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叙看着墙上的画,笑着问她:“你相公画的好看吗?”
谢织踢他一脚,道:“你还来劲了是吧。”
言叙反手握住她的手腕,把人轻轻一带,低声问:“身上的伤怎么回事?”
谢织漫不经心地拨了一下他的耳垂,不以为意地说:“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小伤而已。”
言叙认真地看着她,一字一顿缓慢道:“你看不出来吗?”
他把嘴唇贴到谢织的耳畔,吐出的热气喷洒在她的颈窝里,他说:“我在心疼你。”
谢织顿了顿,“撩我?”说完,她偏头又亲了上去。
只是刚有所动作,右臂上的伤口蓦地一痛,谢织咬了一下他的唇,然后退开两步,皱眉看向自己又冒出血的手臂。
言叙眸色一暗,把她按在了床上,沉声道:“伤口这么深,你就这样随便处理了?”
谢织勾唇一笑:“无妨,我又……”不痛,剩下的两个字还没说出来。
言叙忽然轻轻地抱住了她,把她冰凉的食指握在掌心,轻声道:“疼不疼?”
谢织琢磨了一会,低眸,道:“疼。”
言叙的手指蜷屈了一下,浅色的眼眸里有一闪而逝的怒气。
气她为什么不照顾好自己。
也气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来找她。
更气那些伤到她的人。
但是谢织其实不疼的。
谢织甚至一点感觉也没有,她就是这种你哪怕在她身上捅个窟窿她也不会有什么感觉的人。
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喜欢看言叙为自己心疼的样子
“有人算计你们?”言叙边为她处理伤口,边问道。
谢织:“没证据,但十有八九就是姓严的在搞鬼。”她说着,抬眸看着言叙,冷声道:“你不应该过来的。”
现在军中粮草不足,她不想她捧在手心的小世子吃一点苦。
言叙轻笑一声,道:“知道你在心疼我了,别担心,我这次又不是一个人来的。”
谢织面无表情:“?”
“我求我父王拨了一批粮草过来,暂时可以撑一段时间,京城那边我也派人传了消息过去,你不用担心。”
谢织:“……”
小朋友这么厉害,搞得她有点没面子。
言叙抬起亮晶晶的眼眸,像只求夸奖的小奶狗。
谢织面无表情地摸了摸他的狗头,语气和蔼可亲:“你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言叙笑了起来。
两人又在营帐里没羞没臊地闹了一会,到傍晚才有人过来打断了他们。
“季将军,既然粮草的问题解决了,不知何时出兵迎敌?”
言叙双手抱臂,一副似笑非笑,吊儿郎当的模样,一条腿微微屈着,他脸上是笑着的,眼神却是冷的。
关于这位严律明,他在京城也略有耳闻。
只知道此人阴狠诡谲,外表弱不禁风,其实骨子里残暴至极。
谢织勾着一个护腕,在手心里慢慢地把玩着,闻言,头也不抬道:“我什么时候出兵还得跟你报备?”
语气是赤.裸裸的嘲讽。
“将军此言差矣,严某不过是代表其他将士随口一问罢了。”
谢织面无表情道:“你代表其他将士?”
明明听起来无波无澜的语气,也愣是让人听出来一股欠扁的轻嘲。
言叙觉得她这一本正经嘲讽他的模样实在可爱,忍不住笑了一声。
谢织莫名其妙地瞥他一眼,然后继续垂着眼把玩护腕。
严律明一点也没觉得不自在,仍然坚持道:“将军,如今匈奴兵临城下,我们何不一举破城,况且,即使粮草得到了解决,也只是暂时罢了,我们应该为了长远考虑。”
谢织瘫着脸,道:“我会和其他人商量这个事,但那个人,一定不是你。”
谢织觉得这个人真的有病。
总是拿那种跟他无关的事情来逼逼赖赖。
既然这么喜欢多管闲事,怎么不去当妇联主任?
严律明笑了一会,然后退了出去。
言叙抱着肩,若有所思地眯着眼,忽然问她:“他是不是对你有意思?”
刚喝了一口水结果差点没被呛死的谢织:“……”
她还带着伤的手猛然哆嗦了一下,抬眼看他,“你说什么?”
言叙还在若有所思。
严律明虽然看起来瘦瘦弱弱的,但五官长的不差,皮肤又是水嫩的雪白色,眉宇间很有风情。
再联想一下季遥之前爱得死去活来的那个小白脸,他大惊。
卧槽。
这狗女人就是喜欢那一挂清秀漂亮的少年!
她跟严律明在一起相处了这么久,会不会……
而且……
细想一下,他俩的相处方式一直挺奇怪的,放到民间的话本里,那妥妥的就是相爱相杀的虐恋情深戏码啊!
可是自己才跟她在一起没几个月,总共相处也没几天,难不成……他这么快就要成为弃夫了?
谢织看着他越来越黑的脸色,艰难地咽了一下口水,突如其来的求生欲让她迅速打断某人越跑越偏的思路。
“言叙。”
少年抬起眼睛,生无可恋地看了她一眼。
谢织:“……你在想什么。”
“想你是个渣女!”
一脸懵逼的谢织:“?”
“你始乱终弃!移情别恋!你三心二意!见异思迁!”
谢织:“……”
我不是我没有别乱说。
“你之前喜欢李蕴那个小白脸也就算了,现在又喜欢上了那个药罐子没想到你是这种人……”某人说得字字泣血,戳人心肺。
谢织:“…………”
她额角的青筋忍无可忍地跳了两下。
她怒道:“你胡说八道什么!”
言叙眼里闪着泪花,抬起颤抖的手指,指着她道:“你还骂我!你果然变了!”
谢织:“………………”
她觉得某人真的不可理喻,明明一直都是他在无理取闹,结果还成自己的错了?!
她转过身,一句话都不想说。
却也因此错过了某人不停耸动的双肩。
言叙因为憋笑脸色憋得通红,嘴角一直在疯狂上扬,嚣张得都快和太阳并肩。
他冷静了一会,继续道:“阿遥?”
没人理他。
“季将军?”
仍然没人理他。
他学着那天谢织的语气,试探道:“亲爱的?”
谢织面无表情地偏过脸,木然道:“你又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