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话,第二天清晨,天刚拂晓。
“哈哈!成功了,我成功了!”
老夏被这一声鬼叫吓得从沉睡中苏醒,睁眼就看见夏梦在那儿手舞足蹈的蹦过来跳过去,一阵无语。
一夜未眠,夏梦的双眼上印了两个深深的黑眼圈儿,但他并不困,整个人都处在一种极端兴奋的状态下,兴高采烈。
“妈的,大早上的想吓死人?”老夏看着夏梦,没好气地道。
被老夏这一声从兴奋状态中叫醒,夏梦讪讪,昨夜花了一个晚上的时间,无之道意耗尽了又修炼,修炼了又耗尽,在如此持之以恒的坚持下,终于把缠绕在灵魂之上的封印纹路全部解开了,故而高兴的像个刚入院的疯子。
“完了?”
“完了。”
“那还等什么,开始吧。”老夏从旁催促,他并不是在意夏梦能不能炼丹,当然,这也是其中之一,他最在意的还是夏梦的灵魂力量到底到了哪个地步。
夏梦深吸口气,平缓平缓内心的躁动不安,慢慢把手放在大衍丹卷上,灵魂微微一动。
唰!
大衍丹卷上赫然浮现出一个光柱,吓得夏梦差点脱手,感觉到没有什么异样后,才逐渐定下心神,好奇地盯着光柱。
光柱一开始并没有什么反应,直到接触到夏梦溢出的灵魂力量,柱内顿时亮起一道白光,然后像是吃了药一般猛地向上冲,在老夏近乎痴呆的注视下,停在了一个位置,再也不动了。
过了好一会儿,老夏才回过神来,大骂道:“草!你小子是不是哪个大人物的后代,怎么可能有如此恐怖的灵魂力量,这是要逼死大陆上的炼丹师啊,草!”
听着老夏骂骂咧咧的声音,夏梦反应过来,似乎是和这道光柱有关,但他看光柱也不过只是占据了整个柱体的五分之一,心中不解,不由得问道:“这道光柱到底是什么,让你这么激动?”
老夏无语,看了看光柱,有点不想理夏梦,但还是开口解释:“这是魂柱,每一卷丹书上都会有的测试机制,魂柱共分为五层,分别对应了灵魂力量的五重境界:入微、望秋、洞若、登天、神道,你不要以为只有五重境界就小看他们,实际上,灵魂的境界之差比起修道的境界之差要更加形同沟壑,哪怕只是一重,也宛如天涯。”
而大衍丹卷上的那个魂柱,光柱便一分不差的停在了入微即将进入望秋的那个地方,与望秋仅有头发丝细的那么一丝,这才是让老夏最为眼红的。
一般修道者,测试的时候能有魂柱十分之一,便是能够不出意外的成为一名炼丹师;能有十分之一点二,便是万中无一的天才;十分之一点四,则是千万中挑一的妖孽,可夏梦乃是整整五分之一少一丝,妥妥的十分之一点九九……简直是凶残到惨绝人寰,不给人留活路。
听着老夏的解释,夏梦明悟般点了点头,看样子自己应该是可以炼丹的,神色兴奋,这丝兴奋看在老夏眼里,就像是夏梦存心炫耀一样,不由得躲在墙角,自闭了。
就在两人说话的这一段时间里,魂柱已经慢慢消散了,大衍丹卷发出刺目的白光,在夏梦的翻动下,缓缓打开了第一页,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文字,看得人头大。
“丹之道,夺天地造化,行悖天之事,药不医之人……其博大精深之处,尽万世而不历……”
一段长篇大论的介绍呈现在夏梦面前,他耐着性子往下读,好不容易读完了第一页,眼睛酸痛。
休息片刻,他翻开第二页,又继续浏览,修道之人,由于道意不断洗练身体,无论是身体强度,还是大脑灵智都比常人强上不少,大多有过目不忘之能,更何况夏梦灵魂力奇高,在这方面有先天优势,不到一个时辰便把大衍丹卷看完了,脑袋一阵发胀,眼神恍惚,如同喝醉酒的醉汉。
过了盏茶的功夫,夏梦才堪堪清醒,惊叹丹道的博大,不过只是一本书便有如此庞大的知识量,难以想象那些真正在此道上浸淫无数年的炼丹师,该是何等的惊才绝艳,妙手回春。
这本大衍丹卷,上面记载了丹道的起源,还有发展过程,让夏梦知道了炼丹师是一门凤毛麟角的职业,所谓物以稀为贵,任何一名炼丹师的存在都是修道界的宝藏,只要出现了炼丹师,无疑会被一些大家族争抢,奉为客卿。
炼丹师擅炼丹而不擅修炼,但若是你以为炼丹师容易欺负,那可就大错特错了。每一名炼丹师除了为自己炼制丹药之外,还会受人所托帮人炼丹,久而久之,积攒的人情可谓是一个天文数字,故而,大陆上都流传着这样一句话:永远不要去得罪一名炼丹师,因为你不知道是不是捅了一个马蜂窝。
因此,在神道大陆上,炼丹师是一个地位超然的职业,越是高等级的炼丹师越容易被拉拢,背后的势力也就越强。
当然,炼丹师并不是那么容易当上的,看刚才夏梦的测试就知道了,灵魂力是天生的,是高是低,全靠命中注定。
“可叹,可叹,偌大的君唐,连个炼丹师都找不到。”夏梦想起之前老夏谈到的君唐的偏僻,不禁苦笑。
“行了,等以后接触到更大的世界,你就知道君唐其实什么也不是,这是我自己调配的丹方,都是一些破烂玩意儿,你自己练着玩儿。”老夏从自闭中恢复过来,恰巧听见夏梦的喃喃自语,打断了他的慨叹,然后给了他几张丹方,便钻入眉心不见了。
“丹方?”
浏览着出现在脑中的丹方,夏梦微微一惊,大衍丹卷中也说了,丹方是每一个炼丹师的命根子,不会轻易示人,更别说送人,老夏想也不想就送出几张,大手笔啊。
过去半晌,夏梦挑选了一张比较简单的丹方:复气丹,这种丹药服下之后能够快速回复道意,没有副作用,是一种不错的辅助丹药,而且炼制起来很简单,还有就是它的材料都很常见,能够轻松买到。
灵药坊,刘管事正在热情地接待夏梦,现在谁都知道这位可是玉龙王,圣上身前的红人,风头正劲。
“夏小王爷,怎么今日有时间到我这灵药坊了?”
“想买点灵药,自己回去鼓捣鼓捣,刘管事不会笑吧。”
“哪里哪里,夏小王爷有自己的打算,老朽不会做那等不解风情之事。”刘管事满是笑容的老脸此刻宛如一朵老菊花,盛开的很灿烂。
“那就请夏小王爷稍等,老朽亲自给您去取灵药。”
不多时,刘管事取来灵药,贴心的为夏梦打包好,送夏梦出了坊:“夏小王爷,有空再来啊。”
这话听得夏梦觉得怪怪的,胡乱地挥挥手,回了王府,可他才刚到府门前,才想起来一件事。
“坏了,没有丹炉,炼个毛线啊。”夏梦愁眉苦脸的,然后便转身去了神兵阁询问,没有,问遍了整个宁安城,都说没有,再次回到这儿。
“要不,拿家里的香炉凑合凑合?”
“噗……”老夏被夏梦这个新奇的想法逗笑了,这他妈也是一个天才,拿香炉炼丹。
夏梦讪讪一笑,也没有其他办法,便进门随手拿了一个香炉,在邢鸣奇怪的目光注视下,偷偷绕道去了三生崖,炼丹是个漫长的过程,中间不能被打扰,不然的话,轻则走火入魔,重则爆体而亡,他可承受不起这个后果。
三生崖上,将灵药一字摆开,上面还沾着露珠,十分新鲜。
清理了香炉里的炉灰之后,左手拿丹方,右手拿灵药,夏梦便往香炉里塞。
“坏了,还没点火。”一拍脑袋,夏梦还说为什么灵药没有熔化,原来是忘记了点火。
老夏从夏梦的眉心出钻出来,平淡地看着他,已经不想说什么了。
按照大衍丹卷上所教的方法,夏梦将道意凝聚在手指上,往香炉里一放,顿时燃起熊熊的火焰,噼里啪啦的剧烈燃烧,吓得他赶紧抽回手,确认没有受伤之后才放下心来。
然后对照着丹方上的步骤,将灵药往里一扔,那株灵药瞬间化为灰烬。
“呃,火力大了。”夏梦尴尬地笑着,连忙用灵魂力调整着道火的温度,大汗淋漓。
这真不是人干的事儿,腹诽了一下,夏梦抓起灵药,心中忐忑,虽然这些灵药不贵,可这么玩也不是办法,活脱脱的就是烧钱啊,难怪炼丹师这个职业这么稀有,单是学习炼丹就足以让大多数人望而却步了。
咬紧牙关,一扔灵药,不出意外的被烧焦了,这次是温度太低。
继续!
一株株灵药被夏梦投进香炉中,死状各异,不过随着时间的变化,他逐渐试探出了每种灵药的最佳温度,对于其中的变化也熟记于心,灵药只剩一份了,最后炼一次。
这一次,夏梦的动作很慢,但是论其流畅度,比刚才的那几次可谓是天壤之别,连老夏都忍不住点头。
灵药在香炉中翻腾,被道火提炼成药液,多余的残渣被夏梦用灵魂力扔出炉外,伴随一声沉闷的声音,丹药到了最后的时刻,能不能成就看这一步了。
凝!
汹涌的灵魂力蜂拥着朝药液挤压过去,把五彩斑斓的药液挤在一起,最终在持续的挤压下渐渐融合,一枚丹药的雏形出现,然后酝酿了一会儿,出炉!
看着手心中躺着的丹药,夏梦惊喜,虽然丹药有些扁不扁圆不圆的,但散发出的丹香昭然揭示着成果。
老夏默默的看了看,放在鼻间闻了闻,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恭喜你,初次炼丹,成功了。”
三生崖上,夏梦的笑声连绵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