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是我的女儿,我又怎么会真正的伤害她呢?
原本,我和霞准备暂且骗过织田雨,随后尽快解决妖狐这个麻烦,最后把律者核心给予凛,使她复活。但是,没想到出了他这么个变数……”
几人相继看向了夏时轩。
……
“西雅,你把手给我拿开,我身上就这么点布条了,你还要动。”夏时轩仍旧保持着那个动作,身体僵硬的难以动弹,黑着脸说道。
“唉?”西雅未曾停下,从夏时轩身上撕下了一块焦炭装的衣服,“我记得被烤焦的东西会变成灰的呀!”
“为什么你这么清楚?”
“当然是因为本小姐做的料……本小姐听说的。”眼睛心虚的看向别处。
“喂,你明显想说的就是料理啊!”
“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西雅扭过头,插着腰可爱的嘟起了嘴。
夏时轩翻了个白眼。
当视线再次落下,不小心瞥到了妖狐头顶的那个神秘的纹路。
‘这是……好熟悉……老白……’
……
神主姗姗收回目光,继续说道:“律者核心不仅会使凛复活,更能提升凛的体质和力量,那样,凛就可以像正常的孩子一……咳咳……”
神主又是咳出了些许漆黑的鲜血,止住了想要上前的八重樱,气息更加萎靡了。视线中充满了雾翳,白花花的连眼前八重樱的脸颊都难以看清了,但他还是努力的看着自己可爱的女儿。
“樱,对不起。这些年来,我没有尽到一个父亲应有的责任,让你们受苦了,对不起。”
八重樱的眼中充满了泪水,不忍的捂着小嘴,无声的哭泣着。八重凛的眼眶微红,早已是泪流满面。长光把头瞥到了一旁,眼眶也有些红。
“咳咳,樱,这柄刀,名为樱吹雪,是当年仙人赠与我和你母亲的,如今便交给你了。”神主颤抖的手想要握起插在地上的樱吹雪,但是几次都没将其拔起,樱吹雪轻轻的抖动着,似乎在诉说着自己的不舍,但又不想伤到神主。
八重樱见证上前拔出了樱吹雪,淡粉色的剑身上一尘不染,神圣而又庄严。
神主欣慰的笑了笑:“樱,以后,就让她待我和你的母亲陪伴着你吧,咳咳咳咳…凛。”
神主摇了摇头,又把目光投向了坐在轮椅上的八重凛,“你还怪我这个罪人这么狠心吗?”
八重凛使劲的摇了摇头,泪水四处挥洒,“父亲大人,凛一直就没有怨恨过你们。”
神主凄惨的笑了笑,神情有些落魄,“但是我却一直不愿原谅自己啊!为了所谓的道义,而连自己的女儿都肯利用,我真是个罪人啊!”
面对强悍的妖狐,神主即使再怎么艰难也没有留下一点眼泪,但是一想到他曾经决定要用八重凛做祭品的时候,眼泪就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不是父亲大人的错,凛明白,其实父亲大人也很不容易的,凛明白。”
“咳咳,凛,这个东西给你,以后,你一定要听姐姐的话,明白吗?”神主从口中吐出了一块暗黑色棱形的晶体,压榨着体内残留的崩坏能,晶体颤抖的飞向了八重凛。
“咳,先别急着交代遗言,我觉得还能抢救一下。”西雅扶着夏时轩缓缓的走来,此话正是夏时轩说的。
然而神主却是摇了摇头“没用的,我这具身体坚持不了太长时间,器官已经被崩坏能破坏了。”
夏时轩没有听神主的废话,离开西雅的搀扶,把手放在了神主的身上,回复的灵力涌进神主体内,却得知正如神主虽说的那样,肢体基本瓦解,器官全部被破坏,体内的细胞也在大量的消亡,骨髓早已被崩坏能所侵蚀。
他收回了手掌,有些不甘,默默的起身站到了八重凛的身旁。
八重樱和八重凛希翼的眼神又沉寂了下来。
八重霞见此无所谓的笑了笑,“孩子们,不用伤心,我们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使命,未来还是属于你们的啊!死亡,对我们来说,不过是提前了一点而已。”
神主也笑了笑,道:“夏时轩!”脸上又严肃了起来。
夏时轩有些疑惑。
却听他的语气又柔和了些“以后,咳咳…樱和凛,就…拜托你了…咳咳……”一句话断断续续的说完了,神主也越来越坚持不住了,这时,夏时轩也只是轻轻的嗯了一声,便没有下句了。
神主闻之,有些安心了,迷糊的双眼找寻着八重霞的身影。
他颤抖的举起一只挂着半块血肉的骨手,想要搂住八重霞,可是终究还是没能触碰到她,眼中有些失落。
但见八重霞艰难撑起了自己的身体,本就有些虚幻的她,此刻变得更加模糊了,她没有在意,仍旧坚持的向神主靠近。
当她看到神主担忧的眼神时,露出了一抹牵强的笑容,又因此胳膊一软,险些栽倒在地。
“霞……”神主的心随之一颤,咬了咬牙,驱动破烂不堪的身体向八重霞移动着。
天空下起了小雨,落在未干涸的岩浆上面,升起了浓浓的烟雾,为他们的行动更添一分难度。
神主深情的注视着八重霞,即使身体在逐渐的凋零。
八重霞深情的注视着神主,即使虚幻的身体已经临近消散。
神主的手,只剩下了带有血丝的白色骨头,他的身体无法抬起,所以他就用手抓住地面,一点一点的移动着,半边身子松塔的血肉,磨损过后,留下了一路的血迹。
在雨水的冲淡下,扩散甚远。
在场的几人都没有说话,甚至没有半点动作,这,是属于他们的时间……
花开那一年,他们相遇,记下了对方的名字,约好下一年的相遇,那一年他是八重村的替补神主,她只是一位游商的女儿,两人本不应该有任何交集,但是,因为一颗樱花树,他们,相遇了。
花开花落,一年逝去。樱花再次盛开之时,他又见到了她,她依旧是那么美丽动人,只不过身上有些狼藉,几问才知,她是从家中偷跑出来的。他也只能笑骂一声‘小傻瓜’,那时的他们,心中已经有了对方的影子,只是都未察觉。
同一年秋日,他随父母远出斩妖,见到了城内的她,虽身着珠光宝衣,足下蹑丝履,头上玳瑁光。但她一点也不开心。
后来,他听说了,她要嫁人了,他的心非常的慌乱,十几年都未曾有过的感受。于是,他做了一件极其荒谬的事情:把她偷走了。
她也同意了,其实被偷走不仅是她的身体,还有她的心。
名字随着她的过往消散,她也有了新的名字:八重霞。
……
他轻轻的搂住了她,有些胆怯,正如他们第二次在樱花树下之时,他那些小动作。
看着八重霞越发虚幻的身影,他忽的一笑:“小傻瓜。”
八重霞生气的嘟着嘴说道:“你才是,你是大傻瓜。”
神主的眼,疲惫的难以睁开,声音也逐渐低了下来:“霞,这一生是我伤害了你,若有轮回,下一世,我甘愿为你驱驰。”
八重霞的身影已经开始消散,声音细如蚊吟:“笨蛋,这都是我甘愿的啊!”
八重霞的身影在他的怀抱中消散了,他也没有知觉,因为,他不知在何时已经逝去,究竟是谁先走的,谁也不明白。
雨,大了。
哗啦啦的浇灌在八重村之内,岩浆干了,灰尘还未飞起就被雨水掩盖了下去。
两朵樱花也凋零了,飘散的花瓣落在树下,归于凡尘,蕴以后人。
神主,或许不是一个好父亲和一个好夫君,但他绝对是一个负责的神主……
即使,无人能明白。
但她明白,她明白,他不想让八重村就此湮灭,想让孩子们有一个完整的故乡。
任谁也没想到,八重村还是湮灭了,同时,湮灭的还有他们。
一颗种子在河中游荡,遇到了一个人,那个人或许无意中把种子捞出,让它见到了光明,种子便开始发芽,长出了最美的花朵回报给那个人。
那个人死了,那颗花枯了,他们葬在了一起,一个人和一朵花。
或许,在某一天,他们会开出更美丽的花吧!
呵,谁说不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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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晕啊!好晕啊!咋还跳上了呢,这地动山摇给本帅锅吓得,再睡会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