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树下不死国,树下人不识阎罗。
洪乐来到这一个国度,看到街道上空空荡荡,房屋里面没有半点生活气息,摇了摇头,径直走向不死树。
他看到不死树下数十万生灵,有巫,有妖,有人,全都在跪拜不死树,取下不死树的枝叶树皮做食物。
不死树上盘坐着一个道人。
“不死道人见过道友。”道人飘然落下。
洪乐来到不死道人面前,打量着他,他已经不是不死道人了,而是被别的东西取而代之。
“不死道人已经不在,你莫非是天道?”洪乐问道。
“非也,我是天道意志,也是不死道人。”不死道人上前笑道。
“天道是什么?”洪乐警惕道。
“无所不在,无所不容,便是道友这个异数,也能包容其中。”不死道人回道。
“天道本无形无迹,为什么会有你出现?”洪乐道。
“本是无形无迹之物,但鸿钧道人得造化玉碟,与道相合,从此便是天道化身,天道也就成了有形之物。”不死道人说出了缘由。
“如今天道为何要主宰天地?”洪乐又问道。
“却是你乱了天数。”不死道人大笑道。
洪乐取出无极青莲,一个挥舞,虽是轻描淡写,但不死道人不敢怠慢,急忙伸出一手,手上黑雾笼罩,接住无极青莲。
浩大的力量宛如飚射的飓风,不死国荡然无存,不死树下的生灵尽皆化为灰灰。
唯有不死树丝毫无损。
“道友,好生无礼。”不死道人笑道。
“天道有形,那就不应该存于世间,应该化为灰灰,重归无形无迹之物。”洪乐道。
不死道人放声大笑,不死树下化为灰灰的生灵,重现于世,而且还是以尸身出现。
“吃了不死树上面枝叶树皮的人,不可入轮回,不在六道之中,你造的孽大了。”洪乐怒道。
原来吃下不死树上面的枝叶树皮,虽然可以得到长生,但从此再也不能入轮回,因为他们已脱离六道,如女魃一般,以尸身存在,化为僵尸之物。
不死道人一声长笑,化为一团黑雾,浩浩荡荡直冲九霄。
“道友,你想改变历史大势,我等秉承天道意志,肯定不会让你得逞,你要小心了。”不死道人的声音从黑雾里传出。
洪乐祭起大千司南,出现黑雾上方,用无极青莲击之,黑雾霎时消散一空。
但不死道人已是消失无踪。
“逃得挺快。”
洪乐看着下方,不死树与树下的僵尸,也全都消失不见。
他当即祭出道韵天眼,很快就知道不死树去了何处,却是到了钟山,去了女魃那里。
“天道的消息好灵通,但他还不知道我真正的想法,改变历史大势,那只是顺带的。”洪乐笑道。
他来到洪荒一遭,当然是要放开手脚,痛快地改变一些事物与观念。
“不知道圣人会不会受到我的影响,跟我一起去改变洪荒世界?”
洪乐回了自己居住的竹林,坐在悟道树下,观黄帝与蚩尤一战。
这一战,人族精锐尽出,又有应龙等妖神相助,又有九天玄女、广成子等相助,但还是敌不过蚩尤,被打得连连败退,死伤惨重。
“师父,我要去助人族。”姮娥来到面前道。
“要去的话,放下我赐你的先天灵宝,只允许你带混沌钟护身。”洪乐道。
“为何师父如此冷血?”姮娥怒道。
“这是人族自己的选择,要做天地主角,不付出牺牲,莫非还以为老天爷会好心赐予?天数注定,人族要用热血与生命,铸造前所未有的盛世。”洪乐说道。
姮娥取出天道梦枕、量天尺、因果一线盒、太易虚空灯,怒哼一声,独自一人离去。
洪乐沉默不语,片刻之后,一声长笑。
“圣人坐观天地纷争,大概也是如此,此次黄帝与蚩尤一战,我要牵制天道之力,不可任性而为了。”
取出一卷道经,坐在悟道树下,不时以道韵天眼观黄帝与蚩尤之战。
即便有姮娥相助,黄帝也是接连战败,人族死伤无数,滔天的血气与不屈的战意,弥漫洪荒天地,便是圣人也能感受到。
三年后,洪乐取出人道之书,将人族战死的血气与战意,全都吸收到书里,翻开一看,书上的字已是成了血字。
自强不息!人定胜天!
“人定胜天,谈何容易,天道如今的气运鼎盛,人族要取胜,需要付出巨大的牺牲。”洪乐道。
又过了半年,人族节节败退,又是死伤惨重,蚩尤的大军杀入女娲画的圆之中。
这一日,洪乐忽然抬头,却是感应到蚩尤大军来到了附近。
蚩尤提着一把血刀,看着那片竹林,虽是没有半点防护,但洪荒之中无人不知洪乐居于此。
洪乐的居所,不喜欢用大阵防护,谁敢毁之,他就宰了谁,然后换个地方住便是。
当年他在不周山居住,共工头撞不周山,引发人族伐巫之战,共工麾下大巫浮游,做了替罪羔羊,死得无比憋屈,巫妖之战后,共工身陨,不得不寄托于六道轮回,却是成了洪乐手里的棋子。
蚩尤想到共工的遭遇,哪里敢闯入竹林,命令大军绕道而行,不敢损毁一枝一叶。
“此人当年助女娲,夺我巫族之地,巫妖之战后,虽救下我等族长,让十二祖巫入了轮回,但却是失去了自由,日后要听他差遣。我巫族衰败,此人难逃罪责。”
蚩尤越想越是悲愤,举起手中的血刀,指着不远处的竹林。
“我奈何不了你,但我可以杀了你的徒儿,他日遇到那个姮娥仙子,定然杀之而后快。”
双方距离虽然很远,但以洪乐的道行,蚩尤这句话犹如在耳边响起,顿时心生不快,一介蝼蚁也敢在自己面前猖獗。
“自寻死路。”
他伸出一根手指,往地上一摁,天上白云滚滚凝聚,眨眼变成一根巨大的手指,从天而降,往蚩尤摁下去。
蚩尤大惊,使出巫法神通,举起血刀,千丈刀芒冲起,往白云凝聚的手指斩下。
他身边八十一位大将也各使神通抵挡。
但一切都是徒劳,巨大的手指摁下来,刀芒一触即碎,所有的抵抗都视若无物,把蚩尤当成是虫子一般摁死。
即便有大巫之身,不死不灭,在洪乐的指尖下,也如白纸一般脆弱。
“蝼蚁之辈,在我面前猖狂,你不死便是天理不容。”洪乐笑道。
一众将士看到蚩尤死得血肉模糊,皆是面无血色,双腿止不住颤抖,将黄帝杀得大败的不败战神蚩尤,竟是死得如此憋屈。
忽然,九天之上,造化玉碟显现,一道青芒从天而降,罩住蚩尤的尸身,只见血肉回流,死而复生,蚩尤又活了过来。
“便与你较量一下。”洪乐抬头望天道。
他又伸指一摁,把蚩尤再次摁死。
又有一道青芒从天而降,蚩尤又活了过来,但还没等反应过来,又如虫子一般被摁死。
如此反复数十次,蚩尤死了又活,活了又死,不知何时是一个尽头。
“道友,不可再逆天而行。”
一道金光从天落下,来到了洪乐面前,金光之中出现一个道人。
“你是何人?”洪乐问道。
“贫道东王公。”道人行礼道。
洪乐打量这位东王公,在神话之中,这位负责管理天庭所有的男仙,而女仙由西王母负责管理,一东一西,各掌其职。
“也罢,杀来杀去,总是杀不死,也是无趣。”胡乐道。
东王公化为一道金光离去。
蚩尤活了过来,胡乐没有再出手,他得回性命,哪怕还敢再停留,急忙带着几个护卫,丢下大军,匆匆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