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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盛宴

竹走在最前面,从任何一方面看他都是个正常的人,然而他却偏偏是个机器人。他一手握着鱼竿,一手提着个桶,里面是他钓的几条小鱼。机器人不吃鱼,那他为什么还要钓鱼?看来他钓鱼不是为了吃,莫非是一种乐趣?机器人有乐趣可言吗?杜秋湲还没有听说过。

杜秋湲开始怀疑,也许他就不是个机器人。那他又为何会被电子流击晕呢?

想不通。

他们走进齐人高的草丛,行不多远,就看见了一辆陆行器。竹当先跳上去,他们三个紧随其后。

陆行器跃上草头,开始在草原上飞驰。望着辽阔无边的草原,杜秋湲有一种海上行舟的感觉。速度很快,但竹开得很稳,他们不自觉地竟睡着了。

下午的时候。

陆行器猛的晃了一下,摇醒了三位乘客;他们睁开眼,发现窗外是一处山清水秀的幽静之地,飞花院似乎偏爱这样的地方。竹开了门,当先跳下去。

“怎么?还等人请你们?”梅的头探进来,面具上露出一双戏谑的眼睛。“我以为你们来不了了呢!”他说。

杜秋湲下了陆行器,环顾一圈,发现此处虽然幽静,建筑却是现式的,而不是如上一个基地那样的古建筑。由于他们所在的是位于高处的专门用于停靠各种飞行器的停机坪,所以放眼一望就将基地尽收眼底,依山而建的楼宇、修筑整齐的训练场、占地极广的院落、零零星星的行人,这所有都显示此地于被毁的基地完全不同。

停机坪本身就是坐落于一幢百层高楼楼顶。他们跟着梅进到建筑里,然后乘电梯到地下二层。这一层他们见到了自己的新朋友,一共二十人,也都是经过筛选而被带来这里的;他们在练匕首,但并不是跟着某位师傅一招一式学习,而是在不停地攻击木桩假人。

“技巧要靠自己领悟,唯有如此才会有自己的风格,继而不易被人识破身份”,梅说,“今后,你们会与他们一起学习”,他搂住他们的肩膀,“学习杀人的技能,伪装的技能,窥探的技能,以及制作阴谋的技能。”

说完,他把他们推进训练场,然后转身离开。

褐衣人给他们递上武器,然后退到很远的地方。许多人好奇的观望他们,却并没有人上来搭话,想必是因为在训练时间的缘故。

“这才是飞花院的行事风格”,杜秋湲用匕首轻轻地在坚木上划动。

“什么意思?”渡鸦问。

“毫不关心咱们的饥寒,甚至死活”,杜秋湲说,“我饿了。”

于是,他们三个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掏出背包里的食物大快朵颐。虽然只是些方便食品、压缩食品,但他们吃的是那么香,简直像在吃豪华大餐。训练场忽然变得异常安静,众人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他们。谁不是历尽艰难到的这里,可是谁像他们这样放肆了?

虎嚼着牛肉干,望望围住他们的眼神,悄悄道:“他们是不是想抢咱们的东西?”他被野兽抢怕了。

杜秋湲转头看了看,说道:“不会,这儿吃的美着呢!”但是她还是举起一块看不出是什么肉的东西问道:“你们要不要尝尝?”

绿银星。

快刀酒馆。

这家位于烂泥巷的酒馆生意通常很好,每到晚上营业的时间,早早地就坐满了酒客。老板是个叫“独眼”的独眼、灰发、满嘴烂牙的老男人,他从不主动招呼客人,谁要酒也不必多说,只要把钱拍在桌上就行;酒有很多种,有好有坏,价钱却都一样;喝了好酒的算运气好,喝了不好的也不准抱怨。

关万里推开门进去,酒气混杂着各种烟味的空气立刻直冲鼻腔,他熟悉这味道;光线昏暗,看不清人样;每个人都在用自己最大的嗓门说话,言语全都污秽不堪。经过一场“谁的眼神狠”的游戏,他赶走了坐在吧台前的一个壮汉。

“两杯酒”,他拍下一张紫色四相币。

“五毛钱可买不了两杯酒”,老板正清扫着酒架,头也没有回,但他却神奇地知道吧台上的是多少钱。

“难道又涨价了?”关万里问。

独眼叹了口气,说道:“你好像总记不住一杯酒五毛钱,两杯要一块”,他拿起钱币在灯下照了照才收起来。“我好像记性也不好,总是要给你五毛卖两杯”,他边说边倒了两杯酒。

关万里抿了一口,“嗯,清谷星的高粱酒,不错不错。”

“现在你知道我有多亏本了吧?”独眼也喝了一口。

“我这不是给你送捞本的机会来了嘛!”

二人碰了一杯。

独眼用那只健在的眼睛望着关万里,摇了摇头,“我看你说的机会我还是不要参与的好,亏本就亏本吧!”

关万里凑近对方,低声问:“你是不是听说什么了?”

“我听说的所有人也都听说了”,独眼说,“作为老朋友,我劝你也不要掺和,不论是飞花院还是落叶党,都不是好惹的。更何况,舍得下重本请他们的人,想必也不是你能惹得起的。”

“听起来你没少关注此事”,关万里将酒一饮而尽,“那么,你该知道我已经答应接手,我答应的事绝不会后悔。”

独眼望着关万里,许久之后,说道:“好吧,我帮你,可是一个酒馆老板能帮你什么?”

“酒馆老板拿起枪什么都能干。”

关万里出了酒馆,走过破烂不堪的巷子,几乎要想起小时候在这种陋巷挣扎生存的情景,但那已太遥远了。时间如风,吹散了所有记忆。

他钻进陆行器,低速驶向皇城,烂泥巷渐渐变成一堆毫无章法的光点,而高大宏伟的皇城则慢慢压过来。必须去一趟太乙星,他再次下定决心。这一趟旅程必定不会太平,所以他需要帮手。独眼是很不错很可靠的帮手,但他不是万能的。

一连串的人物出现在他的脑海里,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的是他的朋友,有的则是可靠的生意人;他得在这些人中再选几个,否则会成为扑火的飞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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