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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重生之门

可怕的怪物似乎没有多加停留,就迅速消失在黑暗之中。朵尔握紧了手中的猎刀,用火把照亮了怪物消失的地方,那里似乎是一条又长又黑的地下走量,望不到尽头。

“艾拉,刚才那是什么东西?”乔朗问道,声音有一丝颤抖。他从未想到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地下隧道中会有大型生物。这种感觉就好像打开自己家的大门,却发现里面正有一只熊在冬眠。

“我不知道,我从未见过那种生物。”艾拉一脸惊恐地说道,“掘墓有关的知识大多只通过师徒的方式传授,像我这样的外人很难接触到这类知识。这也就是为什么我说去掘墓是一件很危险的事。”

乔朗其实知道艾拉说得确实没错,但既然现在已经冒了这么大的风险前进了,不把事情办完可不行。他跟在朵尔的后面,用火把去点亮整个走廊。走廊里除了那些用来照明的火把外几乎一无所有,更像是一只大型兔子自己挖的一条地洞。

走了不久后,艾拉的火把突然像是伸进了无尽的黑暗中,没有光线反射回来。艾拉又用火把照了照脚下,一段向下的阶梯出现在眼前。

艾拉便沿着阶梯走了下去,她说道:“我猜这个墓室比刚才的那个还要大,这里的气氛更加的奇怪。”

乔朗也有相同的感觉,这是一种互相矛盾的感觉。他能从这巨大的墓室中感到宏伟,但却在这黑暗的地下发酵成为另一种情绪——恐惧。不知道墓地的建造者到底是想让造访此地的人感受到神圣不可侵犯呢?还是单纯想装神弄鬼吓跑这些人?

在阶梯下面是一条用大理石铺成的小径,在道路的两边对称地摆上了许多黑色的正方体。那些黑色的正方体上面什么也没有刻,他们就这么静静伫立于此,像是低头默哀的黑衣人。

“黑色正方体?我原以为埋在这里的魔王并不信仰圣亲教。”艾拉略带惊讶地说道。

“哦是吗?黑色正方体代表什么?”朵尔问道。

“正方体代表我们的圣父,代表生命,黑色是他的色彩。圣父赋予万物生命,给予万物广阔的土地和食物,供他们繁衍生息。”

“可我们现在是在墓地里啊,这里不就是用来埋死人的嘛?”朵尔继续问道。

“这我就不清楚了,也许墓地的建造者并不像让那位魔王……或者说是他们的将军投入到圣母的怀抱中。他想让他们的将军死而复生……。”

“哦,我记得你以前说过,每个死去的生灵最终都会投入到圣母的怀抱,转变为新的生命形式,对吗?”乔朗略加思索说道。

“没错,圣母会宽慰那些死去的灵魂,并重新交给圣父,让他创造出新的生命。而没有投入圣母怀抱的灵魂将会成为孤魂野鬼,消失在毫无意义的虚无中。”

“真是有趣的宗教。”乔朗心想道,“我本以为圣亲教最终的信仰会是天堂和地狱,没想到竟然是轮回,真是有意思。”

“嘿,等一下,你看前面是什么?”朵尔停了下来,她隐约看到小径的尽头有一个圆桌,上面似乎放了什么东西。

三人一齐向前看去,只见小径的末端立着一个像是高脚杯的祭坛,上面盛放着一个白色的球体,使得整个祭坛就像一个大个的放蛋器。再走上前去仔细观察,那个白色的球体比篮球稍大一点,似乎还可以转动。

乔朗敲了敲那个白色的球体,说道:“听回声里面像是空心的,不过还是装了些东西。不知道里面装了些什么。”

“白色的球体代表圣母,掌管死亡的女神,看来墓地的主人确实是死去了。”艾拉说道。

朵尔这时冷不丁说道:“嘿,你们快看脚下。这是不是什么符号?”

乔朗用火把一照,果不其然,在祭坛的周围刻有复杂、无法辨识的图案,以祭坛为中心扩散开来,有一部分甚至直接刻到了小径上。这些图案就像是一个诡异的法阵,正以祭坛作为召唤物,低声呢喃着不可言说的咒语。

三人花了一点功夫确定了这个法阵的边角,他们站在边缘上,用火炬的光确定彼此的位置。等三人站定后,面面相觑。尽管这四边形之确定了三个角,但根据现有的相对位置不难猜出,这是一个正方形的法阵。

“你们再仔细看看脚下。”乔朗似乎发现了什么,他弯下腰来用火把仔细地看着,在正方形角的外面,刻下了一个大大的字母A,字母下还有两条相互缠绕的曲线穿过法阵的中心到达另一端,“你们站的角上有没有字母?”

“有,我这里是C。”艾拉回答道。

“我的是G。”朵尔也说道。

“而你俩正好在正方形的对角线上,多么奇妙的巧合啊。我猜我的对角线上写的一定是一个T。”乔朗顺着对角线找去。果不其然,在火焰的照射下,一个漆黑的字母T出现视线中。

“很好,跟谜语中的线索一摸一样,这是在给我们做提示嘛?我们接下来该干什么?”

“你眼瞎嘛?看你前面。”朵尔略带嫌弃地说道。

乔朗朝前一看,是由两扇门组成的正方形大门。在大门上用浮雕雕刻着一位将军带领着千军万马与敌军对抗的场景,那浮雕上的将军骑着马,高举手中的宝剑,似乎势在必得。乔朗刚想去推门,就被朵尔制止了。

“没用的,别白费力气了。我已经试过了,这门打不开。”

目标似乎是明确了,但是现在该怎么做?乔朗转了转祭坛上的白球,在白球上也只在球体的两端上刻着碱基互补配对的字母,除此以外一无所有。

正当乔朗毫无头绪的时候,刚才一直沉默的艾拉说了话:“等一下,我突然想起来这祭坛和法阵是什么了。这是一种不被教会承认的邪术,用白色的球体充当圣母的怀抱,封住死者的元神。再依此为死者恢复四肢和驱赶的肉身,使之复活。而这扇大门,就是代表死而复生的重生之门。”

无声的黑色大门仿佛默认了艾拉的说法。

“死者的元神?在哪里?”乔朗问道。

“在头里。灵魂在你的头脑中操控着你的四肢,作为未来的人,这点你应该也知道吧。”艾拉说道。

“是这样没错,但我们依靠的从来不是灵魂这么邪乎的东西,而是利用连接在我们全身各处的神经和生物电信号。”乔朗反驳道,但他很快就明白自己说得这些没人能够听懂,很快就止了话。

“等等,你是说在这白色的球体里放的是墓主的头?”朵尔大吃一惊地说道,她把白球从祭坛上拿了起来,喃喃说道,“也就是说墓地的主人想要我们帮助他恢复肉身?”

还没等朵尔问完,她的身后就传来铁门打开的声音,那两扇门像是在迎接宾客般张开双手,大门打开了。

“哦,天啊。我没想到这个世界的机关竟然做的如此巧妙,我还以为这些只会出现在故事书里。”乔朗感叹道,他把火炬伸向已经失去了白球的祭坛,评价道,“这祭坛的底部似乎有触发的机关,白球一旦被拿开,就会打开大门。”

“看样子我们要带着这颗脑袋一块冒险了?”朵尔敲了敲手中的白球,而白球则用敲击声回答朵尔。

艾拉则忧心忡忡地说道:“我觉得我们已经冒险的够多了,墓地的主人已经向我们证明了他的实力。我们不知道前面会有怎样的危险,这实在是太冒险了。”

乔朗则反驳道:“这可不行,我现在掌握到的信息还只是皮毛中的皮毛。我还没有弄清楚这些超前的知识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在搞清楚这点前我绝对不会回去的。”

他有继续义正言辞地说道:“而且艾拉小姐,如果你想要放弃的话,你可以随时爬上去。这不是一条单行道,如果情况失去控制,我们可以回去的。”

艾拉学士似乎还有些想说的话,但被她憋回了嘴里,她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种哀求和委婉的神情。但乔朗似乎铁了心要继续前进,他避开了艾拉的眼睛,拿着火把走向了门内。

朵尔并没有参与这次口角,她只是看见乔朗走进了门内,就夹着球跟了上去,笑嘻嘻地说道:“哦?做好决定了?你们可别忘了主角可在我手上呢。”

艾拉深深地叹了口气,还是拿着火把跟了上去。

在进到门内后空间小了不少,点亮火把后发现这里堆放着各种各样的武器。其中大部分长柄的武器由于暴露在空气中,已经锈迹斑斑。只有少数放在刀鞘中的武器还保存得还可以,拥有一剑封喉的能力。

“为什么这里会有一个武器库呢?”乔朗问道。但另外两人都没有回应,看来大家都没有头绪。

“哇!快看!这把弓好棒!”朵尔兴奋地说道,她把白球放在地上,从架子中取下一柄长弓,搔了搔弓,很是满意,于是她又背起挂在一旁的箭袋,脸上早已乐开了花。

艾拉见白球被放在了地上,便想着自己拿上它。没想到刚走了几步,脚下的地砖就陷下去了一块。一块巨石瞬间砸到了地上,在狭小的墓中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震得三人头晕目眩。

等乔朗恢复了过来,他才发现自己进来时的门洞已经被石门封上了。跟进入时的正方形门洞不同,这一侧的门洞被挖成了圆形,而白色的巨石填补上了这个洞口。那象征死亡的白色圆形无声地回应着三人的恐惧——他们被困在这里了。

而就在这时,洞穴的深处出来了许多撕心裂肺的吼叫,还不只是一只两只,而是庞大的交响曲乐队,在令人绝望的深渊中演奏出这恐惧的合唱。这里似乎是那怪物的老巢。

恐惧像残暴的恶狼,将灵魂撕裂得稀巴烂。抖动的火焰则把这些碎片烧成灰,尽数撒到无法脱逃的黑暗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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