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来是性急之人,既然答应了教琥珀武功,便立刻上了心,次日一早,昏昏沉沉的琥珀就被皇来叫了起来。来到习武场上,琥珀揉着周身上下无一处不痛的身体,正准备接受今日的折磨,没曾想到皇来直接甩了三本书到琥珀身上,吩咐今日要将其看完。
琥珀恭敬地捡起落在地上的书,心底却开始哀嚎起来:看书,真还不如绕城跑呢。但他好不容易拜师成功,此刻却无论如何也不敢忤逆皇来的要求。
皇来交代完毕便不再多言转身立刻离开了,琥珀估摸着以此时酸痛的身体来练武终究不现实,只好认命地带着三本书找到阴凉处摆了个舒服的姿势随意翻看起来。
当先一本卷首写着《拳法基础》四个大字,琥珀看了看书名不由地眉头一皱,随意放在旁边,紧接着拿起了第二本书《内功基础》,琥珀眉头皱得更紧了些,将第二本书也放到了一边,此时第三本书映入眼帘——《武林轶事》,这次琥珀总算没有皱眉头,他虽然有些疑惑想找皇来问个清楚,但对方一沾即走,琥珀此时身子依旧疲乏,实在懒得动弹,便只好捧着第三本书看了起来。
琥珀读完了数十页,月牙才起了床吃完饭慢慢走了过来。蔷薇眼见琥珀拜师成功,不仅没有打算留下来陪着一起习武,反而昨晚寻了个借口匆匆离开了,倒是让琥珀大叹可惜。月牙倒是无所谓,反正觉得一定不是自己昨日的那番话起了作用。
见月牙过来,琥珀便将早间之事一并告知了,月牙听完也分析不出皇来葫芦里究竟卖着什么药,但另一方面也觉得这样做法似乎没有什么不妥。
拳法基础,内功基础,琥珀之前虽然从未看过这方面的书籍,更不懂谁会这么无聊到专门为其写上一本书籍,但之前学武时武习们早已身体力行的指导过了,便连那本《武林轶事》中的许多趣事琥珀之前也在月牙处看过了,如此一来琥珀自然看的极快。但三本书中尤其以前两本讲述的及其细致乃至到了繁琐的地步,就连最后一本亦是非常详细,对于各种事件甚至罗列出来种种猜测推理。于是乎琥珀仍旧耗费了整个白天的时间才总算囫囵吞枣地看了一遍。
这一日两人再也不曾见过皇来,晚饭之前,读完书的琥珀草草地将三本大书收了起来;晚饭之后,又同月牙聊了会儿天,便早早地安歇了。
第三日清晨,正在熟睡的琥珀再次被皇来叫醒,皇来从迷糊的琥珀手中收回了昨日的三本书,同时又递给他另外三本,便即离去。琥珀清醒过来后才发现三本书同昨日大体相当,皇来虽然未做交代,但有了昨天的经历,琥珀还是习惯性地带着三本书来到习武场耐着性子看了起来。
第四日清晨,皇来过来时琥珀已经起床在等候着了,见皇来果不其然又带着三本书,琥珀小心翼翼地表示自己身体已经恢复可以开始习武了。皇来上下打量了一番琥珀,“哦”了一声开口道,“恢复了,恢复了那便不用看书了。”说完从琥珀手中接过了昨日送来的书籍,琥珀高高兴兴地将三本书交给了皇来,却被其下一句话再次从天堂打落回地狱,“既然已经恢复过来了,那就去跑步吧!老规矩。”说完便不管一脸愕然的月牙信步离开了。
这次跑步,琥珀回来的比上次还晚,但无论如何总算是再次成功了。皇来晚上倒是又来了一趟,见琥珀如烂泥般瘫在地上也没有多言,只是留下晚饭便离开。
之后两天依然是每天三本书,过完又是跑步之日,时间仿如细沙碎石一般在每三日的循环中沉淀下来。这事倘若放在从前,只怕琥珀早已造起反来,但如今居然能够一声不吭的抗了下来,对此月牙当然是啧啧称奇不已。
这天又是跑步之日,月牙难得的起了个早,准备去找琥珀给他打打气。刚刚来到门口,便听见屋内传来琥珀近乎哀求的话语,“师傅,我毕竟是来习武而不是跑步看书的,每每想到铁客长青正在快速进步我便焦急不已,如果可以我希望能够快些开始学武,就算再辛苦些我也愿意。”月牙心想果然忍耐终究还是有限度的,然后便听到皇来冷冷的话语,“你若是嫌跑步看书上不得台面,只需自行离开便是。”
房间里一时间没了声响,月牙只好轻咳一声推开门,向两人道了一声早,见两人均未回应,月牙继续悠悠地说道,“知道为何今日在下起得特别早吗?”师徒两人显然不准备接腔,月牙只好自己接道,“其实我是被吵醒的,说来皇知府你这边的条件也不怎么样嘛,不过我也因此听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要不说来给你们听听如何?”
似乎早已知晓两人不会有反应,月牙继续自说自话道,“早上我睡得正香,突然被刘嬷嬷和她女儿的声音给吵醒了,最开始是刘嬷嬷骂女儿道,‘你这臭丫头怎么又把衣服的正面晒在了外面?之前不是同你讲过了这些衣服晒之前一定要翻一下吗?’
这时小姑娘委屈道,‘我一天天的这么多事情,哪里能够件件都记得清楚,再说不就是一件衣服,晒正面晒反面不都是一样的吗?’刘嬷嬷这时回道,‘怎么能一样?这些珍贵衣服鲜艳的紧,若是一直晒正面过不了多久就会褪色的。’
这之后又传来了小姑娘恍然大悟的声音,‘娘,你要是早这样说明原因我也就不会犯错啦!’”月牙一口气说完两母女的对话,然后看着皇来大有深意道,“怎么样,这件事情有趣吧?”
皇来毫不避讳地上下打量了月牙一番,倒是没有急着反驳亦或认同。许久之后,皇来突然对月牙说道,“如果你愿意,我倒是可以收你为徒。”
这是第一次有人居然想要教自己武功,月牙大感有趣,好奇道,“难道我的资质很好?不知能不能半年时间成为你这样的高手?”
皇来没料到月牙自恋若斯,不由讥笑道,“你的资质算是一般,况且考虑到身体虚弱的问题,估计学起武功来比之常人还要事半功倍。不过你悟性倒是惊人,若是有心习武,或许前期会痛苦不堪,但倘若真的能够熬过去,后期反而会进步神速。
可是你居然想半年,嘿嘿,以你的身体素质,便是每日生不如死的修炼,至少也需要五年光阴才有可能勉强达到基础的要求。”
月牙闻言瞥了瞥嘴,同样讥笑地看着皇来不语。皇来却将视线转向了琥珀,“攻伐者有言,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你的武功太过于强调爆发之力了,这也说明日后一旦遇到实力相当的对手或是需要与多人比拼时你都很容易因为力竭而先露败迹,跑步虽然枯燥,却能够很好的训练你的耐力。
不过这并不是我让你跑步的主要原因,之所以让你奔跑,是因为我家传武功对于身体的要求超乎寻常,而此时的你还远远未曾达到要求,在此之前我若是冒然教你,只怕不仅不会让你的武功提高半分,反而会损伤你的身体,这样一说你可能明白?”
“师傅有心,徒弟懂了,琥珀一定努力练习,早日达到要求。”琥珀重重地点了一下头表示明白,然后毅然地出门准备开始今日的训练。此时身后皇来的声音再次响起,“既然明白的师父的苦衷,想来应该更加刻苦才是,今日就先加半圈吧。”
没有再理会闻言差点摔倒在地的琥珀,皇来得意地向月牙挤了下眉头,然后大笑着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