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汉子一身青衫素衣,肩头搭着白色汗巾,未等说话,官差抢先说道“你不是那告诫我等此处是黑店的菜农?”
“在下菜园子张青,不知各位因何在店里搅闹,还伤了浑家(老婆的意思。)”张青冷冷的注视着李青,但没有再动手,因为他自己知道,决然不是李青的对手。
“你这汉子竟然是店家官人,为何又要提醒我等?”武松看着张青问道。
“我本是好意,谁知你等竟然真的来了。”张青说道。
“原来是黑店的贼头和贼婆,正好都别走了,老子今天要为民除害。”李青听完大怒,不顾聂槐的阻拦,举起青锋狼牙刃就要活劈了张青和孙二娘。
乔洋出声喝道不可,但李青正在气头上,又岂能停手,乔洋两步并作一步,经过聂槐身边,脚底一钩寒铁枪,寒铁枪本身极重,聂槐只是扶着,乔洋这一钩寒铁枪自然倒至李青一边,借力乔洋单手持寒铁枪快似一道闪电,枪尖正好点在李青的青锋狼牙刃上,乔洋被震退两步,李青的刀自然也偏了一点,堪堪从孙二娘头顶偏过,斩掉了一缕青丝。
“李青,和你说过多少回了,遇事千万冷静。”乔洋甩了甩发麻的手臂。
李青全力的一刀,纵然是乔洋也只能稍微打偏方向,足以看出李青之猛。
“大哥,没事吧。”看着被震退的乔洋,李青问道。
“谢谢好汉救命之恩?敢问好汉姓甚名谁?”张青快步上前不顾滴血的虎口,扶起了倒在地上的孙二娘。
“在下乔洋。”乔洋自报家门。
“可是那郓城县小及时雨的神勇将乔洋?”武松听见乔洋自报家门,问道。
“正是。”
“诶呀,怪不得和我交手却不落下风,我在柴大官人府上也曾听公明哥哥说起过你的大名。”武松兴奋的说道。
“你是?”乔洋虽然知道眼前的人就是武松,可是却不能说出来。
“小弟便是那景阳冈打虎武松,只因在清河县杀了谋害家兄的奸夫**,所以被刺配孟州,想不到竟然在此地遇上了哥哥你。”武松回道。
“原来两位都是江湖有名的好汉,奴家却是无礼了。”孙二娘一听乔洋和武松的大名,于是和张青纳头便拜。
“你这恶妇,竟敢开黑店,我绝不容你。”武松并没有忘记这一茬,心心念念的想要为民除害。
“武松兄弟,且慢动手,他俩也是江湖之人,如此做法,必然事出有因,且听听他们如何说?”乔洋拦住了武松,聂槐、萧羽二人默默的站在了乔洋身后,李青则收刀回鞘,也看着孙二娘夫妇,想来怨愤不浅。
“二娘,她是个苦命人啊,两位哥哥稍坐,备些酒菜来。”张青把散乱的桌椅扶了起来,吩咐小二去后厨打点一些酒食,又亲自关了店门,才邀请武松,乔洋,李青等人坐下。
不消一会儿,酒食送了上来。
“哥哥们,这是好肉做的,尽情吃。”
“小弟本在那孟州道光明寺种菜,因为寺中僧人欺压百姓,小弟看不过,起了争执,一怒之下,杀了恶僧,烧了寺院,流落在十字坡,幸得二娘的义父,老东家收留,便留在这里,做了他的女婿。我也是后来得知,二娘本来是镖师之女,一日间,有几个官差前来托镖,二娘的父亲和二娘去押镖,哪里知道,那些官差埋伏在半路,杀了二娘的父亲,强暴了二娘,幸得老东家经过,出手杀了两人救下了二娘,二娘从此性格大变,几遇自尽,得老东家相劝,留下性命,认可老东家为义父,流落在十字坡便开了这家店,自此之后,只要有官差来此便用蒙汗药麻翻,拖到后厨,做了包子馅。劫得银两,都用来周济乡里。”张青说道此处,二娘也不禁留下滚烫的泪水,显然是又回忆起不堪的往事。
“可恶的官差。”李青听到此处,噌的一下站起来,青筋毕露。
“二娘,张青兄弟,我错怪你了。”武松是个直肠子,说道。
“无妨。”张青倒是不在意。
“砰!砰!砰!赶紧开门,再不来门,老子就砸门了。”突然门口传来了声音。
“几位哥哥稍坐,我去看看。”张青皱了下眉头,还是起身去开门。
“店家,怎么这么久才开门呀?”张青一打开门,两个官差就撞了进来。
后面还跟着七八个,中间的官差一脸的络腮胡子,膀大腰圆,手里拿着大环刀。
“小点今天打烊了,不迎客。”张青陪着笑脸。
“少聒噪,既然打烊,为何还有客人?”那络腮胡子没说话,说话的是先撞进来两个的一个,说着拿手指指着乔洋众人。
“这………”张青也没了说辞。
“这十字坡也没有店家,只有你家,速速准备酒菜,银子少不了你的。”官差连推带攘进了酒馆,挑了两张桌子坐了下来。
张青无奈,只好吩咐小二去招待。
“几位哥哥,别管他们了我们继续吃酒。”张青又回了乔洋这一桌。
那一头。
一名官差问道“裘大哥,您的功夫又有长进啊?”
“那还用你说?裘大哥一身功夫,尤其是一柄九环刀使的出神入化,罕有敌手。”另一名官差吹捧道。
“裘大哥,这次我们捉了那王大员外的孙子,正好捞一笔,裘大哥发财后可不能忘了兄弟们。”
“大哥绝对不会忘了你们的,是吧大哥。”
被称做裘大哥的官差听闻此话忍不住得意的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众位兄弟,你们放心,只要有我裘霸天的一口饭就有你们的。”
众官差点头称是,却不想另一桌的孙二娘听见裘霸天的目光,顿时脸色突变,缓缓的抬头看去。
“裘霸天,原来是你?”孙二娘的声音中带着微微颤音,那是愤怒到极致的表现。
“什么人,胆敢直呼我家大人的姓名?”一名官差想在裘霸天眼前表现一下,于是出声怒斥道。
“裘霸天,你可认识我?”孙二娘转身拿起了自己剁骨刀,刀锋直指裘霸天。
“你是?”裘霸天看着孙二娘脑中也犯迷糊。
“你可还记得五年前被你杀的孙镖头?可还记得当夜你的兽行,苍天有眼,我总算等到了你,你拿命来。”孙二娘越过乔洋等人,双眼通红,嗓子里发出低沉的吼音,向裘霸天而去,众官差纷纷抽出朴刀,想阻拦孙二娘,哪知孙二娘不顾自己受伤也要先一步砍到裘霸天。
“二娘。”张青急得须发皆张,可眼看官差的朴刀已经快要砍到孙二娘了,自己还有四五步远,心中大骇,可自己完全来不及。
张青是来不及,可是乔洋一直注视着情况,看孙二娘不顾一切直接出手,手中早已经紧握着寒铁枪。
张青是菜刀,刚才砍李青时,已经折为两半,就算没折,距离也不够。
但乔洋手中的可是寒铁枪,四五步的距离,足够了。
乔洋双手持枪,一招游龙出海向前探去,刚好挡住即将砍到孙二娘身上的朴刀。
而后使个枪花,三步并两步上前,顺势一捅,结果了一个官差,手上一用力,拔出寒铁枪,带出了一股血箭。
李青和武松也反应了过来,纷纷上前加入了战斗。
武松虽然是赤手空拳,但胜在身手矫捷,反应灵敏,一上来扭断了一名官差的脖子,夺下了手中的朴刀,加入战团。
李青胜在力大无穷,勇猛过人。
一冲入人群便杀的人仰马翻,青锋狼牙刃挥舞起来虎虎生风,碰着就伤,粘着就死。
孙二娘有乔洋三人相助,毫不费力的便来到裘霸天身前。
“恶贼,你可还认识我?”孙二娘双眼通红。
“原来是你,早知当初应该杀了你。”裘霸天咬牙切齿。
“你拿命来。”孙二娘的剔骨刀直直的向裘霸天脖子抹去,裘霸天也是一号人物,否则又怎能为恶多年呢。
那手中的九环刀向外一磕,便轻松挡住了孙二娘的剔骨刀。
孙二娘似发疯一般,不管不顾的抡刀狂砍,饶是功底身后的裘霸天没有准备也被一顿快刀逼的手忙脚乱。
但是裘霸天毕竟还是一号人物,稳下阵脚来,开始反击,哪里想到孙二娘全然不防守,只顾和裘霸天拼命,裘霸天虽然一刀能劈死孙二娘,但孙二娘的剔骨刀也必然能伤到裘霸天,要是平时裘霸天可能不会挡,但是他能看出乔洋、李青、武松三人不是等闲之辈,所以只好收刀挡孙二娘的这一刀。
这一下可就给了近前的乔洋机会,乔洋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也不可能会和你单挑,看见裘霸天左侧有空挡,寒铁枪悄无声息又快似蛟龙般的直刺而出,枪头没入三分有余,裘霸天疼得一趔趄,挡孙二娘的刀便偏了几分,孙二娘又是含恨出手,使了十二分气力,一刀下去深可见骨,眼见一刀得手,孙二娘像是疯了一般,狂砍而去,裘霸天登时毙命。
“别过去,让二娘发泄一下。”张青眼见裘霸天已死,便想上前,被聂槐阻止了。
“父亲啊,二娘为您报仇了。”半柱香左右,砍累了的二娘终于停了下来,剔骨刀已经砍卷刃了,丢在地上,看着眼前已经成了肉泥的裘霸天,忍不住仰天长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