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义他们在山东之地溜了一圈之后,又到了山南。
他们回到送命湖的时候,太阳已经开始西落。鹰王还在那里,正与云凡和伍逑男大战呢!
“我的酒呢?”陈小义拿着已经空空如也的酒囊,大声道。云凡、伍逑男还有宫呈同时指向鹰王。
陈小义看着三弟子脸红扑扑的样子,怒目而视。三人站成一排,低头不语。
“宫呈啊,谁给你喝的酒?好喝吗?”
宫呈歪歪扭扭,笑眯眯的道:“好喝……呵呵……”
陈小义气不打一处来,踹了云凡一脚,道:“你这大师兄怎么当的?”
云凡一瞅伍逑男道:“不是还有大师姐吗?有大师姐在,自然大师姐做主!”
“怎么,踹你这脚踹错了?让我踹你师姐?”陈小义怒道。
“不,踹自然是要踹我,大师姐自然不该踹,但是该骂,小爷可以骂着大师姐踹着我!”
“咦,有见解啊!好办法!”陈小义指着伍逑男破口大骂,脚不闲着,一脚一脚踹着云凡,云凡倒是一名好汉,刚被踹翻,立时站起来站好。
“师父有意思,徒弟也这么有意思!”鹰王在旁拍手叫好。
“为师的酒被你们喝了,现在我想喝酒,你们带着小白,去取酒回来吧!”陈小义道。
“是!”
“是!”
“是!”
“宫呈留下!我要钓鱼!”陈小义将宫呈提溜起来,用藤蔓将宫呈捆了起来,宫呈已经醉了,嘴里说着胡话。
他喊着妹妹的名字,又喊着一声声的小爷……
陈小义将他甩了出去,当成了鱼饵!宫呈被浸入水中,他被湖水一激,立时清醒起来。
“小爷,我错了!”宫呈大喊。
“你就好好清醒清醒!小夏,你说好不好?”
“好,喝酒的人都不是好人!”宫夏突然道。
“嗯?你哪里来的荒谬理论?”
“难道不对吗?”
鹰王看着童言无忌的宫夏哈哈大笑。
“那你师父我也是坏人了?”
宫夏一愣,喃喃道:“小爷自然,自然是好人!”
“对,喝酒的小孩才是坏孩子!”
陈小义握着手中的竹竿荡来荡去,此时太阳完全落山,天色暗了下来。澹台百合架起了巨大的篝火,将附近五十米内照得通明。
很快,一头不知天高地厚的大鱼跃出水面,那鱼奇丑无比,全身乌黑,头上还有冒出的两根犄角。陈小义大喜,也不动手,挥舞竹竿,那丑鱼一击不中,再次扑出,陈小义微微一笑,也不动手,就让宫呈静止在半空。
宫呈大惊失色,见那丑鱼就要咬到自己,双脚蹬住丑鱼的双嘴,借着丑鱼的力量,弹出两米,那丑鱼咚的一声落入水中。宫呈冷汗淋漓,死里逃生之后,差点哭了出来。
“你要是敢哭,我就把你扔下去!”陈小义道。他话才说完,那丑鱼又跃出水面,这次丑鱼速度很快,誓要一口吞了宫呈。
此次,陈小义依然无动于衷。宫呈见指望自己狠心的师父已经无望,只能自己救自己。他抓住藤蔓,一个劲的往上爬,他速度不慢,可丑鱼也不慢,好在在最后时刻,他爬到了竹竿上,抱着竹竿,那丑鱼的口正好咬住他的屁股,竹竿被丑鱼拉得往湖里坠。
“小爷,救命!”
宫夏大惊,抱住陈小义的腿,哀求道:“小爷,救救哥哥!”
“小爷这是在锻炼你哥哥呢!”
“哦,那就……接着锻炼吧!”
陈小义被宫夏的突然转变镇住了,猜想宫夏肯定是捡来的。宫呈也出现了这样的想法。
宫呈见自己马上落水,那竹竿也将要崩断。宫呈心一横,一拳一拳击打着丑鱼,其中一拳恰好击中丑鱼的眼睛,那鱼吃痛,松了口,宫呈又被弹回空中。
那丑鱼也是一根筋,到嘴的肉丢了哪里咽得下这口气,以更凶猛的姿势跃出水面,朝宫呈袭来。宫呈知道靠师父是靠不住了,爆喝一声,从空中使了个千斤坠的功夫,双脚准确无误的蹬在丑鱼的嘴上,将那丑鱼直接踹入水中。
“给我滚出来!想吃我!还敢咬我屁股!”宫呈怒吼。
宫夏的识海中突然出现这样的画面:哥哥站在她的面前,朝几个彪形大汉怒吼。像极了现在。
陈小义一笑,一柄短刀扔了过去,宫呈一把抓在手中。那柄短刀寒光闪闪,正是花想容那柄弑神刀。宫呈一愣,割开藤蔓,跃入水中。
“你不怕你的弟子有什么闪失?”鹰王道。
“明明是狼,就不该当狗养!”陈小义道。
“你是在说我吗?”澹台百合道。
“谁敢说你,狼王大人!”
“小爷,哥哥呢?”宫夏问。
“在鱼肚子里呢!”陈小义笑道,宫夏一听,哇的哭了起来。
“哎呦,别哭,别哭,你哥没事!”陈小义话音刚落,那头丑鱼浮出水面,一柄短刀穿出鱼腹,划开一个大口子,宫呈钻了出来。他在水中挥刀霍霍,将那丑鱼大卸八块,往岸边扔了上来。
“哥哥!”宫夏一边喊一边哭,那喜极而泣的样子像是经历过一场生死!
很快,篝火上架起了长长的竹竿,竹竿一头插着鱼肉,鱼肉之上撒上了大料,不一会儿,鱼香四溢。
“大师姐他们回来啦!”
小白挥翅而至,卷起篝火中的柴灰,众人破口大骂一番。
伍逑男和云凡狼狈的站在众人面前,手中提着酒囊。陈小义挥了挥手,云凡低着头,将酒递了过去。
“受伤了?”陈小义望着云凡道。
“师弟替我挡了一掌!”伍逑男道。
“两个打一个,还受了重伤!真有你们的!”陈小义说着,走到云凡身边,一脚踢出,云凡不敢躲避,陈小义一脚踢在他的胸口,云凡如离线的风筝,人还没落地,陈小义突然来到他身后,手掌抵住他的后背,最纯粹的元气在云凡经脉中走了遍,瞬间修复了受损的经脉。这一过程快如闪电,根本不像是在替人疗伤。
陈小义又以肉眼不见的速度回到篝火旁,云凡立时跪下,道:“多谢小爷!”
“我死了吗?”陈小义突然冷冷道。云凡突然想起陈小义说过的话,吓得他立时站了起来。
“看来是还记得我说过的话!”陈小义道。云凡不敢多言,愣在原地,陈小义语气强硬,吓得伍逑男等不知所措起来。
“说过的话自是算数的!”
陈小义说出这话的时候,云凡如雷轰顶。伍逑男自然记得陈小义说过什么话。
伍逑男走到宫夏身边,在她耳朵旁低语了几句。宫夏倒是听伍逑男的话,她走到陈小义跟前,拉着陈小义的手,小声道:“小爷小爷,饶了大师兄好不好?好不好?”
陈小义蹲下身来,摸着宫夏的脸蛋,道:“小夏,你会不会说谎?”宫夏摇摇头。
“那你会不会骗师父?”
宫夏摇摇头。
“自己说过的话可不要忘记哦!你说大师兄不听话,那该怎么办?”陈小义的话问住宫夏。
“大师兄没有不听话,大师兄最听小爷的话了!”宫夏又道。
“你们两个过来!”陈小义说吧,四人站成一排站在陈小义跟前。
陈小义握住宫夏的手,轻轻的摩挲。
“你们四人是我收的弟子,但是只有大师姐知道为师的身份,但是我从不会骗你们,我说过的话自然算数!我只专心传你们功法,忘记教你们做人!”
陈小义接着道:“我今天先问你一个问题!你们要认真回答我!一个一个认真回答我!可一定要好好想,做不到千万不要说!”
四人面面相觑,使劲点头。
“你们要老实回答我,我只要听真话,伍逑男,你要做一个什么人?”
“不知道!”伍逑男回道。
“你呢!”
“我要解放五洲所有奴隶!”云凡道。
“你呢,宫呈!”
“我要做一个正义的人!”宫呈回。
“小夏,你呢?”
宫夏犹豫半晌,小声道:“我想成为和小爷一样的人!”
“伍逑男,你这么纠结吗?”陈小义问道。
“不是,小爷让我做什么人我便做什么人!”伍逑男回道。
陈小义叹息一声,道:“你们将来或许有这样那样的理想和追求,但我只希望你们心中有是非,能辨对错,无论是在怎样的绝境,坚守心中的正义,匡扶世间公义,当然,这是最高理想。我不敢奢求你们能做到,我只要求一点,不滥杀无辜!作为修行者,举手投足间,便可置人于死地!你们能做到吗?想好了再回答,说过的话就要做到。”
伍逑男、云凡、宫呈异口同声的回答能做到。宫夏没有回答,陈小义说的话,她听不太懂,理解不了其中深刻的意思。
“我听小爷的话!”
“今天我就定下一个规矩,对我说过的话,就要做到!我说过的话,自然也会做到!你们做得到吗?”
四人同时答:“做得到!”
“说过的话,做不到的话,就像我这样!”
一道剑气划过,陈小义左手小手指齐根而断。四人大喊小爷,却一个也不敢再跪下。
“我说过,除了我死了,再下跪的便逐出师门,为师说过的话做不到,自然要断一指!”
四人眼泪哗哗的流,此刻,他们真正意识到他们的师父是一个怎么样的人,他不仅用一根手指告诉他们要听话要诚实,也告诉他们陈小义的弟子膝盖绝不能软!
“好了!开始食肉大战吧!允许宫呈用弑神刀!”陈小义说罢,一根竹竿飞到澹台百合手中,于是又见四人围攻澹台百合的场景。
陈小义捡起地上的断指,喃喃道:“花鸿花鸿,我欠你一根手指!”
“你教育弟子还真够下血本的啊!”鹰王笑道。
“你还在这里干嘛,还想我帮你开辟元脉?想太多了!”陈小义提起酒囊,大喝了几口。
“我觉得你这个人类有意思,值得一交!”
“你是看上我的能力吧!”
两人哈哈大笑,观看着五人的精彩战斗!
当天夜里,云凡一个人站在湖边,其余人都已睡去。陈小义没睡,他走到云凡身旁。
“小爷,我知道了!”
“知道什么?”
“我再也不会轻易下跪了!”
“我说的可不止这些!你想解放五洲的奴隶是吗?”
“这是我的理想!”
“等你到了归真境中期的时候,你便可离开百兽森林!”
“小爷,那我什么时候可以杀了李鑫?”
“当你的修为到了半步神通之境的时候!”
“是,小爷!”
“以后,尽量不要伤了自己的经脉,特别是我不在的时候,可没有人替你们修复经脉!我不在的时候,一定要照顾好师弟师妹!”
“小爷要走?”
“过两天!现在,百兽森林有狼王和鹰王照料,不会出事!鹰王,既然都听见了,就出来吧!”
“老弟尽管放心,有我云鹰一族在,你的弟子绝不会有闪失!”
“狮王大会什么时候?到时候你带他们去见见世面,还有,招两只云鹰给他们做坐骑,我有用!”
“没问题!”
“鹰王,没事你就走吧,我不在的时候,遇到他们解决的事帮衬一把就行!”陈小义道。
“那是自然!”鹰王说罢,化成一头玄兽,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