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宿舍到学校是要经过一座天桥的。每次走在天桥上,我都喜欢看着下面驶过的车辆。
看着桥下来来往往的汽车,我常常会有一种不可理喻的冲动。想从那只有三层楼高的天桥跳下去。三楼的高度并不能致死,可在掉下去的时候恰好撞上疾驶而过的车辆,落地的冲击力和汽车的撞击力下,足以使人的内脏、组织产生超限度的移位,变形,甚至破裂。
这种必死无疑的假设使我兴奋又畏惧。只要那么一跃,所有的痛苦挣扎都不复存在,连带着内心深处最难割舍的东西都在一瞬间失去。这是一种最彻底的毁灭,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决然。可也是最可悲的,因为没有后悔的机会。苦苦生活那么多年就在一瞬间毁掉,带着所有的美好和希望,永远的坠入绝望。很不值得。
所以喜欢思考死亡的人该是最理智清醒的。很多时候我都会想起那个离死亡最近的夏天。阴雨,凉风,几个人。再一次睁开眼的时候生活还得继续,前路如何,终究是要埋头苦行。人生就像一场单程的旅行,走在路上,可以回味,可以幻想,可就是不能回头再来。
“很多遗憾就是那样注定的,抱着一种什么都无所谓的心态,我的中考就那样平平无奇的过去了。
没有紧张,没有焦虑,没有快乐。好像喝了一杯必须要喝的白开水。
中考过后,好像我看到了另一个世界。我回到了白梨村和爷爷奶奶一起住。那是小学搬家以后住最久的一次。那段时间我听着王菲的《匆匆那年》反反复复的看着《幻城》。周而复始的失眠熬夜。好像时间在那个村子里变得深刻绵长而又毫无意义。
有那么一天我再一次收到陈昭的QQ消息,她说:‘想给你点东西,怎么给你啊?’
那是很久以来她第一次主动找我,我承认我是有一丝窃喜的。
‘嗯?什么啊?’
‘还是不要了,反正我也没有心情拿给你,给你也已经迟了。干脆扔掉吧。’
我突然觉得我被耍了。我回她‘我好像从来都不曾了解你。’我是真的不了解陈昭,才会喜欢的那么煎熬。如果我懂她所有的情绪想法,也不会如此狼狈,不会因为她的一条消息而开心好久,不会因为这样一句话而反复琢磨。我不想因为自己的迟钝而让她觉得我不再喜欢。可好像这些纠结与她没有任何意义。
很自然的想起一句话:‘你从来没有说过你喜欢我,你只是给了我一大堆暧昧的幻觉,一大堆在以后想起来痛彻心扉,又满心喜悦的回忆。’被爱着和求爱者之间的区别如此显眼,一个无心,一个有意。所有正常不过的态度在主动喜欢的人眼中都是意义复杂,满满都是痛苦。无关对错,只是因为那个人,所以满怀期待,即便是饮鸩止渴,亦甘之如饴。
我把我和陈昭的聊天记录抄在我小说的背面。或许我老了的时候会拿出来看看,会问问自己当初是不是真的喜欢她。
是的,我一直都在怀疑,我怀疑自己是不是喜欢陈昭。我不会想她想到食不下咽,不会想她想的日渐憔悴。只是偶尔想起来,心里隐隐作痛,淡淡的,让我抓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