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亲爱的读者朋友们,我很难用一个确切的形容词来描述第一次尝试火药实验后的乔朗。不过毫无疑问的是,他失败了。人类通过巧合般的尝试制造出了火药,而它的诞生从来都是伴随着巨大的响声和火光,把人吓得魂飞魄散。乔朗这种自作主张的实验虽然有化学方程式的支持,但还是没有考虑到杂质在其中的影响,再加上未加测试直接上手实验,只把他炸的耳朵轰鸣,满脸是灰已经很幸运了。
通过这么一炸,乔朗终于恢复了原先的理智及科学素养。他开始通过修改物质的比例使得火药的效果更加满意。由于火药这种具有易燃易爆的物质可能会给社会带来混乱,所以具体制作火药的细节就在这里隐去了。大家只需要知道最终乔朗的火药制作成功了,隔壁邻居家养的肉鸡也因为受不了爆炸声跳墙逃跑了。
自从乔朗的火药实验成功后,他的魔法修行就变得愈加困难:他可以熟读圣言内的奇迹与神话,但却不能将其放入心中。他又没法通过练习来强化巩固自己的信仰,谁会没事闲的攥着硝酸钾晶体呢?这种不具备可行性的研究方式让乔朗感到心灰意冷,可探究的欲望却在心底里不断刺激着他的大脑让自己继续探究下去。这种长时间不断激化的矛盾终于在有一天爆发了,乔朗有一次去找了圣者迪普。
“我的朋友,也许你只是把自己逼得太紧了。圣亲从不喜欢这种强制的虔诚,这种信仰毫无意义。”迪普在听过乔朗的抱怨后一边喝着热奶茶一边说道。
“你看就像这杯奶茶,太热则难以入口,凉了就失去了口感,只有在温度合适的时候喝才最好。”
乔朗本想用冰奶茶也很好喝来回击迪普,但他转念一想这种毫无意义的补充还是不说为妙。他最后只得懊恼地说:“我知道。可我的下一步该往哪里走呢?”
“不如你先放下你对魔法的执念吧。”迪普放下手中的奶茶,把盛有果糖的小碗向乔朗那边推了推,“为什么不先喝点奶茶,放松一下呢?我看你还没动你的奶茶。”
乔朗于是拿了几颗果糖投到奶茶里抿了一小口,果糖的酸甜,牛奶的口感和茶的清香同时流过舌尖,细滑而缠绵。
迪普继续说道:“圣亲的恩惠从来不只是魔法这么片面的东西。他们的福祉遍布大地的每一个角落,他们的祝福如同清风,恩泽所有的生灵。你也许应该多接触圣亲的其他内在,而不只是魔法而已。”
迪普突然起身从抽屉中拿出三枚硬币,把他们一字排在了桌子上。
“这些是什么?钱?”
“这可不只是钱,这是票。”迪普回答道,“我不知道你所在的地方有没有这种东西。这种特殊的钱币是由教会负责监管铸造的,他们可以作为门票使用,一次性的。”
迪普现在其实还是不知道乔朗是来自于其他的世界,乔朗也没有意愿告诉迪普他的世界门票是一种多么普遍的东西。他拿起一枚硬币,硬币的两面一面印有一位女子的正面像,另一面则印有一个奇特的符号:像鹦鹉螺的形状般从左下角作为中心画螺旋,在画过三圈后到右上角结束。不过硬币两面的图案并不是很清晰,大概是浇铸时模型并不好所造成的。
乔朗谦卑地问道:“所以它们是什么的门票?”
“这是歌祭的票。由圣女****主持的伟大声之祭。”迪普回答道。
“什么?歌祭?”
“是的,这是一种特殊的祭祀方式。受圣亲眷顾的人类用自己独特的方式回报圣亲与自然的一种方式。这一次奥古帝国的圣女亲自前往普特丹王国来主持这一次的歌祭仪式,很多贵族与神职人员都会参加后天的歌祭仪式。我希望你们能参加这次歌祭,你和艾拉都过于紧张了,需要好好放松一下。”
“非常感谢,不过为什么你不去啊?”
“利尔兰城内并没有举办此次歌祭的场地。所以这次歌祭的地点定在了离利尔兰城3小时车程的柏叶城里。我这把老骨头是在是受不了在颠簸的马车上来回摇6个小时了,更何况我还得主持早上的仪式。所以还是你们这些年轻人去吧。”
迪普继续说道:“由于有很多普特丹贵族参加这次歌祭,外加路途遥远。所以利尔兰城特意接触了那天晚上的宵禁,所以你们大可不必担心自己回不来。放心去玩吧。”
时间来到现在,在颠簸的马车上,朵尔说道:“原来你是这么从迪普老爷子那里拿到票的啊。这下可爽了,可以出去玩啦!”
乔朗则说道:“虽然我不知道迪普是何用意,但出来散散心,见见新东西总归是好的。”
艾拉则在自己小声嘀咕:“为什么迪普大人会说我也太过于紧张呢?到底是我哪里出了问题?”
朵尔则大大咧咧地说道:“嘿,艾拉。别想那么多了,到了柏叶城我们就好好玩一天。对了,我还是没有明白歌祭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仪式呢。”
“歌祭其实并不是什么特别神圣的活动,在《圣言》中也没有记载类似歌祭的活动。这只是根据圣母用歌声抚慰亡者的行为演变而来的。迪普大人似乎对这种不符合礼仪的仪式并不感兴趣。他以前也就带着我和其他几位小学士来参加过一次歌祭,还是在他实在拗不过的形况下。”
“所以歌祭到底会干什么吗?大家一起唱歌?”朵尔又问道。
“不,不是大家一起唱。一般是主持的圣女做主唱,一个女子合唱团做伴唱,还有很多乐师做伴奏。这种歌祭活动每个月都会举办一次,不过这次来主持活动的是奥古帝国最好的圣女。她现在在奥古帝国、普特丹王国和利尔加王国四处巡演。听说她的歌声能让石头都流下虔诚的泪水。”
“真有那么厉害?天啊,我真的想现在就参加歌祭。”
乔朗把她们说的话记在心里,那些想要吐得槽却没有讲出来。说了那么半天歌祭歌祭,其实就是一场演唱会,而那个所谓的圣女其实就是一个女歌星,或是说一个偶像。这种演唱会之所以只有贵族和神职人员们参加,是因为只有他们有权力和资源去进行精神层面的享受,而底层人们则迫于生计的压力,没有钱和时间去参加这种活动。
至于乔朗为什么没有把他的观点说出来,那是因为他被马车摇得快要吐出来的。他靠坐在马车的一边掀开幕帘,有气无力地反复进行吸气呼气的运动。明明之前跟朵尔讲话的时候还好,为什么突然就这么严重了?乔朗自己也想不明白。他现在倒是有点明白为什么迪普不想来参加歌祭了。
到柏叶城的一路上景色很美,对于乔朗这种生活在城市中的人来说,这种乡村自然风光是难能可贵的:路上的两旁可没有什么观赏树,取而代之的是成群的森林,或是一片草原。延伸的道路不合时宜的将这片土地一分为二,却也给这片自然的美景添上了人工的微小点缀,使得这片土地天人合一,好不逍遥。只可惜乔朗是无福欣赏这番美景了。
马车最终停在了柏叶城外的驿站里,乔朗下车后晃悠了半天终于把自己想吐的欲望压了下去。等他清醒过来后,他们已经进入到了柏叶城内。柏叶城与利尔兰城不同,并没有高耸的城墙庇护。整个柏叶城更像是一个小的城镇,由密集的小房子构成。而在这些小房子中有一个如同鹤立鸡群的存在。那是一个靠近城市边缘,伫立在山脚下的大型黑色长方体,大概有五六个迪普的教堂那么大。显而易见,这就是歌祭举办的场地了。
一进柏叶城,就被各种小商小贩包围的水泄不通,整个街道都很难找个下脚的地方。小商小贩在大声地吆喝,拼命地吹嘘自己的商品有多么多么优秀,可到最后谁也听不清也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
“我的天啊!怎么这么多人!这让我想起了庙会!”乔朗大声喊道。
“我们得先找一个人少一点的地方。”艾拉也大声叫嚷道,试图在人群中站稳脚跟。
“跟我来!”朵尔大吼道,她用左右手插在人群当中,向外这么一推,就如同摩西切开大海一般把人群推向两边。顿时两边都传来了粗鲁的谩骂声,但朵尔丝毫不在意他们在说些什么,她在一起粗暴地将人群分开,给乔朗和艾拉开辟出道路。
终于,他们找到了一个人还不多的地方落了脚,三人都已经是大汗淋漓,像是刚从泥石流里爬出来一般。
“也许你不相信,但是我刚才好像看到那个杂货铺的老板了。”朵尔说道。
“啊?那个老板也在?他家不是在利尔兰吗?”乔朗惊讶地说道。
“应该是歌祭的缘故,很多相邻城市的贵族都集中到了这里,所以很多小商小贩也就盯准了这个时机在这里进行贩卖。”艾拉回答道。
“天啊,怪不得这么多人。”
“对了,你们最好看紧自己的行李。柏叶城的扒手可是出了名的。”艾拉告诫两人道。
三人紧了紧各自的行囊,向黑色长方体的教堂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