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慕歌面上诧异稍淡,但还有些疑惑。
“殿下又怎知草民姓卓?”
微敛神态,江暮渊无意瞟了眼江逸寒远去的方向,淡笑说道。
“无意听到六弟唤了姑娘芳名。”
此言令卓慕歌有些惊讶与他耳力的敏锐,她可记得,方才与江逸寒说话时,他离她也是有些距离的。
许是江暮渊身子太过薄弱,不能久站,与她说了两句话,脸色便越发惨白。
“咳咳。”
他低头猛咳起来,身子晃了晃,似要倒向卓慕歌。
她下意识扶住江暮渊的手臂,指尖不觉按向他手腕寸口。
但还未碰到,他身旁那美貌婢女忽然伸手,不着痕迹将她推开。
“殿下!”
婢女唤着江暮渊,状似无意抬眸督了她一眼,眼中毫不遮掩的警惕戒备。
惨白的脸因不断猛咳而愈发通红,异样的殷红。
他伸手摸向婢女的袖口,咳着喊道。
“药丸。”
卓慕歌在旁淡淡看着,被推开后便再未上前搀扶。
当见婢女手忙脚乱的从怀中掏出一颗异香药丸时,眼中闪过疑惑。
这药丸……
昂头服下药丸,江暮渊的脸色才逐渐好转,但仍旧轻咳着。
正在此时,一个夜王府的婢女向着他们快步而来。
“参见暮王殿下。”
她对着江暮渊盈盈行礼,目光却是看着卓慕歌的。
在江暮渊摆手让她起身时,方恭敬的与卓慕歌说道。
“卓姑娘,逸王殿下特命婢子将您带入宴席,姑娘这边请。”
她回过神,对着江暮渊拱手作了个辑,方随婢女离开。
“有劳了。”
待卓慕歌离去后,江暮渊才缓缓停下了咳嗽,他无意抬眸,含着淡笑的眸子随着她的背影离去。
不知想到什么,眼中闪过一丝异样情绪。
因是夜宴,宴席设在大殿之内,殿内高设圆台,圆台四周围满了坐席。
一入这殿堂,乌泱泱的人群映入她的眼帘,来参宴的不仅是高官,还有他们带来的妻妾儿女。
生辰宴除去身份特殊的,不专门安排坐席,故而,离主席最近的位置都坐满了人,大多是争艳斗美,珠光宝气的美人。
婢女将她带到离圆台正前的位置,恭敬指了指大坐席旁稍矮的位置,在她坐下后,又匆匆离去了。
环顾四周一圈,卓慕歌便将心思放在了玉瓶内。
她打开玉佩,看了一眼摇动翅膀挣扎的蝴蝶,心思沉闷,暗叹一声,眉眼忧郁不散。
若此行寻不到主谋凶手,只怕……
罢了,又有何惧,当真寻不到,也不过一死,且早在五年前,她不就死过一次了吗?
摇了摇头,卓慕歌将这纷杂的心思抛开。
她所坐的位置是江逸寒的副席,故而十分显眼。
在她坐下不久,离这位置最近的几个貌美千金,蹙眉不悦,窃窃私语了起来。
“那女子是谁?她为何会坐在逸王殿下的坐席旁?”
娇俏美人指着卓慕歌,嘟嘴不满。
她的姐妹也在看着,见后,惊愕捂嘴猜测。
“会不会是殿下带来的侍妾?”
话音一落,娇俏美人立即瞪她。
遂扫了一眼卓慕歌素净穿着,目光落在她恬静淡雅的面容上,酸气说道。
“别胡说!哪家侍妾穿的跟村中妇人一般?”
此行卓慕歌未曾特意打扮,不上胭脂,又是一袭简单素白的襦裙,除去袖口裙裾绣了些祥云纹,再无装饰。
连这青丝,亦是一根白玉流苏簪别着。
在这满是金光盛装的美人中,尤为显眼,也让人觉得太过素淡。
娇俏美人身旁女子眨眨眼,眼珠子转了转,猜测着。
“兴许是哪家小官带来的妻妾,初次参宴不懂规矩,坐错了。”
话落,美人猛地站起,带着鄙夷的目光直视着卓慕歌。
“我去让她走开。”
也不细想女子猜测是否为真,心中当了真,留下一句话,踏着小碎步向卓慕歌走去。
猜测的几个女子对视了一眼,皆从彼此眼中看出恶意。
随即,看戏一般,将目光投向卓慕歌。
美人停在卓慕歌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语气鄙夷。
“喂,村妇。”她唤道。
卓慕歌愣了愣,当意识到她是在与自己说话时,方将眼眸抬起,疑惑望她。
见她抬头,美人看清了她仅称得上秀气淡雅的面容,眼闪不屑。
美人用着凶恶的口吻命令着她。
“这位置可不是你能坐的,赶紧滚开。”
对于她的语气,卓慕歌自是不悦,面上未显,身子也未动半分。
她淡淡出口问道。
“为何不能坐?”
闻她此问,美人嗤笑一声,出口之言更显藐视。
“当然是你不配,这可是逸王殿下的副席,岂是你一个村妇打扮的女子能随意坐的?”
明白她是有意找茬后,卓慕歌懒得多理会她,低头轻抿自带小壶内的药酒。
卓慕歌这一举止,顿使美人心生不悦。
她有意提高了声调,凶煞出声。。
“我说的话,你听懂了吗?”
在想着夜光蝶之事的卓慕歌,心不在焉的点头。
“恩。”
这副姿态倒映在美人眼中,深觉自己被无视了,不悦立变恼怒。
“懂了还不赶紧滚开。”她大声喊道。
这不依不挠的美人,令卓慕歌心中烦躁了起来。
她面无表情抬眸,冷淡望她,冷冷说道。
“这位置是逸王命人安排给我的坐席,我为何要走?”
美人闻言,美眸瞪大起来,而后不信嘲讽。
“呸!你这厮好生不要脸,殿下会让你这村妇打扮之人坐在副席?谁信啊。”
满是嘲讽的口吻中,隐隐带着酸气与嫉妒。
逸王模样俊美,府中还暂无妻妾,手握重兵,封地无数,又因不败战神称号,在东陵国内,有众多千金美人为他倾心。
她此言顿使卓慕歌无奈万分,她不信,卓慕歌也无法,只得忍着刺耳的叫声无视她。
美人心中已升怒意,她用力拍了拍卓慕歌的桌案,威胁着。
“你若再不滚开,我立即叫人将你扔出宴席!”
此言过后,静等片刻,但只见她不言冷漠神色,彻底令美人怒意爆发。
“你竟敢无视我!”
她愤恼非常,骄横出手,欲去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