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影蝶,”鬼王昭冷笑,“蝴蝶门是无人了吗?既然派你这么个货色来。”
“不,”千影蝶狡黠一笑,“蝴蝶门最不缺的就是人。”话未尽,身后倏地闪出十个蓝衣女子。
“十个与一个有区别吗?”
“或许有或许没有,你何不试一试呢?”
“蝼蚁,想死我成全你们。”
鬼王昭身形一抖,倏地消失不见。那十名女子闪向大地的十个方向,摆出十方剑阵,无懈可击。鬼王昭顿觉不妙,因为十方剑阵招还未出,剑意已迎面拂来。
鬼王昭退去三步。
“真有意思,”鬼王昭不敢再小觑眼前的女子,“十方剑阵是最低等的剑阵,没想到......”
“对你,十方剑阵足矣。”
“是吗?”
一股黑气凝聚在乌黑剑上,鬼王昭周身散发出一股恶心的气味,脚尖轻轻踏在黄沙上,像一头蛮牛一样向前跑去,只见速度越来越快,最后肉眼不可见。
十方剑气似雨点般洒向四方,刹那间剑气中央开出一条道来,或者说剑气受到压力被迫开出了一条道。与此同时数道黑色的剑影与十方剑气相持,最后黑色剑气慢慢占了上风。
一声怒吼,鬼王昭凝聚数十道剑气于一身,横扫了出去。这时十方剑气也凝聚成一股纵劈而下。
十名蓝衣女子飞了出去。
鬼王昭亦飞了出去。
鬼王昭捂住胸口的伤痕,踉跄着爬起来,他大笑,笑得很疯癫。而那十名女子已断气。
千影蝶见鬼王昭受了重伤,扭了扭脖子,邪笑,一道蓝影跃上半空倏地变为千道蓝影。
“千影追魂,”鬼王昭瞪大双目,将手中乌黑长剑插入黄沙中支撑起自己的身躯。
千道身影从鬼王昭的眼前滑过,突然一道身影从千影中分裂出,从背后一剑刺穿了鬼王昭的身躯。
而千影蝶的脸因痛苦而紧紧皱着,刺穿鬼王昭身躯的长剑变得滚烫,她倏地放手,捂住自己的右手,那只右手已变得乌黑。
鬼王昭咬紧牙关,脖子上的青筋跳出,他抓住后背上的长剑,慢慢地抽出来。当长剑完全抽出来的时候,他已经虚脱,萎靡地躺在地上。
千影蝶面色恐怖难当,一双深黑的眸子变得通红,她猛地抽出腰间匕首,咬住剑鞘,匕首一挥,一声歇斯底里的呻吟划破天际。
大漠上的风安静了。
杀人的右手再也杀不了人。
***
拍拍手掌,天上的雪坐在石块上喝了一口酒,“精彩,真他妈精彩。”
“你的毒,”鬼王昭爬起来,脸色比见到了鬼还难看,“不可能,你没有解药。”
“不知鬼王是否听说过纯阴纯阳之血?”
“莫非......”
“没错,在下就是!”
天上的雪猛喝了一口酒,“你俩已经够惨的了,我生平从不轻易饶人,今天就当做了一回善事,滚吧。”
二人踉跄着翻过了对面的小丘,不见了踪影。
“雪大哥,你的毒真的解了吗?”雪晴有些怀疑。
“你忘了,灼心蛊都对我没用,何况是区区的蛇毒。”
“我看看,”似水一把抓住天上的雪的手,“毒果然解了,”她不可置信地盯着他瞧,“纯阴纯阳之血是什么?”
“说起来很复杂,总之一般的毒对拥有纯阴纯阳之血的人不起作用。”
“好诡异啊,天下间果真有这样的事?”
“江湖之外又有江湖,世间之大没有什么事是稀奇的。”
“有理。”
天上的雪瞥了一眼打坐在巨石上的如花,“只希望如花能够参悟催眠术,那样的话我们都能活着。”
“雪兄难道也怕死,”似水打趣地说。
“怕,怕得要命!”
“好了好了,”雪晴不怀好气地说,“我们还是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吧。”
天上的雪猛地警觉起来,“有人来了......”
雪晴和似水同时向小丘上望去,果然幻影剑柳青衣正狡黠地望着他们。身后紧接着跟来水上漂阿飞。
“放心,我们不是杀你们的,”柳青衣说。
“莫非你是来救我们的?”天上的雪问。
“也不是。”
“那我就不明白了,你既不是来杀我们的也不是来救我们的,难道你是来找我谈天说地的?”
“想得美,你们被困地府,插翅难逃。实话告诉你们吧,各门派已齐聚地府,为的无非就是藏天道,我跟雪兄总算有点交情,何不把藏天道交于我手,我承诺定安然送你们离开地府,很公平吧?”
“很公平,”天上的雪说,“但是跟我有交情的人多了去了,轮还轮不到你。”
“雪兄当真不考虑吗?以魔宗的实力保住你们几条小命是件简单的事,反之要了各位的小命也是轻而易举。”
“啧啧啧,真是一张能说会道的嘴,魔宗果真那么的通天彻的话,何必还要觊觎什么藏天道呢?”
“雪兄难道不知藏天道本就是魔宗的圣物吗?我们只是要拿会属于自己的东西,难道也错了不成。”
“追述藏天道的渊源恐怕还轮不上魔宗,”似水说,“真是厚颜无耻。”
“好好好,既然你那么的了解藏天道,你倒是给我说出个所以然来。”
“藏天道乃是千年前比丘尼净检一生所感所悟的记录,那时魔宗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这么说,这个交易你们是不打算做了?”
“魔宗在江湖上的势力的确很大,”天上的雪说,“但是此刻我要杀你柳青衣确是易如反掌。”
“狂吧,过不了多久你就会后悔的。”说罢,柳青衣头一扭消失在小丘背后。
***
“是谁伤了你?”北斗问。
“千影蝶,”鬼王昭说。
“蝴蝶门四蝴蝶之一的千影蝶?”
“当然是她。”
“千影蝶纵是有长进也不可能......”
“天上的雪伤我在先,接着是十方剑阵,最后......”
“你做得已经很不错了,现在除了竹叶山庄各方势力均已安耐不住。还有宗主说恩已还,再无相欠。”
坐在鬼王昭肩上的乌鸦摇晃着脑袋,饶有兴趣地打量着眼前陌生的人。鬼王昭路过杜灵儿跟前时抬头瞥了一眼,一股莫名的寒意倏地涌上心头。他不太利落的跃上马背,鞭子一挥,离开了地府。
“这就是传说中号称天下第一蛊毒手的鬼王昭,”杜灵儿冷嘲热讽,“看来是有些名不副实啊!”
雀舌剑提在手里,无邪剑背在后背,两剑都是江湖排名的名剑,杜灵儿的气质在短短的数日既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刚点燃的火焰又熄了,”北斗若有所思,“能借助的外力已经不多,现在我们只有靠自己。”
“总使大人,我倒是有一计,”杜灵儿狡黠一笑。
“你带大批人马牵制住各方势力,我去了结了天上的雪,带回如花来。”
“不行,这样做太冒险了。”
“我知道你的担心,你不就是怕我私吞了藏天道吗?”
北斗轻笑,不言语。
“果然被我说中了,既然不信任我,为何还要我参与此次的行动呢?”
“我原本是十分信任你的,但是自从那天你在大漠深处被雷击后,整一个的完全变了......”
“我变强了,你怕了,”他扫视众人,“你们都怕了,真有意思,你们这些欺软怕硬、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好,从现在起各走各的,不过藏天道我是要定了,胆敢与我为敌,我的剑可不长眼。”
杜灵儿丢下众人向着大漠的边缘疾驰而去。
“都说圣天门的第一诡道者是似水,”入云把玩着手中的酒囊,没有抬头,“我看不尽然。”
“入云前辈,你的话似乎另有所指。”
“杜灵儿此举似乎正合你意。”
“他反水是迟早的事,与其到时被他反咬一口,还不如让矛盾提前产生,这样我也乐得清闲,还可坐收渔翁之利。”
“也许吧,只是杜灵儿绝对不是个简单的小瘪三。”
“是个简单的小瘪三我还看不上眼呢!”
***
凤雏山,地下屋。
“主人,”鬼王昭跪在地上,左手捂着胸膛,“事情办好了。”
神秘人咯咯地笑,“好好好,他们都以为你雀鹰就是真正的鬼王昭,现在我们在最深的黑暗里,最后一只胜利的黄雀注定是我们,哈哈哈......”
“雀鹰,”神秘人平静下来,“是谁伤了你?”
“千影蝶。”
“她伤不了你。”
“我是故意的,不然计划没办法完成。”
“很好,本座当然知道你的忠心,以后注意,这样的伤能免则免。”
“谢主人,”雀鹰顿了顿,“主人,有两个人不简单,不,应该说非常可怕。”
“哦?”
“天上的雪和杜灵儿。”
“哼哼!我早猜到了,天上的雪继承了武魁天命的一身绝技,再加之古道的数十年栽培,是个庸才也该飞上枝头变凤凰了。至于杜灵儿,他倒是让我震惊。”
“杜灵儿身怀两柄绝世好剑——无邪、雀舌。”
“你不知道的是他已经练成了冰火两重天剑法。”
“传说在千万万人中只有一两个才会有幸练成此剑法,古往今来练成此剑法的人也不超过五个。”
“加上杜灵儿共三个,且都是杜氏一族的人。”
“莫非这当中有什么玄机?”
“还不清楚,不过大漠深处的那一记闷雷却是格外的耐人寻味。”
“莫非杜灵儿不是人。”
“可这世上又怎会有鬼?”
雀鹰沉默了。
“这些费脑的事留给我操心吧,你下去好好休息。”
“是,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