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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魔灭 心悸一刀

广陵城南,绿柳山庄。

后院密室。室内寒气森然,三分之一的空间都是冰块。

冰块之上有一张青玉石板,一位老者盘坐在石板上。

这位老者看样子已年过古稀,脸上散发着浓浓死气。不过声音洪亮,底气十足:“查的怎么样了?这事和太湖帮有关?”

密室门口站着一位白衣青年,青年十分恭敬的答道:“此事和太湖帮无关,他们是被栽赃嫁祸。这事的幕后黑手是一群来自云梦泽的神秘人,他们来到江南和太湖帮暗地里斗了不少次。与二弟所说相差无几,太湖帮想借世家之手查出他们的来历,而这群黑衣人想借机把朝廷的目光引到太湖帮身上。”

“这事怎么和朝廷也扯上关系了?”老者问道。

青年对这事也不了解,把查到之事一一汇报:“苏州府和湖州府发现了不少隐龙卫和密龙卫。他们在调查、监视太湖帮。”

老者叹了口气,声音中透着无奈:“我们绿柳山庄虽然被称为江南第一庄,可是和那些存在了上千年和数千年的世家门派相比,终是差了不少底蕴。关于行尸,典籍只有粗略记载,只说行尸一出,必将大乱。各中缘由我们却不清楚。”

青年犹豫了一下,继续道:“江湖近年来突然出现一个叫玄霜阁的势力,处处和暗阁作对。九州各地被搅的不安宁多数和他们有关!还要不要继续查?”

老者想了许久道:“算了,让他们斗去吧,这天下乱不乱和我们柳家也无多少关系,吩咐柳家弟子,不要参与任何斗争,尽量在家呆着。你去做自己的事吧!”

“是!”青年退出密室。

一位中年男子从冰块后走出,脸上带着笑意:“这孩子早就发现我了,只是没问!”

这老者一直闭着眼睛,此时睁开双眼有些出乎意料:“你如今先天地级,还能被这孩子发现?”

中年男子摇摇头,笑意不减:“只怕我现在已不是这孩子的对手了。宗璞这代的香山三客,比往年的资质要高出不少。适才他的气机扫过我身上时,我能感受到盎然生气之中已有些许死气。这孩子不仅掌握了生之力,死之力也已参悟到。我虽然到了先天地级,可是不管生之力还是死之力全无半点头绪。一辈子可能也就止步于此了。”

老者也很欣慰:“如此说来,这孩子比我当年尤胜几分。这突破先天生死平衡尤为重要,我当年取巧,才弄到如今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历代香山三客成长起来,最低的都是先天圆满,这孩子突破先天之境也不是没希望。还有宗阙那孩子,也不错。虽然比宗璞差了不少,但是比起世家门派嫡传,却要强上一些,这孩子心思细腻,办事得体。我这把老骨头还能撑个一二百年。到时候他们兄弟二人一人主内一人主外。咱们绿柳山庄江南第一庄的名头,要让这些世家门派叫的心服口服!”

中年男子想到此也是心潮澎湃,突然可惜道:“若是七弟没有为情所困,着了魔道,我们柳家或许又多了一位先天天级高手。”

老者听到‘七弟’这两个字,生气道:“不要提那个没良心的东西,当年若是他及那夏季一半,我早就去花家提亲了。为了一个女子,搞得自己六亲不认,迷了心智。就让他安安稳稳的在地牢里待一辈子吧!”

……

无锡东城。

距离郭姑娘被害,已经过去八日了。在这期间魔尸没有半点动静,

砚溪风、王述、王载和王顾四人坐在二楼闲聊。

王顾道:“这魔尸是不是知道我们已经布下天罗地网,吓走了。”

王载觉得那魔尸没那么容易被吓跑:“依典籍记载,这些魔尸都是十分的胆大妄为,不会这么轻易的就走了。我们再等上几日,若是无事。应该就是离开了。”

王述更不乐观:“我差人打探了附近两州数百府的消息。没有发现魔尸害人的消息。这人应该是只养了一具魔尸,如今这几日销声匿迹,会不会在养第二具魔尸。若是再多给他些时日,他怕是要成为第二个韩潮雨。”

三人听了脸色都有些难看,王述这话说的不错。

砚溪风和王顾可是见过魔尸那可怕的身法,当日他还抱着郭姑娘,二人就无一丝还手之力。一般先天高手,怕是也奈何不了他。

望春园大堂内。

与那日相比,屋中多了几人。分别是藤原广斋、平野泣。平野新月站在平野泣身后,头依旧低垂,不曾抬起过。

而那位红衣公子,也不再坐在尾座。坐到了平野泣对面,肆无忌惮的看着他的妻子平野新月。

这也不是第一次了,每次在大厅开会,红衣公子都会像看着猎物或者说食物一样,盯着平野新月。在他眼中除了女人,好像什么都不感兴趣。

红衣公子站起身,有些遗憾道:“多曼妙的美人,留在身边却不用,可惜了。”说完露出森白的牙齿,向外走去。

风簇知道他要去干什么,提醒道:“如今无锡城中守卫森严,遍布王家的眼线。就是先天高手也有二十余位。奉公子不如等些时日。干嘛去触霉头?”

红衣公子不以为意道:“莫说二十个,就是再多二十个也无所谓。我看中的猎物,没一个逃的掉!”又看了一眼平野新月,好似意有所指。转身离开了。

风簇不知是真心赞美,还是故意捧杀:“奉公子真是艺高人胆大!在下佩服。”

平野泣睁开眼睛,看着红衣公子的背影,好像他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站起身,在平野新月耳边低声几句,也离开的大厅。

藤原广斋脸上挂着微笑,敲着桌子,哼着小曲。知道这位平野泣要去干什么,一点也不担心。

霍狼头和风簇相视冷笑。他二人来江南的目的,就是为了把龙卫的目光吸引到此地。

他们有好几伙人,分散在九州各地捣乱,就是为了替西北打掩护。

因为在那里,他们有一个历经数十代,谋划了数千年的一个大秘密!

这个秘密最近十几年就要成功了。这二人不过与他们合作而已,二人在无锡城打起来才好呢,正合了他们的心意,又能吸引注意力,还不用自己动手。

这时一个下人跑进来,把信送到霍狼头手中。霍狼头看了之后脸色有些难看。

风簇疑问道:“其他人出事了?”

霍狼头没回答,把信递给风簇,风簇看完,也是眉头一皱。低声道:“我们暴露了,这里是待不了了。”

霍狼头不甘心道:“布置了这么久,没想到功亏一篑。”下了决心:“应该只是无锡城的我们暴露了,其他几府的人手还没事,我们这就撤走,把消息传给他们,今晚提前动手,先折腾一下,也不枉这么多天的准备。让他们事后到杭州与我们会和。”

段友德和吴天河脸色更难看,这群瘟神终于要走了,可是毒怎么办?还是下决心问道:“狼头,不知我二人身上的毒?”

霍狼头对着风簇使眼色,风簇心会,从怀中取出两个瓷瓶道:“这两粒解药,可以保证一年毒不会复发,一年后我们还会回来,二位长老的助力,我们可少不了。”

二人不知真假,只得硬着头皮收下。

王媒婆虽然生意不错,可是最近几日有些心有余悸。根据城中贴出的画像和传闻,那日北巷与她擦肩而过的就是那天杀的采花贼。

王媒婆不知心中骂了他多少次,长得人模狗样,却害得自己白白损失五十两文银。

不过骂归骂,王媒婆还是很害怕。郭姑娘的惨状他可是亲眼所见。搞得她现在也不敢走夜路了,万一再碰见那个淫贼,顺手剜了自己的心怎么办。

其实白天,王媒婆也害怕,不过她更怕没钱赚。心道:谅那淫贼白天也不敢出来,天黑之前,早点回去就好了。

如今牵的红线,是周员外家的女儿,王媒婆迈着小碎步,赶往周家。希望天黑之前能够拿下。

醉晚楼是东城的一座青楼,做的就是皮肉生意,王媒婆从楼前经过,斜着眼瞥去,嘴角带着嘲讽,很是看不起里面的人。

突然身体像是触电一样,王媒婆立刻撒脚就跑,因为她看到了不得了的人,没错,就是采花贼,从青楼里走出。今天穿上了白衣。

那日虽是晚上,可是采花贼是迎着月光,王媒婆看的一清二楚。加上第二天知道那人是采花贼。所以脑海中经常浮现这淫贼的面孔,王媒婆十分确定,从青楼出来的绝对是那晚的采花贼。

王媒婆也是经历过风浪的人,一开始被吓得肝胆俱裂,跑了一会想起来了。找王家的人,让他们对付。

刚拐过一个巷口,一道声音传入王媒婆耳中:“我的心丢了,正要找王嬷嬷帮我找回呢!嬷嬷跑什么的?”

王媒婆此时如五雷轰顶一般,疆在原地,不敢转身!一道嘹亮的声音从口中发出:“啊~”

声音刚起来,又戛然而止,像是被打断了。此刻王媒婆脖间鲜血喷出,洒到了墙上。

她双手紧紧捂住自己的脖子,血液还是止不住的流出,口中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王载和王述刚离开去南城,砚溪风和王顾还在二楼喝茶。听到叫声,心中道:这白天魔尸也敢行凶。

二人起身赶过去,王媒婆还没死掉,捂着脖子抽搐。周围围了好几个人。

王顾蹲下,在她身上点了几下,依旧于事无补。连忙问道:“是谁害的你?是不是那采花贼?你见过他?”

王媒婆口中说不出话,只能轻轻点头。连续点了三个头之后,便一动不动,彻底死透了。

二人确定是魔尸之后,不约而同道:“陈家小姐!”

立刻跳到船上,一人摸杆撑船,一人直接翻掌震断绳索,双掌不停拍在水面上,那船儿如同箭一般飞出!

刚走不远,王顾担心道:“砚兄,你我二人远非此魔对手,还是等叔伯他们到了再动手吧!”

砚溪风眼神带着杀意:“王兄,我有一秘法,可以将一个人的功力暂时提升五到十倍,虽然斗不过此贼,但是拖住他应该没问题。我那日答应郭小弟替郭姑娘报仇,若是又被此贼脱身,我怕是一辈子也忘不掉郭姑娘被害的眼睛!”

王顾听完,也定下决心:“这本来就是我们王家之事,砚兄都可以舍命相搏,我王顾岂能落后。此法怎么弄?砚兄快说!”

砚溪风从怀中取出银针道:“需要银针激发人的潜能!提升功力大概会持续半个时辰,半个时辰过后,我们二人会虚脱,若是长老们还未赶来,你我二人只能任人宰割。若是长老赶来,我们少说也要在床上躺半月,弄不好还会功力大退。”

王顾不以为意道:“砚兄快扎吧,等下遇到那魔尸,你我二人定要让他好看!”

“好!”

砚溪风在王顾头上扎了五针,背后扎了三针。这针刚扎完,气海中的真气顿时不受控制,在体内游走,一圈过后又回到气海。内力已经翻了一倍,然后又游走一圈,如此两次。体内的真气比平时足足多了六倍。

砚溪风头顶五根扎的和王顾一样,不过剩下的三针扎在了胸前。没多久眼中爬上血丝,脸涨红。显然内力也增加了好几倍。

二人刚到郭家门前,翻身上房。隔壁一道身影,已经从院内飞出。速度极快。

二人还是看到他怀内抱着一位女子,应该是陈小姐。

二人身法施展极致,向魔尸掠去。眨眼间便从郭陈二家院内消失。

二人虽然功力大增,可是比起魔尸的速度还要差上不少。对方的身法要比二人高明不少。

那魔尸距离二人越来越远,没多久魔尸便翻过城墙消失了。

二人追出无锡城,已经看不到魔尸的影子,好在地上留有一些痕迹。二人也不害怕,继续深追。有种不杀此魔不罢休的感觉。

追了一刻钟,突然听到前面有打斗声。二人又加了一把劲,来到附近一看。

那魔尸被一个书生打扮的公子缠住了,脱不开身。

王顾大喜:“小叔!”

魔尸怀抱陈小姐,单手与王辅相斗还占据上风。

王辅本想叫王顾退走,可是发现二人状态亢奋,直接道:“一起缠住他,族中先天马上赶到了!”

王顾为了以防万一,把怀里的信号也发出。砚溪风早就加入战局,王顾紧随其后。

魔尸虽然武功高,怀中抱人,单臂应付三人也是很吃力。

要不是身法高明,精妙。早就相形见绌了。王顾趁着他一个分神,一掌拍在魔尸右肩。

魔尸一个趔趄,其他两人的掌法也到了面前,突然身法一提。躲开三人合击。

魔尸像是生气了。随手把陈小姐抛到一旁,不顾其死活。抽出背后的月离天疏,与三人又相斗一起。

魔尸的身法,武功又精妙了几分。三人又被压在了下风。

即使内力提升了五倍,砚溪风也只能隐隐约约感觉到魔尸的气机。自保无虞,腾手反击是做不到了。王顾与他相差无几。

倒是王辅,在二人牵扯下。浩然正气一直往魔尸身上压去。比起那日王述施展,的确厚重凝实。

魔尸虽然武功高强,可是气机被三人锁定,根本脱不开身。

没多久听到有呼啸声赶来,砚溪风三人大喜,帮手来了。

魔尸趁三人高兴之际,虚晃了王辅一招,硬挨了王顾一掌,飘身飞出战圈。

惨白的脸上已没了笑意,阴森森道:“这笔账来日再算!”转身便要走。

突然一丝寒芒从众人心头,一闪而逝。

三位先天高手,落在砚溪风三人身边,震惊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那魔尸背后站着一个人,一把东瀛短刀从魔尸胸口穿透。没人看到他是怎么到的!

魔尸转过头,看到那人,脸上也是不可思议,没想到自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

那东瀛人一口流利的大夏语在魔尸耳边低声道:“你不该用那肮脏的眼神看着新月!”然后缓缓抽出短刀。

东瀛人不知为何杀了魔尸,但是东瀛人在江南的名声和魔尸也差不多。

一位长老道:“先擒下他。”

三位长老率先冲去,砚溪风三人欺身赶上。

那东瀛人看着冲过来的众人,短刀轻轻一划。

一刹那,砚溪风感觉一股死气笼罩心间。这是他遇到过最可怕的一刀,各种恐惧涌上心头,感觉时间过了好久。

回过神,众人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三位先天高手一动也不动,死死盯着那东瀛人。

砚溪风、王辅和王顾感觉左臂有丝凉意!手臂被划出一道浅浅的伤口。

东瀛人也不想与他们纠缠,收刀入鞘,转身离去,一句话也没说。

过了许久,王顾呆呆道:“这人还没到先天吧?怎么可能?”

没到先天,随手一刀击退三位先天高手,还伤到三位顶尖高手。砚溪风也不敢相信。本来以为魔尸就够可怕了,这东瀛人比那魔尸还要可怕十倍!不!二十倍!

王辅先回过神:“这东瀛人什么来路以后再说,现在魔尸死了。还请长老把魔尸头颅砍掉,分别挂在南城东西墙上。安稳人心!”对着三人一拜,心事匆匆的离开了。

王辅刚走,砚溪风和王顾二人纷纷像烂泥一般瘫在了地上。

二位长老担心的看向二人,二人摇头表是无事。

陈小姐也只是昏迷,并无大碍。

三位长老一人扛一个,魔尸拖在地上也返回无锡了!

……

云梦泽北面大山的一座山洞内,

一位面带粉色,红粉之气伴身的玉面公子猛然睁开眼!缓缓道:“哦!逃走的那具圣躯被人杀了!看来我也该出去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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