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之后,韩瑞和依依都长大了。韩瑞长成了一个风度翩翩的少年郎,依依也出落的亭亭玉立花容月貌。两个人站在一起就像一幅画,谁见了都得赞一声郎才女貌。
两个人成婚的盛大场面成了县城人们茶余饭后津津乐道乐此不疲的话题。
据说成亲当日,整个县城都为之轰动。凡是县城里有头有脸儿叫得上名号的人物全都接到了请柬。而且是来者不拒,只要是前来捧场的,不管是豪门望族还是小商小贩又或者是贩夫走卒一律以贵宾相待。流水席摆了三天三夜。
他们两家的情形,又与别家的不同。人家别人家儿女成亲是各家招呼各家的客人,他们两家这些年一直住在一起,就如同一家人一样。
说是杜子恒嫁女儿其实不过是杜依依换了一个房间而已。韩峰这娶儿媳妇的更省心,婚房,聘礼,嫁妆等等一切事务全是晓涵一手操办的。
为了这次婚礼忙的脚不沾地的晓涵望着一脸坦然受之无愧的韩峰不仅有些郁闷,这韩峰的脸皮越来越厚了,一点儿不把自己当外人。
转过年来,杜依依生了一个女儿韩蓁。 。韩峰和杜子恒两个人便开始了无止无休在韩蓁面前争宠的道路。
又过几年之后,杜承宇也娶妻生子。慢慢的家里人口越来越多,却从来没人提起要分家另过的意思。一大家人在一起其乐融融。
韩峰负责教授孩子们练功习武,杜子恒则手把手教他们读书写字,两个人配合的相当默契。
世人皆躲不过生老病死,谁也阻挡不了岁月的流逝。
杜子恒在他六十岁整的时候寿终正寝撒手而去。
伤心难过的晓涵在孩子们的百般劝慰和韩峰寸步不离的守护下慢慢振作起来。
这么多年韩瑞也看出了韩峰的心思,干爹去世后,韩瑞有次偷偷问韩峰想没想过和干娘一起过日子。
韩峰愣了愣神儿,“你都看出来啦?”
韩瑞不屑的对他说,这个家里凡是长眼睛的全都看出来他的那点儿心思了。
韩峰叹了口气,“年轻的时候是有这个心思,那时候我甚至想把你干娘从你干爹那儿抢过来。可是我做不到,你干爹干娘都是心地良善之人,想当年那会儿我还是个奴隶,你干娘把我买回来以后,他们从来没有看不起我,把我当作他们的家人对待。我执意要去当兵,他们也没阻拦我。再后来就是又带着你这个拖油瓶来投奔他们。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早已经把他们当成了我的亲人。只要每天能看着你干娘开开心心我就知足了,这就是上天这辈子对我最大的恩赐。”
随着年岁越来越大,晓涵越来越懒得动。韩峰便每日硬拉着她在院子里散步,有时天气好,便上外面的街上转转。
可能是前些天刚下过雨的缘故,外面的路上有些湿滑,韩峰怕她摔倒了便要拉着她往前走。
晓涵拍开他伸过来的手,“拉拉扯扯的像什么样子,我自己能走。”
韩峰却不依不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就往前走,一边走一边说:“你这个人婆婆妈妈的哪来那么多讲究, 想当年我是没那个心思,要是想抢早把你从杜子恒身边抢过来了。”
晓涵挣了几下没挣开,也就由他去了,嘴里却没闲着:“你这个人呐,太自信了,你怎么就觉得能把我抢过来呢?”
“我长得不比他好看,不比他有本事,有担当?”
“…那你也抢不过来。”
韩峰突然停住不走了,转过身来双眼紧紧盯着晓涵,“那为什么?”
晓涵不敢看他的眼睛,轻飘飘的说了一句,“不为什么,我们之间有缘无分,你来晚了。”
韩峰好像有些生气了,也不再说话,拉着晓涵的手低着头一个劲儿往前走,嘴里嘟嘟囔囔说着什么。
晓涵只听清了一句,下辈子我一定比杜子恒早。
五年之后,晓涵也走了。孩子们把她和杜子恒合葬在县城外一处山清水秀的地方。
自从晓涵走了之后,韩峰整个人垮了下来。
韩峰弥留之际,把孩子们叫到跟前,断断续续说道他死之后让孩子们把他埋在杜子恒夫妇附近。别离的太近了,省的打扰他们。也别太远了,杜子恒胆子小,到了那边儿万一有那不开眼的小鬼儿欺负他们自己好保护他们。
到底多远算远多近算近呢,几个孩子犯了愁。
几个孩子也知道他的心思,想着反正生前在一个院子里住着都处的好好的,到了那边儿想必他们也不介意在一个院子里住着。
而且这些后辈们都是他看着长大的,感情自然很深,看他自己孤零零的一个人心里也不是滋味儿。
于是把他葬在了杜子恒夫妇的坟墓旁边。韩峰终于兑现了他守护一生的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