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绫濑面试杂志模特一事,过去了已经有十来天了。
这十天里不仅努力地恶补御宅族知识,而且通过搜索网络,正宗也终于得知了前世的妹妹——稚名真白的下落。
那名喜好画画的天然呆妹妹去了腐国,甚至还成功举办个人画展。
真白妹妹前途一片光明,也就免得让身为哥哥的他日夜担心。
至于妹妹绫濑……
从那天妹妹通过面试以后,新垣正宗与妹妹之前那种冷淡到不说半句话的现象又再度发生,两人关系似乎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进展。
不过,要说兄妹俩之间有什么改变的话,还是存在的。
新垣正宗仍旧会坚持早起,每天偶遇到绫濑,还是会笑着与她打招呼。
在模特事件发生之前的绫濑,只会用眨眼这种等同于忽视的方式回应,但最近开始慢慢地挤出笑容。
虽然不知道妹妹心中对他的看法有什么变化,但起码能回以微笑,也算是最大的变化了吧。
至于事件的另一位经历者——高坂桐乃,十天来没有和他沟通过,一次都没有。
早晨刚醒,躺在床上的新垣正宗郁闷地叹了口气,蹭顿免费的大餐看来要泡汤了。
叩叩。
正在思考着该从哪个入口,突破与妹妹关系的正宗,倏然听到了轻微的敲门声。
是谁?
匪夷所思的新垣赶紧坐好,一股阴森恐怖的气息似乎开始蔓延……
昨天,新垣父母竟然把他和妹妹叫到了客厅,然后嘱咐她们两人,要记得按时一起吃饭,更让正宗要好好照顾妹妹。
然后这对恩爱的夫妇,就理所当然地拿出了准备好的行程表,当着兄妹二人的面,规划起为期数日的度假计划。
简单来说就是新垣夫妇不与子女商量就决定出门旅行了,美其名曰是让兄妹二人学会独立照顾自己,说法是几十年后父母逝去后兄妹俩就只能相依为命。
那时候的正宗听罢一脸黑线。
“正宗君,小绫濑,家里庭院里的花草盆栽也要细心呵护呢,鱼缸里的小鱼儿们也要记得好好喂养哟。”
“你们兄妹二人,更是要相亲相爱喔。”
很敷衍地用这句话嘱咐二人,两人把家里钥匙放到了玄关旁边,而后开开心心地向领导请假后出了远门。
太可怕了,重生后的我怎么会有这种父母啊?!请让我和绫濑重新投胎吧!
这是新垣正宗当时最真实的想法。
所以今早响起敲门声,就显得非常奇怪。
父母出门旅游,妹妹基本不与他交流,那门外站着的到底是哪位?
叩叩。
硬着头皮,新垣光着脚,时刻留意不要发出声响,然后小心翼翼地来到门前。
还好门锁上了,而且有猫眼。
透过门镜,新垣能从微小的孔洞里,看见门外站着名黑色秀发的清纯少女。
外面……
居然是绫濑?
难道世界线发生变动?
正宗仔细观察了少女的双手,并没有携带什么凶器,看来前世那种时不时能把他吓得半死的恐怖事件不会发生。
门外。
少女轻轻地抿着嘴唇,貌似站在这扇门前,对她来说也需要莫大的勇气。
“在……在吗?”
嘎吱——
门缓缓地朝房间内侧打开。
新垣在看到妹妹的第一眼时,就立刻将目光移向别处。
十天前那家杂志社的面试室里,他可是与妹妹四目相对——虽然那时候新垣穿了增高鞋垫,戴上了面具并用了各种伪装方法,但他还是担心妹妹依旧能通过神色,看穿他的真面目。
兄妹俩眼神前后只有半秒交接。
妹妹今天能主动找他,足以让正宗欢呼雀跃,这也证明了杂志社时的帮助确实存在正向效果。
余光偷偷地瞥向妹妹。
白色的短衬衫,粉色的百褶短裙,漂亮而清纯的脸蛋让人心生呵护,重要的是她在努力地让嘴角扬起,想尽可能地展示出能治愈任何人的笑容。
我的妹妹绫濑,依旧还是前世那个小天使啊!
“绫濑,有什么事吗?”由于两人的关系止步于仅好一丢丢的陌生人,正宗克制住情绪波动,用尽量稀疏平常的语气说道。
绫濑的耳根子已经红了,跟异性讲话让她的心脏频率快了许多,不过最后还是克服了心理恐惧,鼓起勇气抬起了头,说道:“能请你帮个忙吗?”
不带敬称并称呼他为“你”,新垣正宗并没有感到不快,而是在心里立下了“早晚要让妹妹心甘情愿地叫他哥哥”的作战计划。
“愿闻其详。”
少女犹豫未决,但想到了昨日与朋友立下的约定,还是竭尽所能地伸出了颤抖的葱葱玉指,有些不好意思地指向了走廊角落。
那里恰好是两面墙壁交界处的夹角,紧贴着墙内侧放置了一个烟雾报警器。不知是否是因为受到了室内光线的影响,圆形乌黑的机器中央竟然能看见微小的红色。
正宗以前也不是没有仔细留意那个角落,唯有这次给他带来了仿佛受到监视的异样感。
“那是针孔摄像头。”绫濑压低了声音说道,“之前我偷听到他们的对话……他们出门后不放心我们,所以在家里请电工安装了监控摄像,要求是越隐蔽越好。”
绫濑口中的他们,自然指的是父母。
正宗听完妹妹的解释,对那对出远门的男女感到无语。
这对“模范夫妇”,难道是那种有着极强监控心理的侦探世家?那些小偷要是敢闯入家里,恐怕马上会被反扒干净然后扫地出门吧?
想象着父母躲到家里偏僻的地方,暗中商量着即使旅游也要监视兄妹二人的计划,不免令新垣正宗感到一阵头皮发麻。
但联想到作为父亲的那人,竟然暗中收藏着色se的杂志光碟等龌龊事还让他保密,母亲则总是副笑眯眯的模样却能轻易地看穿别人的心思——
正宗顿时觉得他们凑到一块,会干出这种事情反而情有可原。
少女似乎也没觉得夫妇二人的行为有什么不妥。
她依旧是低垂着螓首,用细雨般让人要费点劲才能听清的音量说道:“我朋友下午要来家里做客,所以想请你帮忙,让这些东西消失掉。”
“请问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