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不可知之地,天策行宫。
大颗大颗的夜明珠嵌于穹顶,令得这大殿明如白昼。
贺白站在宽大无比的壁画前,注视着画中的擎天大蛇、焚世之火、破碎山河、干涸大地。
“天阶之上,到底是怎样一种美妙的境界?”贺白喃喃自语,又将目光看向面对擎天大蛇的三道人影,一人手持人型兵器,一人身后万丈光芒,一人周身阴阳气息流转。
“「无限光明」传承自上古,不愧是世间至强真意,不过我圣宗亦不逊色。”贺白将目光定格在了另一道人影手持的人型兵器上!
突然贺白似感受到什么,身影消失不见,再出现时已是某间极为隐秘的暗室。
只见九角金冠、影刹腿铠、六欲宝珠、天枢权杖、殷红剑气息相连,散发着强大的波动,已成一体!
贺白仔细感应波动,手中一块圆盘浮现,正是其本命玄器,圆天盘。
取出一只容器,猩红液体倾倒而出。
贺白单手掐诀,圆天盘被血液浸染,‘咔咔咔’转动不停。
片刻之后,贺白眼中是按捺不住的喜意。
“任你噬魂宗如何遮掩天机,防备我天策,但你们一定想不到我天策知晓上古隐秘,更集齐了五件圣器,如今终于推演出大致方位了。”
贺白再次掐诀,然后看向某个方向。
“恩?竟然是在石苍山脉附近,妖潮爆发,正道云集,这可不好办啊。”贺白眉头一皱,随即想到。
“噬魂修行,离不开生灵魂魄,噬人魂魄必染因果,以其现在这般,也只能找妖族的魂魄修行。这天下,以石苍山脉妖族最多,最不让人怀疑,我等竟然一直没有想到。”
“这般重要之事,看来还要亲自走一趟。”话毕,贺白身影一闪而逝。
若是让任何人听到贺白的自语,心中都会骇然。
噬魂宗竟然还存于世,他们不是早就被正道消灭数千年了吗?!
噬魂宗竟然在防备天策!
...
石珲山寨,寨主的大木屋之内。
直径一丈的大木桶摆在正中,木桶内倒满了滚烫药汤,各种灵药浮在水面之上。
精壮中年男子站在木桶旁眉头紧锁,再看木桶之中,少年阿帕浑身浸泡在药汤之中,仅剩脑袋露在外面,小小的脸上满是痛苦神色。
“阿帕,有阿爸在,一切都会没事的。”精壮男子轻声道。
就在刚才,在屋中缠着他玩的阿帕,突然抱着脑袋痛苦的大喊,精壮中年男子就在阿帕身上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威压,那是来自灵魂的颤动,随后阿帕便晕厥了过去。
这让精壮中年男子想到了许多。
原本,如果不是他的父亲,也就是原来的老寨主,将这些秘密告诉于他,或许他还只想着如何让山寨发展壮大。
只是自他知晓一切之后,身上便背负了更多。
这些秘密历代只流传于口耳之间,不能为外人道,否则只能招来灭门之祸。
因为他们是噬魂邪宗在世间唯一的遗脉,他们修行的功法,出自噬魂,吞噬魂魄,为正道所不容。
老寨主的话,依稀还在耳旁。
“克刃,我已经没有多少日子了。但是有许多秘密要告诉你,而你,也只有像我这样的时候,才能把这些秘密告诉你的孩子。”
“我们这一脉,并非这里土著,我们来自中州域,曾经的噬魂宗,正道称呼我们为噬魂邪宗。”
“我们修行要吞噬生灵魂魄,老祖宗们以人之魂魄修行,因果循环,我们噬魂宗最先覆灭,但好歹还有我们这一支遗留了下来。”
“我们噬魂宗覆灭之际,有老祖以性命算了一卦,当魂圣子诞生之日,便是我们噬魂宗崛起之时。但也意味着危机来临,这危机并非来自正道,而是来自与我们同是七邪之一的天策,他们能推算出圣子的大致方位!”
“我们七邪源自上古,本是一宗,各宗圣器,真意皆可相融。天策宗若是来临,世间便再无噬魂。”
“至于圣子何时降临,或者觉醒,无人知晓,或许是你的孩子阿帕,或许会是很多代以后。圣子觉醒,必有灵魂威压。”
自思绪中脱离,常克刃从储物袋中取出两样东西,一枚珠子,一块黑木。
黑木深邃,常人望之便能感觉意识会被吞入其中。珠子亦是黑色,此刻正有乌芒一明一暗。
常克刃手托着黑色珠子,伸向阿帕。
...
御妖城,东街,镇妖酒楼。
只见一名黝黑壮实的青年手持巨棒杵在门前,一声巨吼,传遍了整条东街。
“赤炎宗示字辈弟子,万示开,前来向贵宗荒字辈弟子郁谨行提出挑战,不知其可敢战否?”
“可敢战否?”
“可敢战否?”
巨大的回音在街道上回荡。
在房间内喝茶的郁谨行,一口茶水喷了出来。
街上众人面面相觑,随后立马聚集到镇妖酒楼前。乖乖,赤炎宗弟子挑战蓝华宗弟子,这可是大事啊。
镇妖酒楼中,蓝华的年轻弟子们一下涌了出来,面色不善。
万示开莫名一虚,强行镇定:“莫不是,你们蓝华要以多欺少?”
“瞎嚷嚷什么,吵死个吵。”谷长风夺步而出。
“你们赤炎宗的就是欠揍,你们金焱洞主前几天刚被我们碣岩峰主揍了一顿,你个晚辈也来找揍。好!谨行准你应战,别打死就行。”
!!!
万示开心中一凉。
难怪今日洞主召集我们,寻问可有与蓝华弟子有过节的,支持我们找回场子。
难怪洞主额头上裹着厚厚一层纱布,原来是被碣岩峰主揍的。当时就感觉不大对劲。洞主却说这是手痒找那妖王干了一架,小小负伤。
怪只怪自己脑子一热站了出来。
不过不打紧,当年的场子,就要自己找回来!
看着排众而出的郁谨行,街上众人齐齐惊呼,好一个眉目清秀的少年郎!
万示开见到郁谨行的一刻,刷的一下便认了出来,分外眼红。
倒是郁谨行,看着黝黑青年,不明所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