帕子,不顾她的挣扎,将她的手心翻了过来,露出了一道道刺目伤痕。
“殿下想要做什么?”卓慕歌下意识警惕问道,心里甚至怀疑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所以想要对她动手。
江逸寒没有说话,俊美艳丽容颜难得出现认真严肃的神色,他用着湿帕子小心翼翼的替她擦去手心手背的脏污血迹。
下手动作轻盈,且有意不用手直接触碰她的毒血,只用帕子一点一点擦拭,似乎在担心着会让她疼痛。
卓慕歌怔愣着,停下了挣扎。
“嘶。”
忽的,手心的伤口被湿水碰到,令她吃痛了一下。
她回过神,后知后觉的察觉到,他是在给她清洗伤口,甚至想要上药包扎。
见他拿出金疮药,卓慕歌连忙推拒,“不必殿下费心,殿下把药给我,我自己上药即可。”
江逸寒扬起细长凤眸,不悦皱眉,低眸斜她一眼,低声警告着,“别乱动。”
卓慕歌眨了眨眼,心头一跳,她惊诧讶异,浑身上下都不自在,这些日子所逼出的多疑心思再度启动,不断的猜想着,他此举是为何意?他想要做什么?
事实上,江逸寒只是上了药包扎了伤口,什么也没做。
他松开了她的手,看着被擦干血迹,包扎好的伤口,他满意了,索绕心头的刺痛感也随之散去。
“哼。”卓旷的冷哼声传入他耳中。
低头看去,卓旷紧抱卓慕歌,正戒备警惕的注视着他,在他看去时,卓旷睁大了眼瞪他,抵触咕哝着,“假惺惺,唔,假心假意。”
卓慕歌轻拍了下她的脑袋,以示提醒。
江逸寒剔了剔眉梢,恢复了孤傲冷漠神色,吩咐下人照顾好江枫晚,他斜了眼卓旷。
“随本王过来,过来说清楚了,你与江枫晚在书房都发生了什么?”
卓旷不情愿跟他走,但兴许也想告诉他书房内发生的事,他还是缓缓松开了抱着卓慕歌腰身的手。
卓慕歌将目光从被江逸寒包扎的伤口挪开,心怕江逸寒会对卓旷不利,便强撑着虚弱身体意欲跟上。
江逸寒却不许,他强硬说道,“你就坐在椅子上守着江枫晚,不许跟过来。”
话落,见卓慕歌拧起眉头启唇要说话,他抢先补了一句,“本王只是问事,不会伤他,你大可放心。”
卓慕歌不放心,一点都不放心。
但江逸寒丝毫不管她的反抗,让下人把她按到椅子上坐下后,便带着卓旷走了。
书房门一开,卓旷哼哧哼哧的跑了进去,越过一片血泊,将自己遗落的弓弩捡起来收好。
环顾书房一圈,江逸寒坐到了书桌上,让江河把卓旷带到面前站着,一副教书先生训斥学生的模样。
“说吧,发生了什么?仔仔细细的说清楚。”
卓旷抱着弓弩,指着屋内慢慢回忆不久前所遇到的险境。
他不喜学文,半个时辰之前,他从学堂逃课进了西宛,与江枫晚在书房内捣鼓着弓弩以及炮弩。
不久,门忽然被推开了,一个下人端着茶走了进来,卓旷怕被人发现他逃课了便躲到了书桌下面。
卓旷从书桌后瞧见下人放下茶后,忽然把门闩上了,他身型高大修长,脸上蒙着面罩,抽出剑就要杀江枫晚,江枫晚躲过一击大喊起来。
卓旷懵了一下,看着刺客要杀了江枫晚,他想也不想就从书桌后爬了出来,拿着弓弩射杀刺客,可惜他虽常练弓弩,但却没练过走动的靶子。
趁刺客不备,射出好几发弓弩,但弓弩只伤到刺客的肩膀,刺客被伤到似乎生气了,抬剑就要杀他。
他学武不久,难以躲避,眼见剑要刺到自己了,江枫晚拉着他躲过了,但江枫晚却被剑刺伤了肩膀,暗卫欲下杀手时,正好暗卫赶到,刺客就逃了出去。
江逸寒靠着椅子,垂眸沉思着,眼中诡色流转。
“还记得他长的什么模样?”半响,他问卓旷。
卓旷瘪着嘴,奶糯的声音带着不耐烦,“我,我都说了他戴着面罩挡脸,我看不清。”
怼言令江逸寒眉眼一扫,正要怼回去。
一个暗卫急急忙忙走了进来,“回禀殿下,刺客已经逃出王府,属下派人追赶途中瞧见刺客左肩带伤,似是弓弩短箭所致。”
江逸寒眸色一沉,脸色极为难看,他西宛可非烟柳青楼想进就进想出就出,西宛每一处都布集暗卫宿卫,连婢女下人都是武功高超之辈。
但这刺客却能安静潜入西宛,还能在受伤后逃出王府……只恨江枫晚出事前他与江河皆不在,否则绝不会让这刺客在他府内横行。
江逸寒阴郁着脸,吩咐江河,“所有,没能护好公子的暗卫下人,赐……”
正说着,幽深阴冷的眸子无意对上卓旷疑惑好奇的脸,凌迟二字在他口中一转。
“罚三十鞭笞。”
前来禀告的暗卫就是西宛中人,闻言,竟是欣喜不已,松了一大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