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这是要做什么?”
“莫不是,莫不是要去把他们都……”
面面相觑的将军们艰难的吞咽了下口水,有些害怕的做出了切脖子的动作。
许是怕江逸寒暴戾把校场的人杀了,将军们连忙涌出书房,跟了过去。
卓慕歌把刚刚拿出的细布又放了回去,把药箱关上后,正欲让江云带她出营。
怎知,颓废的江云却莫名来了兴致。
“走,我们也去瞧瞧。”他说道。
将人拉过卓慕歌的手臂,想要将她拉出去。
卓慕歌却掰开了她的手,毫无兴致地说道:“不了,我还有要事要忙,劳烦你先将我送出军营。”
她是被暗卫强行带出医馆的,虽吩咐了许娘照顾旷儿,若旷儿许久不见她,定会着急担心。
江云面露不耐,眼珠子一转,随意便寻了个借口。
“江逸寒命人去拿兵器了,定是要进校场打一架,指不定还会受伤,需你治伤呢。”
卓慕歌蹙眉,便道让他治伤即可。
江云急着去看戏,不愿多言,强行就把她拉走了,无奈之下,只得跟着他大步而去。
步入校场,卓慕歌有一瞬被眼前狼藉一幕吓了一下。
满校场皆是赤玄甲衣的士兵,个个手持枪矛刀剑,杀红了眼似地打的火热,地上竟还好些个伤重被断了手脚的士兵。
“殿下!殿下!”
“殿下三思啊!”
忽的,一道惊慌的喊声令卓慕歌回过神,将她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不远处,江逸寒褪去了白金丝绸外袍,手持长矛,高绑马尾,挺直修长的背影威风凛凛。
他正被营中军师拦住了上校场的路。
“给本王让开。”
“他们都入了魔怔打红了眼,殿下若冒然进去受了伤……”
江逸寒冰冷眼刀狠狠刮过他的脸,在冷斥一声,他没有让开时,手中长矛一翻,将手无缚鸡之力的军师挑飞一旁。
“唔!”
军师被挑飞至卓慕歌的脚边。
他苦着脸被侍从扶起,眼睁睁的看着江逸寒飞上了校场直奔将军。
“你们怎不拦着!”他狠叱同火。
靠近的将军撇了撇嘴,一副看戏的姿态,好整以暇地说道。
“拦着作甚?他们便是打红了眼,也伤不了殿下分毫,你放心吧。”
江逸寒的武功造诣使然,岂是他们轻易便能伤到的。
军师头疼起来,他担心的是殿下吗?他担心的是参与斗殴的将军们。
重重叹了口气,知阻拦无望,只得将逸王的外袍递到侍从手上,遂出门去寻些大夫过来。
卓慕歌与江云站在他们身后,在众人散去后,她无意看到了落在地上的一块玉佩。
这玉佩卓慕歌看得清清楚楚,是从江逸寒袖袍掉落的。
凝望片刻,她上前几步,蹲下将玉佩捡起,指尖挥了挥上面的灰尘,看清了鸡蛋大小的白玉玉佩上,雕刻着一个潦草寒字。
这玉佩……五年前她曾见过,听闻是已逝逸太妃送他的生辰礼,他极为珍惜。
“你捡了什么?”
蓦地,江云不知何时凑了过去询问。
回过神,她将玉佩递到江云面前,看着校场上,以一敌百,将杀红了眼的士兵一个个用枪拍倒在地的江逸寒,淡声道。
“玉佩,逸王掉下的。”
江云看了一眼,似也知这玉佩于江逸寒的含义。
他啧啧两声,口吻暗含同情。
“玉佩掉了都不知,想来定是气极,这些闹事的……啧啧。”
后果定然不会好过,卓慕歌望着将副将领军拦下的江逸寒暗道。
王副将与赵领军赤红双眼打的正火热,似入了武,满身的伤也置之不顾。
直到江逸寒一枪横空插入,眨眼之间便将二人拍倒两侧。
许是他的力度大了些,被拍倒的两位将军瞬间惨白,咳出一口血。
“咳咳!”
再抬眸时,亲见逸王冰冷彻骨的面色,二人身子一抖,眼瞳因恐惧而猛烈收缩。
“殿,殿下?!”
二人半跪起来,面上的惊悚无不在道明,对逸王的惊恐。
下一瞬回过神,二人皆张望一眼四周狼藉,遂颤抖这声音,喊道。
“住手!快住手!都别打了!停下!”
二人毕竟是他们的领军将军,大声疾呼之下,不过片刻,士兵都停下了激斗。
他们回过神,脸上杀意未散,却又茫然不已。
当眼见自己的将军面前那寒凉身影时,手中刀件兵器纷纷落地,哐哐当当的声音不间断响起。
“末将参见殿下!”
“属下参见殿下!”
士兵们与将军纷纷跪下,浑身瑟瑟发抖起来。
江逸寒冷笑一声,手中长枪一转,枪缨一转,拂过王副将的脸。
王副将一细看,眼见锋利五星尖枪头正对着自己的眼睛时,浑身抖得更厉害了。
“殿,殿下饶命。”他颤声求饶着。
“起来,继续,正好本王今日也在,陪着你们一起打。”
江逸寒昂起优美下颚,冷淡声音响彻在静寂的校场内。
明明是平淡的口吻,却吓得好些个五大三粗的魁梧将领不寒而栗,怕地脸色惨白难看。
“末将知错,末将,末将再也不敢了。”
他也算是跟了逸王六七年的老将了,也知逸王最是厌恶内讧窝里斗,但凡私自斗殴的,被逸王知道了,都不会有好下场。
此次……
王副将扫了眼周遭几个奄奄一息重伤不已的士兵,心中忽然升起一股濒临死亡的感觉。
江逸寒居高临下的直盯他片刻,眼中寒光迸射。
这几年北越不敢来犯,他知三军空闲下来每日练武无聊,知他们偶尔私斗比武,江逸寒也默许他们几回,但下过令不许私动刀剑。
然而他们却将他的命令置若罔闻,昨日一犯,他且放过,今日还敢动刀剑!
冰冷无情的眼眸杀气溢出,江逸寒直接将长枪刺入王副将的琵琶骨。
“啊!”
琵琶骨的痛楚可比刮肉活剥痛多了,他直接趴到了惨叫起来。
一旁同为肇事者的赵领军猛收眼瞳,在见逸王抽出染血长枪对准他时,害怕地往后爬动。
“殿,殿下饶命……啊!”
卓慕歌与江云静立一角,这一角的位置,正好让她看清了江逸寒那暴戾无情的面容。
定定看着他的脸,熟悉一幕在脑中索绕,让她心头蓦然痛极,犹如刀绞,清冷双眸中,一丝痛楚闪过。
五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