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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双青缘际

青峰里的小寺中,青木静坐修行,他乐得其中,冥想会使他想明白许多事。师弟青计禅则跟着师父念经,这一年,青木十四岁,青禅七岁。一年前他曾随北农先生到青峰的一些地方游历,也曾听着北农先生和师傅的论道……

他的师父守佛,信佛门之苦难和向善;北农先生持道,他认为天理乃自然,教人修身养性而向善,他们虽不同派别,却致力于天下之大同,百姓之安定。万物之有序。师父和北农先生,都不曾教他信哪一理论,只教他自己思索,师傅教他守佛门清净,天下安宁,北农先生教他一心向善,救世济民……

他一直跟着师父诵读佛经,有时也会带着青禅去游玩,可青禅更喜教化民众,年纪虽小,却有着与年龄不符的成熟,有时候青木都自叹不如,可他也信佛法万千,各自有道,故而也不去管青禅之想法……

他心有慈悲,又如青峰冰山一般纯净,可却又不拘一格,吸收各种论述用以提升自身,两年之后,他听闻中原复仇案,而复仇之人,正是他所熟知的南宫雪——雪姑,他如何也想不到,南宫雪会做出那样的事,在他心中,南宫雪是温婉之人,眼有灵光,心有良善;南宫雪还曾教他武学,星辰原理,以及讲述世间百态……

他看到的和听到的相差过大,难免有所难以接受,也是困顿了许多,在书中和佛经里他找不到答案……

他去问师父,给他的答案是,事有因果,人不可貌相,人心的仇恨,是难以磨灭的,是好是坏你自己悟去吧。青木没有经历过那么多事,所学的多为理论,所以他也难以理解此事,不过他还是很想亲自去问一问南宫雪,以解心中之惑,可他不知道的是,南宫雪的仇恨压抑了十年,北农也解了十年,终究还是避不了的……

青木问不出什么想知道的,只得悻悻而归,但是对这个问题却念念不忘,一年之后青峰和雪山的冰雪开始融化了,总算出了别的颜色了,也渐渐有了河流,而青木的师父也在这一年圆寂了。

再两年,十岁的青禅辞别师兄,说要游历天下。少年有大志而不可违,青木送别青禅之后为解心中之惑,便往雪山而行,他认为北农先生会将雪姑带回去,可他算错了,不见北农……

他继续北行,将至雪山之北——雪山之巅。青木见高山之上有炊烟。便沿山而行,因冰雪融化如今上山方便了许多,越是往上,所看到的就越多,自然的心中也会越开阔,达到另外的一种境界,对于青木这样喜欢冥想的人来说,这样的地方我万分喜爱,会在无形之中有所感悟……

青木到了山巅,来到门前,敲了敲门,开门迎接北农的是一个十一岁的小女孩,长得甚是灵气,犹如雪中精灵一般……看到青木,她犹如发现了什么新鲜事一般,因为这是第一次有人上来,以往都是她下去……

青木持了佛礼,女孩将他请进屋中,只见屋中上坐一位白发苍苍老人,可却精神奕奕,老态龙钟,此人正是北寒。“小和尚,请坐……”北寒说道。

他倒是好奇,平日里他这里几乎没有客人的,也不会有人来到这里,那个小女孩就是当年欲外出时遇到的,取名北雪,此外还有一只灵狐陪伴他们……

青木道了谢,便坐下了,青木为晚辈,自是极为谦逊,北寒可称当世的神仙,见过的人,何其之多,他见青木便是好感顿生,青木也知山人不可貌相,便向北寒请教一些问题……

“前辈,该如何化去心中仇恨……”

“有的人靠时间,有的人靠教化,有的人靠和解……而有的人,永远都化不去,这样的人要么爱恨分明,要么执念过深,小和尚,你属于哪一个?”北寒问道。

“晚辈心中无仇恨,不知该如何归别,只是晚辈的一位长辈杀人无数,我不解……”青木如实回答。

“红尘眷念,青灯活佛,你若要解,还需再世轮回。”

可这一问,知此番深不可测,便将自己的其他问题逐一请教,北寒的一些回答让青木一时不能理解,可他却也牢牢的记住了。这几天的相处之中,青木得知北寒是北农的父亲,心中更为尊敬……

随后又讲了自己与北农和南宫雪的缘际,北寒也诧异于北农之经历,不过他知各人有法,各人有缘,顺其自然便可。因北雪想于人玩耍,便求青木多留些日子,青木也答应了,可哪知就这样跟在北寒身边学习了两年,直至知晓中原又有凶杀,才辞别……

青木临别之际,北寒诵三生经与青木,并令他不可乱传,只需心中牢记便可,青木谢过而别,雪山之巅的北雪手中拿着青木赠与的佛珠望着青木离去的方向,说起来也好笑,北雪是青木的长辈,毕竟北农是她的哥哥,只是他们一直未见而已……

青木一路疾行,多方打听终是知晓那杀人者之行踪,一路追寻,可当他赶到时却只有两具尸体,一是青宁,另一具是被南宫雪所杀的男子,青木以为他二人也是被仇杀,便为他们超度,可欲要掩埋时发现青宁尚有可救之象,便匆匆埋了那男子,将青宁带到一处秘境之处,为其运功疗伤,费了许多的药物和精力才将青宁的性命保住……

青宁自是感恩青木的救命之恩,青宁是鬼门关走过一遭的人,知生命之可贵,对生命起了敬畏之心,那些在她手中的冤魂让她不寒而栗,此后她便开始做恶梦,几百条人命不是说散就散的,将她折磨得痛苦万分,几近崩溃,每当这个时候,青木就在他边上念经,直至青宁平复下来……

青木看着青宁这般痛苦,发现唯有诵念经书才可让她安定,于是便带着青宁寻访各地的寺庙,因为唯有佛门才能青宁心中的恐惧减少,可是各地住持和方丈听到求佛的是青宁,便纷纷拒绝,说青宁罪过太大,佛门压不住……

青木无奈,只得辗转,一年多的相处让青宁渐渐对青木产生了依赖之情,青木虽也有了别样的情愫,但有的人只能喜欢,喜欢到孤独,喜欢到忘记,喜欢的只能喜欢……

终于青木不再求人,“佛门不渡你,我渡你……”于是青木带青宁会青峰,建了寺庙,开始搜集和翻译是佛经,每日带着青宁诵念……

这一念就是六年,青宁的心魔才被清去,可却也皈依佛门了。这一个时期,开始出现了一些邦国,各地的流通也没有之前那么顺畅了,后来天下战乱四起,越来越多的势力出现,纷纷划定统治范围……

青木和青宁同在一个寺庙里,早些年只为疗伤,所以不对外开放,可青宁好了之后,便渐渐向世人打开了佛门,尤其是收留一些因战乱而来的人,时间久了,渐渐有些流言蜚语传出,说寺庙尼姑和尚同庙,有伤风化……

青宁终是受不了,也不愿坏了青木的名声,欲要离开,青木拦了下来,说:“佛门守不住天下的安定,我来守,你留下吧……”

青木出了青峰,救济因战乱而无家可归之人,可终是能力有限,最后他说:“你们若不想再受战乱之苦,便往雪山和青峰去吧,那里安宁祥和……”几年的游历让越来越多的人知道青峰和雪山是世外桃源之地——无战事。终于青峰和雪山也热闹了起来,由于入青峰的人有许多,大部分是落难的女子和孩子,于是青宁就建了一个尼姑庵,专收苦难女子,唤作宁庵,而世人更愿意称为青宗……

许是有感于怀,青宁开始寻找青木和南宫雪,可终究南宫雪渺渺难寻,青木也时常辗转,经常错过,于是青宁便一边救死扶伤,一边随缘而寻,她相信有缘自会相见,有些人强求不得……

青木得知青宗事后,,便在中原之地建了寺庙,取名为木室,而世人称之为青庙,青木开始讲授佛法,颂人心,扬善恶,救世济民……

北农也曾到过青庙拜访,两人自是欣喜不已,几十年未见更为想念,可惜都已不再当年模样。“我曾以为我无所不能,整个天下都需要我,可我发现我有心无力,因为我连心爱的人都守不住,我才知当年父亲的话是什么意思,我希望你不会后悔,我在寻她,说不定她也在寻你……”北农最后只留下这么一句话就离开了,北农是要回雪山的,毕竟得到了父亲和妹妹的音信。

可惜青木的路和北农不一样,他连选择的余地都没有……

经过十几年的战乱,天下基本稳定,进入了一个相对平和的时期,中原建国号大康,楚地有国为楚,北方有燕国,青峰也自成势力,雪山亦是如图,只不过改名为天门山,最小的莫过于南国了(原南境),这六大势力相互牵制,使天下达到一个稳定的状态……

青木和青宁都在用自己的方式救济苍生,可终究,他们难以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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