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小红最终还是倒在了地上。
当他倒在地上的时候，周围的火焰消散，长枪也消失在了赵一和纪南的视线之中。
两个人淡淡地看着地上的牛小红，沉默了很久。
“你知道什么？”
纪南看着一旁的赵一问。
赵一转过来看了纪南一眼，走过去低头看了牛小红一眼，这时候他的手上还拿着黑剑。
纪南以为他要动手，冲上前去，想要拦住他。
赵一抬起手来，把黑剑收起来，然后转过头看着纪南。
“收好册子，等他醒过来的时候，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说完，赵一转身准备离开。
纪南伸手抓住了他的隔壁，还是有些无奈地问出了口：“你到底知道什么？”
赵一转过头来，盯着纪南，然后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天空。
就好像这片天空上有什么神奇的东西一样，但是纪南却什么都发现不了。
他的眼中只有赵一，因为他觉得赵一知道一些什么。
赵一真的知道吗？
“你真的想知道吗？”
赵一提出这个问题的时候，纪南的心脏猛跳了一下。
因为他觉得，赵一提出这个问题，就意味着他会把真相告诉自己。
“其实说起来我也不是很理解，总结下来就是……”
赵一低头看着地面，然后缓缓地抬起头来，看着纪南的眼睛：“是你把这个世界变成这样的。”
说完，赵一甩开了纪南的胳膊，大步朝着前方走去。
纪南站在原地，迟迟没有反应过来。
他带着牛小红回去，刚刚建立起来的内心又崩塌了。
纪南坐在牛小红的面前，空洞地看着他。
这时候，一个男人从门口走了进来。
高大的莫有。
这一次，只有莫有一个人。
“这个男孩怎么了？”
莫有走进来，走在了病床的旁边。
纪南看着莫有，他总觉得莫有和床上的牛小红或许也是有关系的。
但是他什么都说不上来。
“说起来，那些人睡一觉清醒过来之后，就变了。”
“他们什么都记得住了，唯独记住了对我的恐惧。”
莫有抬起手来，在自己的脑门上敲打了两下：“因为他们什么都记不住，所以我的管理确实有些麻烦。”
纪南看着眼前的莫有，然后问他：“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莫有指了指窗外的一栋楼：“我们的公司就在那里，我在窗口看着的时候，你刚好抱着这个男孩经过。”
“你们之间有什么关系吗？”
纪南看了床上的牛小红一眼问他。
莫有盯着牛小红看了很长时间，皱眉思考着，但是最终都没能得到什么样的答案。
最后，莫有还是给出了纪南一个明确的回答。
“或许我们现在的思想回忆都是被封印的，我们需要解开这一切，才能变成真正的人。”
纪南听见这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我们现在不就在真实的世界吗？”
莫有几乎没有任何的犹豫，摇了摇头。
他盯着纪南的眼睛，然后缓缓地抬起手来，指了指眼前的纪南：“如果非要说的话，在所有人之中，应该只有你是清醒的。”
纪南皱眉不解：“什么意思？”
莫有抬起手来，在自己的脑门上敲打了两下，他好像很喜欢这个动作。
“从小我就被周围的人认为是一个聪明绝顶的人，他们认为只要我想，只要我做，我就能够成就任何的事情。”
他盯着纪南的眼睛问：“你觉得这样的认知，是正确的吗？”
纪南的眼睛在莫有的脸上打量着，最后点了点头：“我也是这样认为的。”
莫有笑了笑，眼中有一丝丝的骄傲。
无论是什么样的人，无论在什么样的时候，他都需要对方的夸奖。
但是很快，莫有还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但是我从小就感觉自己缺了什么，我的脑子太清醒了，清醒的让我感觉不到真实。”
他从自己的口袋中掏出了一个酒壶，然后拧开喝了一口。
“我每天都在喝酒，因为听说喝酒能够让自己的脑子变得糊涂。”
“酒后的感觉，就是忘记大部分的烦恼的过程，而时间长了，你的脑子就真的会变得黏糊起来。”
莫有再次在自己的脑门上敲打了两下：“我要的就是那样的结果。”
纪南靠在了椅背上，定定地看着看着有趣的男人。
“我们这个世界有一个神奇的理论，就是每个人出生之后，都觉得这个世界都围着自己转的。”
“但是实际上呢？这个世界的中心，只有一个人，也只有一个人是清醒的。”
“原本我以为自己这一辈子都找不到这个人了，直到遇见了地藏先生，遇见了你。”
纪南笑了笑问：“那个人是地藏吗？”
莫有苦笑着摇了摇头：“那个人是你，你不知道吗？”
纪南挑起眉毛来，点了点头：“原来是我吗？”
莫有深呼吸了一口，然后继续喝酒，他整个过程都一直在看着纪南。
这时候，门口再次出现了一个人。
这个人的出现，纪南觉得很神奇。
“是你？”
莫有下意识地转过来，也看向了门口。
那个女人，是被张家人欺负的姜珊。
姜珊走上前来，站在了床边，有些气喘地看着床上的牛小红。
“他没事吧？”
姜珊看起来有些担心，那种担心是发自骨子里的，但是即使是她自己，可能也知道这种关心有些奇怪。
所以她紧盯着床上的牛小红，但是极力压制着自己的激动。
纪南站起来，给姜珊搬过来了一张凳子，然后自己才坐下来解释：“没事，他没事，就是有些累了。”
说完后，他便沉默了下来。
三个人围着一个睡在床上的男孩，没有一个人说话。
纪南能够清晰地看到另外两个人的尴尬，他还是有些奇怪，为什么这两个人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原因肯定是床上的牛小红，但是他们跟牛小红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呢？
“小红……”
牛苗苗冲到门口，看见了病房里的三个人，顿时愣住了。
因为病房里的每个人的表情都是很真诚的，好像大家都是牛小红的家人。
“进来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