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妄子那边也没闲着,他要应付的人是顾恒。
视妄子一抬腿向后倒去,却稳稳当当地坐了下去,就好像身下一个软软的垫子。
视妄子唤出为浩,放在自己面前。
视妄子每拨一根弦,就化作一个利刃朝顾恒飞去。
在视妄子这边来看,完全看不到对面是什么,不过这一连串的攻击足以把他困死在里面,敌人怎么也近不了视妄子的身。
视妄子说不上来对面的人能否接住自己的攻击,看不到有人倒下,周围的树,确是一个接一个倒下了一大片,视妄子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攻击所为。
若真是自己所为,那些树倒得方向乱七八糟的,视妄子即使知道自己的攻击厉害,可也不至于自己就会拐弯了啊。
而且依那些倒下树,树干上留下的痕迹来看,这些树显然像是被一只巨大的手掌拍倒的,视妄子感觉这句话在哪里听到过,却也一时想不起来,而且地面还有一个顽强的敌人,这么多的攻击也没把他怎么样,视妄子这个时候也没有什么时间去想这些了。
森林深处那一团黑影似乎换了个方向进攻。
视妄子起身,带着为浩。
几十公斤的箜篌在视妄子手下轻的仿佛一张纸,为浩换了个方向,朝着那团黑影稳当落地,视妄子也跟着坐会方才的姿势。
两手用力的来回拨动琴弦,为浩周围燃起了一层灰色的火焰,将视妄子在的地方照得十分明亮。
视妄子双手一翻,将力量集成一股,向上掀去,等到这股力量落回到视妄子眼前时,他即刻向前推去。
顾恒被这股力量击退了好几步,却也生生将这股力量劈成两半。
最终,顾恒也显了真身。
视妄子这才看清了方才与自己打了这么久的人长什么样子。
银融和瘗恕两人打了半天也没分出个胜负来。
瘗恕在银融周围来回转着,忽快忽慢,又成了一团黑影。瘗恕嘴里还哼着淡淡的戏,就是在故意挑衅对手。
银融站在这团黑影当中倒是没受什么影响,有时候想想,书斋确确实实是一个练耐心的好地方。
银融将愿程横放在胸前,两只手握住,闭上眼睛,用耳朵听着面前敌人的准确位置。
银融感受到确切位置后,银融将左手背到身后,同时松开右手,愿程在右手掌心中开始自己打转,银融右手向后稍一缩,随后向前用力推去。
瘗恕看到银融击过来的愿程,重新抽出折扇挡在自己面前,将银融的愿程重新弹了回去。
银融接住愿程,望着瘗恕,瘗恕这时也停了下来。
视妄子瞧见银融一停下来,甩开顾恒就跑去站到银融身旁。
“不错啊。”瘗恕收好扇子,手背在后面,眼色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慌乱,就好似玩了一场游戏一般,“什么人?”
“黄粱路书斋大先生视妄子。”视妄子见来者不善,挡在银融面前,先自己把自己介绍了。
“我管你是谁,我在问你身后那个?”瘗恕拿扇子指了指视妄子身后的银融,明显对眼前这个大先生没什么兴趣。
“与你有什么关系,他我的人,你干嘛?”视妄子听了,又把银融往自己身后拉了拉。银融反倒被视妄子的话给逗笑了。
“不是你笑什么笑啊,我就问个名字而已,至于吗?”瘗恕算是彻底被激怒了,说着便要找上去理论,却被突然跑过来的庭许拦了下来。
“你可不能失了身份,息怒好吧。”庭许也算是苦口婆心的开始劝,他刚刚一直和庭淑离还有南图蹲在一旁的草丛观察,发现要是这么打下去,根本分不出个好坏来。
南图在庭许脚旁边来回跑着,还不停的叫。
“我的天,堂堂太子殿下,三修徒戏傅你居然玩儿阴的,你还藏着个人,还有条狗?你想干嘛?招了就绕你不死。”视妄子拉着银融往后退了退,又瞥见了顾恒和庭淑离往过走,故意装出被吓得不轻的样子,推着银融又往边边躲了点,“我的妈呀,居然还有一女子,不一般啊戏傅。”
说完又故意向瘗恕跳了一下眉。
“你是怎么知道我是戏傅的?”瘗恕忍着当做视妄子没有说后面的话,先把这个问清楚了再算账。
“打架拿一把红色折扇,一身红衣却带黑影,还唱着一口阴阳怪气的戏腔,用脚指头都想的出好吗?”视妄子道,“除了戏傅,克骆戈还有第二人?”
银融不知道其他人听没听出来,反正自己是听明白了,视妄子这是存心要激怒瘗恕了,而且可以肯定的是,瘗恕确实上钩了。
瘗恕这下是彻底发火了,一个劲儿的往前冲,量庭许怎么拦也拦不住。
“小妖精小妖精小妖精!先镇静,镇静。来深呼吸......”
“滚蛋!镇静什么镇静?深什么深呼吸?”瘗恕要不是舍不得出手伤面前这个庭许,不然谁拦的住他,瘗恕吼道:“你忍得了!啊!”
庭许转过身去,望着银融和视妄子道:“你们谁啊?”
银融看到庭许的时候,愣了一下,庭许和他哥哥长得很像,尤其是眼睛,一模一样。
银融推开视妄子,过去抓住庭许。庭许却被瘗恕一把领过去放在身后,庭许常年的那个贝壳突然从袖口掉了出来,瘗恕还在生气,没有注意,只是吼道:“你们不仅如此无礼,居然还要动我的人,想干嘛?”
“哥。”银融没有里瘗恕,捡起地上掉落的贝壳,死死盯着庭许,又叫了一声,“哥。”
“啊?”瘗恕以为是在叫自己,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你......你叫我哥也没用。”
不仅是瘗恕,在场的所以人都听懵了,就连南图也不乱叫了。南图一般在这种时候,永远特别通人性。
“这是你的?”银融望着庭许,将贝壳伸到庭许面前,看着庭许。
庭许没有反应过来,也不知道该说是还是不是,庭许还在发愣,一时说不出什么,银融有些急了,又重复了一遍,道:“是不是你的?”
“是......是我的......”庭许从瘗恕身后出来,接过贝壳。
“哥,我......我是简季笙啊......”银融从身上摸了半天,也摸出来一个贝壳,举起来,给庭许看,“我......我也有一个贝壳,哥,你不记得我了吗?”
“我,我不认识你啊......我叫庭许。”庭许接过贝壳,但不知道应不应该再次放回袖中,也就举在空中,“我不是你哥哥,我只有一个妹妹......”
空气都安静了。
视妄子看银融不太对劲,打破了这份沉默,朝银融走了过去,拉住银融的手,握紧,问道:“怎么回事?”
视妄子只有和银融说话的时候才会用这般温柔的声音了吧。
银融的手还在止不住的发抖,本来就体寒,一激动身体的温度更低了,视妄子将银融的手握的紧紧的。
“我告诉过你,我和哥哥都有个贝壳的,我的弄丢了,我最后拿的是哥哥的......但是......但......他有我的贝壳......”银融的声音有些哽咽,他从来没有在外人面前这样过,“那个......那个贝壳上有......有我画的画......”
银融支支吾吾的说不好一句完整的话,视妄子一把拉过银融,将银融抱在自己怀里,轻轻拍着他的背,“没事没事。”
视妄子把银融带到了一旁树下坐着,只留了庭许和瘗恕两个人在那里站着......
视妄子让银融靠在他的肩头,手还是抓着银融没有放开。
“哥哥,我们今晚去看星星。”
“好。今晚哥哥带你去屋顶看星星。”
“看星星的时候,我还要你给我剥荔枝吃。”
“没问题。一定要剥好多好多的荔枝。”
“一定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就在这里等着哥哥回来。”
“哥哥一定会回来的,相信哥哥。”
“阿笙,不要哭。”
“......”
“哥哥把我忘记了......”银融轻声道。
“我还在呢,我会一直一直陪着你的。小表兄?”视妄子说道。
“好。”
“哥,”庭淑离悄悄挪到庭许身后,拍了拍庭许后背,小声问道:“你什么时候欠了这档子风流债了?”
庭许摇了摇头辩解道:“我也不知道......我一直都没出过那个村子,我能干嘛?”
庭许转过头望着瘗恕,瘗恕瞪了他一眼,道:“不要脸。”说罢,走到另一旁的树下坐着。
庭许见大事不妙跟了过去,坐在他旁边,“小妖精不带你这么玩的,我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
瘗恕隔空抓过庭淑离腰间别的水壶,拔出塞子,没有酒,就只能往嘴里灌水喝了。
喝完望着庭许,质问道:“与我有关系吗?你干嘛跟我解释?不就一个弟弟嘛,还不敢承认。”
把塞子重新塞回去后,瘗恕将水壶扔给庭许,自己在一旁睡觉去了。
“不是,小妖精,你听我解释,我真的不知道啊。”庭许坐在一旁继续解释道。
“滚蛋!不要影响我睡觉!”
“现在真的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怎么倒霉的事全让我给碰上了。”瘗恕心想。
庭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