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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邓士载入塞琉古 钟士季出地中海

却说姜维欲再次出师大秦,乃问邓艾曰:“吾今出师,誓欲平定大秦,当先取何处?”艾曰:“大秦地广物博,军民虽不宁。然大秦有奥勒良,足智多谋,非等闲之辈。将军强欲行难为之事,此化所以未敢专也。”维勃然大怒曰:“昔日四圣大将南征北战,亦为国也,吾今奉命西征,非为一己之私耳。今议先取塞琉古,如逆吾意者斩!”遂留钟会守泰西封,自同诸将提兵二十万,径取塞琉古而来。

早有细作报入塞琉古城寨中。此时奥勒良正与阿尔达希尔之子沙普尔谈兵,闻知此信,遂令人哨探,回报曰:“汉兵尽从卡莱而出。”沙普尔曰:“姜维多计,莫非虚取塞琉古而实取安条克乎?”奥勒良曰:“今姜维实出卡莱也。”沙普尔日:“公何以知之?”奥勒良曰:“向者姜维累出吾有粮之地,今安条克无粮,维必料吾只守塞琉古、不守安条克,故径取安条克。如得此城,屯粮积草,结连马岱,以图久计耳。”沙普尔曰:“若此,如之奈何?”奥勒良曰:“可尽撤此处之兵,分为两路,去救安条克。离安条克二十五里有幼发拉底河腊卡小城,乃安条克咽喉之路。公引一军伏于安条克,偃旗息鼓,大开四门,如此如此行之。我却引一军伏幼发拉底河,必捉姜维、邓艾也。”二入各提兵埋伏去了。

却说姜维与邓艾望安条克进兵之间,艾问维曰:“今将军取无粮空城,有何用也?”维曰:“吾方出师,皆取有粮之地、利战之所,大秦人探揣知吾意矣。吾料安条克空城,大秦人不作准备,今却一鼓而取,乃攻其无备也。若得安条克,深沟高垒,先运泰西封粮草尽屯于内,然后外结亚美尼亚,水陆转运,以为久计。此番不胜,真可羞耳!”艾曰:“此妙论也,我当为前部,公为后应。”于是邓艾先提一军径到安条克,见城上并无一杆旌旗,四门大开。艾心下疑惑,未敢入城,乃回顾诸将曰:“此莫非计乎?”副将应曰:“眼见的是空城,只有些小百姓,听知大将军兵到,尽弃城而走。”艾未信,自纵马于城南视之,只见城后老小无数,皆望西北而逃。艾大喜曰:“此空城耳!”遂当先杀入。方到瓮城边,忽然一声炮响,城上鼓角齐鸣,旌旗遍竖,拽起吊桥。艾大惊曰:“误中计矣!”汉兵尽皆溃散,邓艾持勇,砍死守城官,狼狈败退。

沙普尔于城内大驱士马,从东、两、北二三杀出,汉兵大败而逃。随后姜维引接应兵到,杀退沙普尔,就傍城下寨。是夜二更,奥勒良自侯河城内暗引一军潜地杀入汉寨。汉兵大乱,维禁止不住。城上锣鼓喧天,沙普尔引军杀出。两下夹攻,汉兵大败而走。维左冲右突,死战得脱,退二十余里,收聚败兵,汇合邓艾,下寨已毕。汉军大败二阵,心中摇动。维欲退不能,遂与众将曰:“胜负乃兵家之常事,今虽损兵折将,不足为忧。目下大秦兵俱在此处,成败之事,只在一战,汝等始终勿改。如有言退者立斩!”邓艾进言曰:“大秦兵皆在此处,塞琉古必然空虚。将军整兵与奥勒良交锋,攻打幼发拉底河、安条克。某引一军取塞琉古,取了塞琉古城,便驱兵向大秦,使奥勒良不能走。”维从之,即令邓艾引后军取塞琉古去了。

维次日引兵到幼发拉底河搦奥勒良交战,奥勒良引一军出迎。两阵对圆,二人交锋数十余回合,不分肚负,各回本阵降,收兵退去。次日,姜维又引兵搦战,奥勒良按兵不出。连搦三日,姜维令军辱骂。奥勒良在腊卡城内寻思曰:“汉兵被吾大杀了一阵,全然不退,连日反来搦战,必分兵去袭塞琉古寨也。守寨将帅纂兵少智寡,必然败矣。吾当亲往救之。”乃唤沙普尔分付曰:“汝用心守把此处,任他搦战,切勿轻出。吾今夜引兵去塞琉古救应。”是夜二更,姜维正在寨中设计,忽听的寨外减声震地,鼓角喧天,人报塞琉古引三千精兵夜战。诸将欲出,维止之日:“勿得妄动。”

且说奥勒良引兵至汉军寨前哨探了一遍,乘势去救塞琉古,沙普尔入城。此时姜维唤诸将曰:“奥勒良作夜战之势,必然去救塞琉古寨矣。”乃唤分付曰:“汝守此寨,勿轻与敌。”于是姜维亦引三干兵来助邓艾。

邓艾正到塞琉古攻打,守寨将兵少,支持不住。看看待破,忽然奥勒良兵至,冲杀了一阵,汉兵大败,把邓艾隔在山那边,绝了归路。正慌忙之间,忽听的喊声大震,鼓角齐鸣,只见大秦兵纷纷倒退。左右报曰:“大将军姜伯约杀到!”邓艾大喜,驱兵相应,两下夹攻。奥勒良折了一阵,急退上塞琉古城不出,姜维令汉兵四下攻围。

却说大秦王都中,将军戈尔迪安的军队进入伽太基。亚历山大被近卫军杀死后,元老院推戈尔迪安为帝。而努米底亚的总督卡佩里亚努斯,是前马克西密努斯的追随者,起兵造反,进攻非洲行省。戈尔迪安二世率军在伽太基附近战败阵亡,戈尔迪安一世见大势已去,便上吊自杀。而奴斯也率军直逼罗马。时罗马城内,元老院立兼资文武的普皮恩努斯·马克西穆斯和德高望重的巴尔比努斯二人为新帝。由普皮恩努斯统率军队对抗奴斯,由巴尔比努斯主内政。普皮恩努斯在意大利用紧壁清野之策,奴斯军围攻阿奎莱亚不下,大军动乱,努斯被杀,军队归降普皮恩努斯和巴尔比努斯。然罗马城内禁卫军忽生暴乱,二新帝被杀。戈尔迪安三世被推为大秦帝,时年十三岁。

大秦元老听知奥勒良被困,有奸臣来奏曰:“今奥勒良累战无功,可命萨宾尼亚努斯代之。”元老允其言,急遣使赍诏,宣奥勒良班师还朝。奥勒良在塞琉古守城,忽一日三道诏至,宣奥勒良班师还朝。奥勒良只得遵命,先令安条克兵退,次后奥勒良与沙普尔徐徐而退。姜维一夜只听的鼓角喧天,不知何意。平明只落空空城,人报大秦兵弃城而去,邓艾大军率先入了塞琉古城。姜维大喜,汇合诸部。

奥勒良径到斯巴达,歇住了人马,自与使命入罗马回见新帝。新帝年幼一连十日不朝。奥勒良心中疑惑。是日至宫门,遇见内臣,奥勒良问曰:“国王诏我班师,公可知乎?”内臣笑曰:“大将军何自不知耶?罗马内乱,奏闻新帝,发诏取回。今闻姜维善能用兵,因此寝其事矣。”奥勒良大怒,直入宫来杀群元老。

沙普尔急止之曰:“大将军位居官位,国家栋梁,何故造次?若国王万一不容,必为反臣耳。”奥勒良谢曰:“先生训诲是也。”遂同回。次日,国王与群元老在后园饮宴,奥勒良引数人径入。早有人报知元老们,众人急避于湖山之侧。奥勒良至亭下,拜了戈尔迪安,泣泪而奏曰:“臣败姜维于塞琉古,陛下连诏三次,召臣回朝,未审圣意如何?”戈尔迪安默然无语。奥勒良又奏曰:“元老们奸巧专权,陛下早除之,天下自然清平,罗马方可恢复矣。”戈尔迪安笑曰:“元老们乃罗马擎天柱耳,纵使专权,亦足如何?卿何足介意?”奥勒良叩头奏曰:“陛下今日不杀众元老,祸不远也。”戈尔迪安曰:“‘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卿何不容众元老耶?”奥勒良羞惭而出,来见沙普尔,备言此事。沙普尔曰:“将军祸不远矣。将军若危,国家随灭!”奥勒良曰:“先生以何策,可保国安身也?”沙普尔曰:“将军何不归顺大汉,大汉天子刘备贤德爱民,手下能臣勇将极多,安息、大月氏、天竺皆降大汉,足下归顺大汉,一者,借汉军粮食以助军食;二者,可以尽图罗马;三者,足以避其祸乱也。此乃保国安身之法,可早行之。”奥勒良大喜,逐出席拜谢曰:“先生金玉之言也。”次日,奥勒良与沙普尔往塞琉古,投降姜维,姜维大喜迎入城中。

姜维大宴诸将曰:“大秦内乱,国王听信谗言,终将亡国。天赐奥勒良来助大汉也。”遂遣奥勒良领兵十万屯安条克,邓艾守塞琉古,钟会守大马士革,孙桓、徐质等同守关隘。维分拨己毕,自引兵八万,来攻拜占庭。

却说大秦新主帅萨宾尼亚奴斯听知姜维出兵拜占庭,于路下四十余营,连络不绝,如长蛇之势。先锋奥勒良令细作相了拜占庭地形,画成图本,入安条克奏知姜维。姜维见之,大喜曰:“大秦兵雄壮,地广难攻,现有奥勒良为大将,大秦唾手可得也。”钟会谏曰:“大秦人中有西海,久习水战,若水路攻安条克,吾等腹背受敌也。”邓艾曰:“士季之言甚是,吾等需水路并进,方可无虞。”姜维奏表汉帝,以钟会为水军都督,水路进攻。

钟会乃令安条克、西顿、提尔、杰什拉、佩特拉等五处各造大船,钟会又率军南下,进攻亚历山大里亚,时城无守兵,尽皆归降,钟会又拘集海船。钟会造三百艘战船毕,升帐大集诸将听令。时有波斯大将沙普尔,护军徐质,大将夏侯霸、王双、许仪、典满、张虎等手下将八十余员。会曰:“必须一大将为先锋,驾三十艘战舰,占领海中各岛,谁敢当之?”一人应言曰:“某愿往。”会视之,乃许仪也。众皆曰:“非此人不可为先锋。”会唤许仪曰:“汝乃虎体猿班之将,父子有名,今众将亦皆保汝。汝可挂先锋印,领三千军士、三十艘战舰,径取地中海诸岛。兵分三路:汝可一路出西顿,左军出凯撒里亚,右军出安条克。此皆海中要道,当令军,驻守要道,假设火炮台,勿使阻碍。军有违者,必依军法。”许仪受命,领兵而进,钟会随后提十万余众,星夜从亚历山大里亚起程。

却说姜维在安基拉城,既受钟会进兵,一面令邓艾往遏日耳曼人,又各调本部兵前来听令。比及军马云集,是日天暮,钟会檄文至,合艾起兵,协助姜维,同约于拜占庭。奥勒良遂遣龙将关索,引兵一万五千,乃先攻尼西亚;次遣虎将张绍,引兵一万五千,从左攻士麦拿;狮将马秋,引兵一万五千,从右攻帕加蒙;又遣麟将赵广,引兵一万五千,前于拜占庭,待邓艾于后。姜维自引兵三万,往来接应。

早有细作入拜占庭,报知大秦将军菲利普。菲利普即写表申奏戈尔迪安:

请降诏,乃遣帕卡提亚努斯领兵守护雅典、西尔班那库斯领兵守护西西里岛、斯蓬西亚努斯领兵守护那伊苏斯,这三处极为紧要,若失三处,罗马不保,臣自拜占庭迎战。

表到罗马,时罗马皇帝戈尔迪安览表已毕,惊倒在地,半晌方苏,召元老问曰:“今大汉国遣姜维、钟会、邓艾、大起人马,分道而来,如之奈何?”元老奏曰:“此乃菲利普欲立功名,故申其表也。陛下宽心,勿生疑虑。臣等闻城中有一师婆,供养一神,能知吉凶,可召来问之。”

国王从其言,于后殿陈设神坛,享祭礼物,令众元老用小车请入宫中,坐于龙床之上。戈尔迪安再拜以告此事。帅婆忽然披发跣足,就殿上跳跃千百遍,盘旋于案上。元老曰:“此神人降矣。陛下可退左右,亲祷之。”国王尽退左右侍臣,乃再拜祝之。师婆大叫曰:“吾乃罗马土神也。陛下忻乐太平,何为求间他事?大汉数年之后,亦归陛下矣,安敢正视大秦乎?陛下切勿虑之。”

言讫,昏倒于地,半响方醒。国王因此大喜,不信菲利普之表,赐师婆金百两,锦百匹,及珍珠等宝。师婆受讫出内。后主每日只在宫中饮宴欢乐。此时菲利普累申告急表文,皆被元老隐匿,因此误了大事。

先说钟会战船,迤逦望西西里岛进发。前军先锋许仪,要立头功,先望西而入。前至地中海口,有一岛,名曰克里特岛,过即雅典矣。仪回顾众将曰:“岛上不问多少人马,只飞骤抢过可也。”于是守岛将,只有一军守之,岛前有一水寨。当日听知汉兵兵齐来抢岛,大秦军士装起火炮,比及预备方了,许仪兵齐来抢岛。忽然梆子响处,炮如雨下。仪急退时,早轰倒数船,汉军败退。

仪回报钟会。会不信,自驾下战舰三艘,径来视之,果然炮火齐轰下。会拨船便回,岛上大秦军,驾二十艘战船,杀将下来。会船过吕基亚,会船被炮击中,会透别船而来,大秦战船赶过来,被汉兵中一船回身一炮,轰掉大秦三艘舰船。钟会大呼曰:“乘势抢岛!”此时大秦兵五百人在岛前,因此岛上不敢放箭,被钟会杀散,夺了克里特岛。

此时大秦将里奇斯守雅典城,休福尔守阿克兴城,见汉兵势大,不敢出战,乃闭港自守。每城只有五千人马。会令前军张虎围雅典,护军乐林围阿克兴。会调拨已毕,乃与众将曰:“兵贵神速,不可少停。”即时掣战船来取科林斯。守城将迪亚哥、费若奇商议设计。迪亚哥曰:“近闻汉兵二十余万而来,势不可当,不如守之为上。”费若奇曰:“不然。汉兵远来,必然疲因,虽多何益。我等若不下关战时,雅典、阿克兴二城休矣。”迪亚哥沉吟未决,忽报大队战船已至港口前。二人上城视之,钟会扬宝剑大叫曰:“吾今统十万之众至此,若早早出降,各依品级升用。如执迷不降,吾打破城池,玉石俱焚!”费若奇大怒,令迪亚哥把关,费若奇自引三千兵杀下关来。钟会便走,号兵战船尽退。费若奇指挥大秦战船,乘势追之,汉兵战船复合。费若奇欲退入港湾时,城上已竖起大汉旗号,不容近城,只见迪亚哥叫曰:“吾已降了大汉也。汝可随吾投拜!”费若奇勃然大怒,厉声而骂曰:“忘恩背义之贼!有何面目以见天下人耶?”城上矢石如雨,费若奇翻身倒回,四下汉兵大合,费若奇被汉兵围在垓心,左冲右突,往来死战.不能得脱,所领大秦兵,十伤八九。费若奇乃仰天祝祷宙斯,曰:“臣力竭矣。愿为大秦之鬼!”言讫,投入海中。

于是钟会得了科林斯。城内所积粮草军器战船极多,会见之大悦,遂犒三军。忽流星马到,报说:“邓艾得日耳曼人帮助,攻破罗马王都,罗马西境己属大汉矣。雅典、阿克兴、西西里、拜占庭等地,知罗马已失,亦开门而降。戈尔迪安抵敌不住,逃去迦太基求救去了。”钟会大喜,遂催战舰去罗马汇合姜维、邓艾,商议水路进攻迦太基之事。

不知姜维能否一统大秦,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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