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的陈甫被这带有法力的一掌击的可不轻,瘗恕一激动也没控制好力度。不过陈甫还得忍着疼痛道:“那门口的衣......”
“赶紧走!”
陈甫:“......”
瘗恕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在做什么,他明明什么也没做,半夜偷偷跑到他房间的人明明是庭许,他心虚个什么劲。
这个时候,趴着的庭许突然动了一下,醒来了,望着小妖精,又是一个四目相对。瘗恕开始讨厌这个词语了。
庭许:“......”
瘗恕:“......”
视妄子和银融一路上过来的时候,就听到有人聊着永夜门下闹瘟疫的事情,各种猜想在天上到处乱飞。
达奚府不是碑周最大的家族,但那装潢也费了不少钱,好不气派。
银融对这个地方总是心有余悸,他们简家也是住在这里的,但那些一切,终究早就过去了。
下人跑去报信了,银融和视妄子还是在达奚府外面等着,银融看着视妄子踢着脚边的石子,视妄子踢着踢着就停了下来,银融把视线移到视妄子脸上,看着视妄子。
视妄子笑着问道:“银融,达奚府要是也什么都不说怎么办?”
“不可能不留下痕迹的。”银融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视妄子,视妄子这两天也很累了,达奚家人一句话要是都不说,也不是不可能,到时候他也不知道怎么办。
不一会儿,下人就把他们带了进去,达奚家老爷和太太都不在,只留下了府里大小姐。
“敢问姑娘怎么称呼?”视妄子道。视妄子待在书斋没怎么出去过,刚刚忘了问银融达奚氏长女叫什么了,现在也只能硬着头皮问了。
“夏嬴。”
“夏为长嬴,好名字。”
“多谢。”达奚夏嬴微微点头,“进去说吧。”
“中周上卿来是因为永夜门下瘟疫之事吧。”
“嗯。”
“永夜门距离我们达奚氏近,每天过往的人也多,那些人来来往往都要从我们的地盘上过去,只要没有什么太过分的事情,我们平时也不会怎么管,就是突然一夜之间,整个村子都被下了甲易花毒,发现的时候,永夜门下的那个小村子,早都死的没剩几个人了。不过,永夜门瘟疫发前近七八天的时间里,每天过往的人一天天减少了不少。我也是这些天才听说,那几天里,两门的联系坏了,村民反应过,不过管事的人一句话都没有再向上反映过,瘟疫一出,那人就消失了。”达奚夏嬴望了一眼银融,补充了一句,“我们知道的只有这些了。”
银融没说话,达奚夏嬴又道:“甲易花毒怎么会在这么多人之间传播也是个谜,甲易花粉味道那么大,一个人傻也不至于一村都是傻子。”
视妄子:“是陆酒壶。”
达奚夏嬴:“酒厮的吗?”
世人皆知,四修徒的陆酒壶只要是流动的物体都可以装进去,且可以压制住物体本身的味道和颜色,陆酒壶里的东西喝起来和清水无异。
只要在陆酒壶里灌满水,将甲易花粉加入到陆酒壶里,再倒入井里,第二天村民打水的时候,不会发现任何异样,甲易花毒发作晚,起初也没有什么特征,等到村民反应过来时,早已中毒。
而两门联系早已切断,村民得不到解药,只能等死。
“果然,和古柒待在一起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达奚夏嬴将袖子一甩,转身背去,从刚刚对这件事的毫不关心,瞬间转变为了愤怒。
视妄子试探的问了一声:“夏嬴姑娘。”
“没事,”达奚夏嬴道,声音没有方才满含怒气,不过还是冷冰冰的。
“我们这边管事的叫李启,瘟疫爆发后,我们派人到他家去了,一家子早被杀了,就埋在房间地下,人都已经死了好几天了,尸斑都要爬满全身了。凶手连埋都没有埋好,尸体被处理过,所以没有异味发出,不过在房间发现了一张人皮面具。我们猜测达奚成被杀后有人易容成他的样子,所以故意将两门断了联系的事情瞒住。碑周这一片,易容术厉害的刚好有一家——匡伏山后的鬼镇,有一对兄弟,其中弟弟易容术甚好。”
视妄子听出其中意思,拱手道:“感谢夏嬴姑娘。”
银融又要带着视妄子到处跑了,他现在比谁都要想要快点找到凶手,真的不想带着视妄子再乱跑了。
银融和视妄子在匡伏山周围找了两三天,路过了好多个村子,都没有找到一个叫鬼镇。
匡伏山比巫山大,但周围的村庄和城镇比较少,有些村镇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临近的村镇叫什么,这样下去,打听鬼镇便难上加难了。
银融和视妄子晚上找不到村镇的时候只能住山洞,银融山洞是住惯了的,没觉得有什么,不过视妄子就有些吃不消了。
这几天晚上,银融生完火,视妄子就已经瞌睡的不行,银融不忍心,让视妄子枕在自己腿上。
视妄子几乎倒头就睡,视妄子睡着后,银融将衣服盖在他身上,视妄子死死抓着银融的手,晚上只要有一阵风吹过就死命往银融怀里钻,银融想吹埙给视妄子听都难,只能浅浅的唱歌给他听。
银融的歌声算不上好听,不过让人听起来却很舒服,视妄子小时候偷听到过一次,之后便天天缠着银融让银融唱歌给他听,不然就不睡觉。
银融就早早睡觉,只要视妄子来找他,他就永远都是睡着了的,视妄子没办法,就妥协了,不再逼着银融唱了。
此刻躺在银融怀里的视妄子,只要一想到要是银融知道自己在装睡,会是什么反应。
害怕被发现,有往银融怀里钻了钻。银融唱着唱着,也不知不觉的笑了。
庭许、瘗恕、顾恒、庭淑离还有一个南图,前后不一的走在匡扶山下,气氛比这个匡伏山本身都要诡异。
昨天早上庭许在小妖精房间醒来。庭许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努力保持清醒,怎么还是会趴在床边睡着。
趁着小妖精还没有反应过来,还没大发脾气,庭许一股脑的全部解释了一遍,都已经做好被扒皮抽经的准备的时候,小妖精突然起身,径直走到衣柜旁,拿了身自己的衣服给他,见他也没穿鞋子,就又取了一双鞋给他,让他换上。
庭许竟然就照办了,就隔着一帐帘子,庭许就换了身衣服,完后还吃了饭。小妖精和他吃早饭的时候,小妖精接到了封信,似乎是要出去。庭许害怕小妖精这一走要是不回来了怎么办,要是这辈子都见不到他了怎么办?下午就拉着妹妹和顾恒还有南图,陪小妖精跑了出来......
瘗恕也不知道怎么了,今早起来看到他趴在床边,他为自己没有愤怒感到很是诧异。
庭许一股脑说了些什么他是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他只注意到瘗恕衣服没穿几件,鞋也没穿,就起身给庭许找衣服去了,害怕庭许穿那么少,昨晚睡觉连被子也没有盖会不会感冒了。
本来想让庭许再外面换衣服,又害怕没有地方,昨天下午下了雨,要是太冷着凉了怎么办,就拉了一账帘子让庭许在自己屋里换。
都做到这样了,索性就留了庭许吃早饭。
瘗恕收到瘗孟舟的信,让他去碑周的匡伏山找一个叫钧媱的人,还附了张地图。
推是肯定推不掉的,他害怕他回来的时候庭许要是离开了怎么办,克骆戈那么大,他要怎么才能找到这么一个人呢......
“陈叔,我们什么时候出发?”瘗恕故意提高了声音,让庭许听得清清楚楚。
“去哪?”庭许在空中抓着筷子的手突然定住了,又装作一副不在意的样子,这简直就是看到陷阱明明在那里就往里面跳。
“啊?”庭许这么插了一句,倒霉的是陈甫,陈甫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今天早上他还在为庭许怎么从殿下的屋里出来了,还穿着殿下的衣服,还吩咐下人给庭许洗干净他的衣服,还留他吃早饭......中焦灼。
到现在他都没有缓过来,明明昨天殿下还一副要弄死庭许的样子,庭许也一副要逼疯殿下的样子,就一夜,未免转化的也太快了吧。
“陈叔,我们今天下午就该出发了吧。”瘗恕没有看陈甫也没有看庭许是什么表情,喝了杯酒,继续道:“我们这一去估计不会回来了吧。”
“殿下,”陈甫现在定是彻底弄不明白这两人要做什么了,“皇上没有催的那么急,所以不一定非要今天下午就走。而且咱不就住这儿嘛,不回来咱去哪儿啊?”
陈甫第二句话刚说两个字就被瘗恕打断了,“嗯好,我知道了,阿姐没有那么多时间是吧。你不用管了,现在下去就给我收拾收拾吧,我自己一个人去。”
“......”陈甫望了望瘗恕,确定没听错后就下去了。
“你去哪?”庭许把刚刚的话全听进去了,不用说,也全信了。
“你要去吗?”瘗恕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答非所问,有问题啊。”庭许心道。
“好。”庭许说道。
“管他有没有问题,先答应再说,万一小妖精真的不回来了怎么办?”庭许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