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慕歌讥讽说道,凌厉冷冽的口吻中带着讥讽,语气中亦有意加重了教养二字回击。
她不愿惹事,亦不喜与人起争执,然而望着眼前人如此跋扈姿态,怒火便控制不住从心头溢出。
刺耳教养二字顿使赵家娘子顿时黑了脸,她双眼怒瞪卓慕歌,恼火不已。
自她夫君当上了总镖头后,还没人敢这么跟她说话的,这贱人,竟敢侮辱她骂她没教养!
“硬抢?我碰都未曾碰他分毫,反倒是被他咬了一口,在场大伙也都瞧见了我手上这伤,我说的都是实话,什么欺人,恶人的,你莫要胡说八道。”
赵家娘子狰狞着脸,嚣张反咬道。
此等无耻之言让周遭众人都有些看不下去了,议论纷纷起来,他们确实都瞧见了,不过只瞧见了她以大欺小,倒打一耙的无赖之举。
“这话她竟也说得出口,真是无耻之极。”
“……好生不要脸。”
卓旷更是气红了脸,从卓慕歌怀中扭过头,气呼呼地喊道:“娘亲没有胡说,就是你要抢旷儿的东西!”
赵家娘子听到了周围人的嘲笑忿忿之言,更为气恼。
她不觉得自己有错,不就是借个破木偶给她儿子玩玩嘛,何必这般小气不愿借。
卓慕歌把卓旷的小脑袋按回了肩膀上,继而冷笑了一声,“你伸手夺抢在先,他咬你是为防,你若无意夺小儿的东西,他又岂会咬伤了你?”
卓慕歌说着,顿了顿,眼神阴郁下来,
“且若非我及时赶到,你还欲抬手掌掴伤人!”
思及适才那令她心有余悸的一幕,她眯起了眼,她绝不会放过此人!
卓慕歌森冷双眸倒映在赵家娘子眼中,让她愤恨之时,后背一股冷意滋生。
然转瞬,她更为跋扈地昂起下巴,“他咬伤了我,还不许我打回去?”
“你若是不会教他敬尊长,自当我来代为管教管教!”她振振有词的补了一句。
卓慕歌气极而笑,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火气。
“尊长?代为管教?”她咬着字冷笑着。
卓慕歌沉着脸,怒火中烧的神色倒映在赵家娘子眼中,让赵家娘子讥笑一声,再欲口出恶言。
“毕竟没爹……啊!”
“啪!”
然,在她开口之际,卓慕歌将卓旷放到地上,猛然上前,狠狠地给了她一掌!
一掌下去用了好些力气,卓慕歌都觉手心翻着辣疼。
“娘亲。”卓旷见了,昂着头,心疼地用双手捧着她的手心,然在嗅到卓慕歌手心的上异香时,愣了一下。
而还未反应过来,便被挨了一掌的赵家娘子惨叫了一声,生生被一掌打得往一侧踉跄几步,差些摔倒在地。
一直呆愣在原地的胖男童见了,后退了几步,似怕被波及。
在许娘扶住她时,她愕然捂住脸,瞪大眼,狰狞着脸,恨恨地瞪向卓慕歌。
“你!你敢打我?!”她扯着声音喊道。
卓慕歌被气地呼吸微急,闻言,冷笑勾唇,“打?我是在教你礼尊他人,令父令母既不懂教,我来替他们管教便是。”
赵家娘子恼羞成怒,气愤到了极点,她手背差些被咬下一块肉,还被卓慕歌当众掌掴,难堪与愤怒使得她怒骂一声,推开许娘,冲了上去。
“啊!贱人!”
还在盯着卓慕歌手心奇怪什么的卓旷,立即被声音吓到了,他害怕看去,继而下意识以保护姿态挡在卓慕歌面前。
“卓姑娘小心!”
周遭众人一惊,连忙提醒着卓慕歌,
卓慕歌见她冲来却丝毫不惧,也无后退之意。
下一瞬,赵家娘子却还未冲到卓慕歌跟前,忽然脸色一变,身子软下,生生摔倒在了地上。
“呕!”
她蓦然侧身,呕吐出了秽物。
许娘与男童见了,快步上前。
“娘你怎么了?”
“赵家娘子?这是怎么了?”
赵家娘子气红的双眼瞪着卓慕歌,张了张嘴,却说不出的话,只能呕出恶心晦物。
这一瞪,也让众人猜疑,是不是卓慕歌做了什么?
“娘亲,她怎么了?”卓旷亦好奇询问。
卓慕歌没有回答,而是寒着脸抱起卓旷,看也不看其一眼,转身便走。
众人让出一条路,让卓慕歌走出。
但她还未走出两步,许娘忽起身跑来,拉住了卓慕歌的袖袍。
“卓姑娘,这,这,你不能走!你把赵家娘子怎么了?”她着急问道。
被抓到袖袍之时,卓慕歌便已猛然甩开了。
她回过头,冰冷的眼神在触及许娘那担忧面色时,复杂起来。
若她早知许娘会是这般替她照顾的旷儿,她无论如何,都不会将旷儿交托给她。
四目相对,卓慕歌眼中冷意顿使许娘想起了自己如何对待的卓旷,不由尴尬羞愧起来,她低下头,不敢直视卓慕歌。
卓慕歌深吸了口气,压抑下怨恨,转身之时,淡淡说道:“她不会有事,不过是些腹泻散,让她上吐下泻几日罢了。”
出了药馆后,因卓慕歌冷面神情,卓旷频频看去,迟疑了一下,将脑袋在她脖颈出蹭了蹭,用肉肉小手轻拍她的肩胛背。
“娘亲不气,娘亲不气。”他咕哝着。
声音就在耳边,卓慕歌听到了,她脚步停了下来,“旷儿可有被吓到?”
卓旷摇了摇头,握紧了手中木偶,倚靠着她,有些委屈说道。
“旷儿没事,娘亲不用担心,就是,就是很难过,娘亲还没和旷儿说一声就去忙事了。”
这委屈巴巴的语气很是让人心疼,卓慕歌轻叹了一口气,面露一丝愧疚。
“是娘的错,娘不该将你交托与外人照顾。”她说道。
说着,微垂眼眸,迟疑少许后,柔柔轻声承诺,“日后娘不会了。”
话音落下,卓旷用力点了点头,脸上委屈消散,乖巧白皙的精致面容上,洋溢着可爱满足的笑颜。
他将手中雕刻着,与卓慕歌身形模样都有些相像的木偶,捧递給她。
“这是旷儿亲手做的,送与娘亲。”
木偶只有手腕大小,雕刻地也不精细,粗劣一看是忍不住是卓慕歌的,不过卓旷到底年纪小,能刻成这般模样,已是很好了的。
卓慕歌漾出温暖浅笑接过,“旷儿真厉害。”
得了夸赞,卓旷笑的更开心了,他在颈窝蹭了蹭,撒着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