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头部的一阵钝痛,他朦朦胧胧睁开眼睛,眼前是完全陌生的环境,冰冷且寂静。
他感到身前似乎有个人,只不过等他看清时,眼前买的巨变使他突然惊恐地睁大了双眼。
“你……你想干什么?”他能感觉到身体已经不由自己的意识移动了,现在的他宛如一条砧板上的鱼,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我想干什么?”那人突然桀桀地笑了起来,眼中闪过狠厉的光芒吗。
“我想——实现我答应你的事情啊。”
随着一阵胜过一阵的酥麻,他终于困倦的再次缓缓闭上了眼睛,只不过,他不会再有睁开眼的机会了。
段一林仔细翻阅着资料,双眸微眯,指尖的香烟徐徐燃烧着,他久久的陷入了沉思。
“队长,听说又有新案子了?”张霞理了理制服,轻巧地坐在了办公桌前。
“嗯。”段一林将资料平放在桌面上,转过头,“一起失踪案。”
“案发地是滨州市以北一个名叫鲤南镇的小村镇,最近一个月陆续有四名成年男性不知所踪,据调查,失踪男性年龄大致在19至35岁之间,除了共同生活在鲤南镇之外,目前没有明显的共同点。”
刘思静将盛满温水的纸杯递到张霞的手里,皱着眉思考了一会儿。
“队长,那鲤南镇最近有没有外来人口?”
“很遗憾,没有。”段一林将受害者资料投放到大屏幕上,随即开始了解说。
“张华,男,19岁,是第一个失踪人口,家人报案的时间3月19日下午六时左右。”
“李默,男,34岁,之前曾是村里的木工,后来因村里引进木艺机器后失业,有家暴倾向,4月2日上报失踪。”
“王五,男,23岁,在家务农,于4月23号上报失踪。”
“秦大风,男,30岁,早年因为失足坠落山崖摔坏过脑子,因此神志不正常,是村里出名的傻子,于4月17日上报失踪。”
“队长,最后这两名失踪人员的时间顺序为什么要颠倒过来。”刘思静皱着眉头询问段一林。
“因为第四位失踪者秦大风神志不是很清楚,据村民供述,秦大风经常游走在村里,也不怎么受家里人待见,因此有多次走丢的前科。而鲤南镇四面环山,因此极有可能是他自己走失在山林里,导致下落不明,生死未卜,因此不排除是他主观意识出走的可能,所以上面推测他有可能与本案无关。
“哼,估计他的家人巴不得他跑出去就再也别回来了吧。”张霞撇了撇嘴,口气不善。
段一林低着头沉思了一会儿,抿紧的双唇显示出此时他沉郁的心情。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们想先听哪个?”
段一林望向他们,将选择的权利交给面前的组员,因为他觉得那个好消息不怎么好,坏消息却是真的坏。
“嗯……先听——”张霞明亮的眼睛灵活地转了一圈,最终双手托腮看着段一林,“你先说好的吧。”
段一林点了点头,“好消息是,上头给咱们指派了一个警校犯罪心理学专业的高材生来咱们队协助破案。”
听到这个消息,张霞和呆子互相看了一眼对方,谁都没有说话。但彼此都知道,这估计又是哪个领导的公子哥,借着协助破案的名义抢个破案的功劳,好毕业之后往高处走罢了。
这种人要是能帮助破案,母猪都能开口说话了。
“那,坏消息呢。”似乎是想打破这尴尬的气氛,呆子开口问道。
“失踪事件似乎被有些居心叵测的人将消息卖给了报社,现在部分地方报社已经开始跟进报到了。上头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一个月内必须破案。”
顿时办公室内一片哀嚎,窗外乌云密布,诡异的天气预示着接下来估计要有一场硬仗要打了。
“因为鲤南镇据滨州市直线距离有几十公里,来回查案不方便,因此咱们有十天的时间需要在鲤南镇住宿。给你们半天的时间收拾妥当,明早七点警局门口集合。”
“收到,队长!”两人异口同声地回答道。
现在是早上的七点三十分,街上的风带着丝丝微凉轻拍在段一林消瘦的面颊上。
段一林背着背包,大老远就看到张霞拖着一个大大的行李箱和刘思静并肩向他走来。
张霞看到他后快走了几步,将手里捧了一路的水煎包伸到段一林面前,“吃吧,刚买的,热乎着呢。”
段一林笑了笑接了下来,没多久一辆银白色的面包车边停在了他们面前。
车里的人打开车门,冲着三个人露出了礼仪的微笑,随即跳下了车。
“前辈们好,我是安歌,杜城公安大学犯罪心理学科大三在读学生,前来报道!”
那人带着一副黑框眼镜,身穿一件朴素的白色衬衣和水洗色的牛仔裤,背着一个昆布背包,给人感觉倒不像是世家公子哥,反而是一个乖巧好学的大学生。
“我是段一林,本次行动的负责人。这位是张霞,旁边这位是刘思静,时间紧任务重,具体事宜上车再商讨吧。”
“好嘞,队长。”安歌主动帮几人将行李放上后车厢,拉上车门开始了前往鲤南镇的漫漫长路。
近一个小时的车程,足够四人交流案情,熟悉村镇环境和失踪人口的家庭情况。
“那里的住所会由村长提供,到地之后稍做休息,咱们就着手就开始去失踪人口家查访。四户人家,两两一组。我和安歌负责调查年纪较轻的张华和王五家。”
说罢,段一林看向在一边认真做笔记的安歌,眼中露出赞许。
“安歌你年轻去那里查查看会不会有什么新发现。张霞和呆子负责调查年纪稍大的李默和秦大风家,务必落实好家庭各成员的有效信息和周边住户的信息。”
“队长,那你把李默和秦大风之前的资料给我一份。”
刘思静沉声说道,伸手正要接段一林的资料,眼角就瞥见坐在副驾驶憋得一脸通红的安歌。
“你怎么了?兄弟。”刘思静敷衍地关心了一下,便皱眉低头看起了两人的资料。
“没什么,我就是有点兴奋。呆……呆哥。”
安歌说这句话虽然底气不足,但足以传到车厢里每个人的耳朵里。
三秒钟后,整个车厢都响起了窃窃低笑的声音。
“安歌小弟,你还真有意思。”张霞拍了拍安歌的肩膀,“以后叫我霞姐,叫他队长就行了。”
而远在鲤南镇的一个杳无人烟的小角落里,一个人点燃一根烟,望着眼前的黑色塑料袋熊熊燃烧着。他回过头暗暗打量着冒起炊烟的鲤南镇,那人久久驻足,似乎在人群中找寻着自己的下一个目标。
天边雷声渐起,农户家的黄狗站在村口汪汪叫着。
“别急,一切才刚刚开始。”那人微微笑着,身影消失在大山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