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说过阴凰传说吗?”
忽晴忽雨的江湖,一位着装简单,梳着高马尾的姑娘逢人便问阴凰传说。
这姑娘穿的明显是简洁的男装,头发也像个男人。但她似乎没有刻意隐瞒性别,让人觉得她是个简单且有些侠气的女子。
“你听过阴凰的故事吗?”她抓住经过的一位路人,问道。
一路过来,她问过无数人,现在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
果然,这个路人还是一样的摇头。
“好吧,多谢,”
路人被她放开,一步两步与她擦肩而过,渐行渐远,消失于人海。
她仍然不肯放弃,一边在大街上走一边逢人就问。
“哎,你听过阴凰的故事吗?”她用手将两撇刘海别在耳后,露出略带英气的眉尾。
被她逮住的路人摇摇头,道:“没听过。”
她泄气一般,松开了抓人的手。
“不过……”
这一不过,让姑娘的眼又重新亮起来了。“不过什么?”
“你要实在想知道,不妨去忘忧酒馆打听打听吧。那里故事多。”
“忘忧酒馆?怎么走?”
“那边那座山看到了吗,你顺着这条街走到头,山脚下就是了。不过姑娘,那也不是谁想进就能进去的地方。忘忧酒馆每日亥时开张,一日只待一人,等一个故事。”
姑娘皱了皱眉头,“这是什么奇怪的酒馆?一天只接待一位客人还不倒闭?”
“……这就不知道了。”
“好,多谢了。”
……
这位姑娘风风火火地朝那山脚下奔去,终于在黄昏的时候看到了那块刻着“忘忧酒馆”的匾额。
“咚咚咚”姑娘见大门关着,便去敲门,一点都不见一个姑娘该有的温和。
她敲了半天都无人应,却听路人提醒:“那酒馆每日只在亥时开,你现在敲不会有人理你的。”
于是,姑娘就坐在酒馆门前的石阶上,拄着脸,一直等。
等啊等啊,这位姑娘看似毛躁,却不想是个十分有耐心的主,她心里就是再不耐,可人却纹丝不动地等到了亥时。
她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便起身活动活动四肢,只听“吱嘎”一声,忘忧酒馆的门,开了。
她立刻站定在门前,等对方发话。
谁知道,来开门的伙计只是微一侧身,并没有说话。不过看样子,是让她进的意思了。
她无意识地用手搔了搔鼻子,大摇大摆地进了酒馆。
进去后,她只看见两个人。一个是正在擦桌子的伙计,另一个人在看账本,想必就是这酒馆的掌柜了。
“喂,你是这里的掌柜吗?”她胆子大,走上前去便问。
那掌柜抬并未抬头,只斜睨了她一眼,轻轻点了下头,“算是。若这酒馆有掌柜的话。”
姑娘忽略心中的奇怪,问:“你这酒馆为何名为‘忘忧’?如何忘忧?”
“忘忧酒馆每日等一个客人,听一个故事。故事留下,酒入愁肠,忧愁随风。这些,姑娘不知?”
“不知。但我不是来给你送故事的,我来这里,是为了听故事。”
掌柜抬起头来打量她,这姑娘穿着一件暗红色的男装,一条红色发带绑着高马尾,额前两撇八字刘海利落地别在耳后,身上没有任何饰物。再看她的面容,那张小脸不施粉黛,颇为素净。她眉毛略粗,眉尾带着英气,双眼干净纯粹,鼻子小小的,嘴也小小的。
她那双眼睛中,除了江湖的风尘气,就只剩下干净了。
似乎许多年没有在忘忧酒馆见过这般纯粹的双眼了。这些年来,每一位来这里的客人都带着忧来讨酒,故事倾诉过后,便满脸释然地离去。他可头一次见如此明亮的双眸,明明不见半分忧,却偏要来忘忧,而且,她不是来讨酒,而是讨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