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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寂静的夜喧闹的心

一轮月亮从一望无际的海平面缓缓升起,两只看不清楚的怪兽从水面跃出,在月光的照映下,它们身上鳞片闪烁着冷冷的光。莫加村内一户又一户的烛光被吹灭,街道里充斥着寂静,只有处在正在巡逻的守备团成员的附近才能听到他们胴甲悉悉索索的声音。

东修雷特王城内,一位年老的人族炼金术师战战兢兢地站在穿着金丝睡衣的东修雷特王面前。坐在王座上的东修雷特王不愠而怒,他闭着眼睛挤按着睛明穴,不急不慢地张开了口:“奥米迦,你又失败了?”案几前的炼金术师低着头,小声地回答:“是的,我的王。不过...”东修雷特王抬起了正在挤按的手打断了他:“知道了,实验继续,你最多还有半年的时间。我想你是知道不成功的后果的。你下去吧,我累了。”

塔吉尼亚港的竞技场内,人族曼雷老板和他的猫人族手下们结束了最后一种怪物数量的盘点,记录好第二天需要依赖的捕获委托,躺在床上沉沉地睡去。而在港外某个住户的地下室内,几只猫人在烛光下用着猫人族特有的语言,在暗地里“喵喵喵”地筹划着什么。

冰之国国境内的苔原上,一只猫人族邮差正趁着夜色抓紧时间往水之国赶路,他的防水邮包里是一封用鱼形蜡印封口的特急专送信件。就在它赶路的时候,从对面来了两个猎人,一个穿着火戈龙套装持着盾背着火戈枪,另一个穿着冰戈龙套装持着盾背着冰戈枪,他们身后还跟着一只猫人族仆从。

送信的途中遇到猎人是很常见的情况,邮差一边赶着路一边考虑要不要向猎人们询问一下远方的情况。就在他考虑的时候,两位猎人突然拦住了他的去路,他停了下来,将手伸进包里按着藏信件的地方,疑惑地问:“两位猎人大人,是有需要快递的信件么?如果有的话,请你们到冰峰王城的信件快递公会投递。”“把你的邮包交出来。”从冰戈龙面罩下传来了冷冰冰的声音。

邮差知道这两个猎人是盯上了他的邮包,他抱着一丝微小的可能性,掘开了地面,想要钻进地底。可是普通的猫人族又怎么能逃脱得了猎人的手掌心,穿着冰戈龙套装的猎人左手反手抓住背后的冰戈枪枪柄,手臂横扫,手腕一转,将枪翻转了过来对准邮差,用腋下夹着枪柄的尾端,接着一个刺击,洞穿了邮差的右腿,接着顺势将他挑了起来。“啊啊啊”邮差因为剧痛喊叫着。穿着火戈龙套装的猎人走了过去,想掐住他的脖子。邮差倒挂在枪上,他忍着剧痛,拉着邮包里的一根线头,虚张声势道:“你们别过来,我包里有个小爆弹,小心我引爆它,这样你们就得不到你们想要的了。”他很清楚,如果猎人们得到了想要的东西,是绝不可能留他性命的。邮差尽量拖延着,希望能够寻找到一线生机。穿着火戈龙套装的猎人停下了脚步,从他背后传来了邮差熟悉的声音,“雷尼亚,我可不记得当初我交给你邮包的时候往里面放了一个小爆弹啊。”信件快递公会冰之国的负责人加雷西亚从猎人的背后现了出来。“加雷西亚,你怎么会在这。你跟他们是一伙的?是你雇佣的他们?为什么要害死我,我们可是亲戚啊。我也没有对你做什么要雇佣两个猎人置我于死地的事情吧?”雷尼亚脸上的表情从震惊变化成了狰狞。“哼,针对你?你太看重自己了吧。”加雷西亚言语里充满了不屑,“正因为你是我的亲戚,这样这封信件丢失之后,水之国才不会怀疑到我的身上,至于目的...”

“你好像说得太多了吧?”穿着冰戈龙套装的猎人打断了加雷西亚的话,“希望你爱惜自己的小命。”即使冰戈龙套装的面罩再怎么厚也挡不住那冷酷无情的目光照射在加雷西亚的身上。加雷西亚打了个寒颤:“遵命,大人。那个邮包绝对是安全的,我以我的性命保证。”“加...雷...西...亚...”雷尼亚咬牙切齿一个字一个字地喊出他的名字,“我死了以后一定会每天晚上来找你的。”接着雷尼亚便放弃了抵抗,闭着眼睛任由穿着火戈龙套装的猎人捏住了他的脖子,火戈龙套装的热力传到了他的脖子上。当他濒临死亡的那一刻,脑海中浮现出了他母亲的样子。

“咔嚓”一声,雷尼亚的颈椎便被折断了。他像一块破抹布一样,被穿着火戈龙套装的猎人随意丢弃在路边。穿着火戈龙套装的猎人掀开雷尼亚的邮包,找出信件,丢下邮包,在月光下仔细地确认着蜡印的样子。“对不起,雷尼亚。为了那个更伟大的理想,不得不牺牲你了,你的死是有意义的。”加雷西亚对着雷尼亚小声地自言自语。在确认无误之后,穿着火戈龙套装的猎人转向穿着冰戈龙套装的猎人并点了点头。加雷西亚也转向穿着冰戈龙套装的猎人,恭恭敬敬地问道:“大人,尾款的四百万戒尼我什么时候能拿到啊?”那个猎人没有回答他而是点了点头,正当他疑惑为什么点头之际,一小截从他心脏处冒出的火戈龙枪尖回答了他的问题。

西修雷特王城中的一个院落内,一个管家一般的人正站在一个伏案疾书的人的身旁,他恭恭敬敬地端着一杯微凉的已经喝了一半的用进口的水兽狂走浸出物调配出的茶。他俯下身小声提醒道:“五皇子,处理完这份奏折,您就该睡觉了。”“伍兹,去把地图和东方国境线上的军力部署图拿过来。”伏在案上的人连头也没抬。管家伍兹将茶放在案边,走到书柜那儿将两份图拿了过来,等将图交予五皇子,他才发现放在案边的茶被五皇子一饮而尽。五皇子摊开两份图,摆摆手,说道:“你可以下去了。”“五皇子,您可不能这么操劳啊,王已经病重了。如果您再积劳成疾,我们的王国还指望谁来引领呢?”伍兹规劝道。

“唉,我也没有办法啊。”五皇子停下了手中的工作,无奈地看着伍兹,“你看我那大哥,只会做表面文章,父皇这次病重应该封锁消息才对,他还大张旗鼓地组织船队去新大陆寻找落阳草之花。二哥为了和他争夺王位继承人,也跟着去新大陆寻找落阳草之花了。东修雷特王可是一个野心勃勃的人,自从他登基,东方国境线上摩擦不断。如果父皇有什么不测,东修雷特王很有可能会入侵。我不提早做好部署,等他以有备攻无备的话,西修雷特王国将会面临最大的危机。”

“上次柴弗雷公爵向您提亲,我希望您能好好考虑一下。联姻的话,您的实力将会大大提高。”伍兹建议道。“现在还不是时候,大哥跟二哥一直在争夺王位继承人。如果在父皇病重的时候,我与柴弗雷的家族联姻,那就会对他们构成威胁,他们说不定会联手打击我。我韬光养晦这么多年,就是在等待机会。”

五皇子拉开抽屉,拿出一封尚未封口的信,“差点忘了,这封信是我昨天写的。你看看,要是没什么问题,明天你就亲自送到柴弗雷府上。”伍兹夹出信件,展开之后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嗯,既表达了对柴弗雷小姐的爱慕之意,又确定了联姻的意图,还借王的病情来拖延了婚期。不过...”“不过什么?”五皇子很看重伍兹的建议。“我觉得还是您带上信,亲自去跟柴弗雷公爵说会更好。”伍兹提出了自己的建议,接着将信折好塞回了信封放到了案边。“我亲自去说为什么还要带上信件?而且我亲自去的话,在外人看来,联姻这件事就坐实了。”五皇子没有搞清楚伍兹的意图。“信件是交给柴弗雷小姐的。柴弗雷公爵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如果您重视他的女儿就是重视柴弗雷的家族,那他一定会重视你。至于坐实联姻这件事,您必须用信鸽通知大皇子与二皇子联姻的事,还特别得注明婚期定在王病愈之后的第八天。这样他们不仅不会将您视为威胁,还会争取您的支持。”伍兹献出了自己的计策。“嗯,就按你说的办,把登柴弗雷府列入计划中。”说完五皇子又投入到了对军力部署的研究之中。

西修雷特王城的顶层内,一名虚弱的老者躺在用稀有矿石打造的床上,他的旁边站立着一位龙人族。“咳咳”他咳嗽了两声,“席拉,你觉得让哪一位皇子继承我的王位对这个王国比较好?我挺看好五皇子拉杰特的,他是我所有儿子中最有能力的,咳咳。”“但他也是三个皇子中斗争经验最少的,他一直韬光养晦,远离争斗。而大皇子修雷杰就不一样了,他早年就与雷姆特公爵联姻,和二皇子特里姆争斗了十多年。虽然修雷杰战略上的能力不足以与拉杰特匹敌,可是论对人心的掌握上却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就拿这次您的重病来说,走漏消息确实有可能会导致东修雷特王趁虚而入,可是那时打的是防御战争,我们虽然失天时,但占尽地利人和。而一个敢于冒着危险远赴新大陆为父亲寻药的王又怎么不会受到臣民的爱戴呢?更何况自古以来,都是立长不立幼,立嫡不立庶,更不用说雷姆特公爵还站在大皇子的那一边了。如果立大皇子为王,二皇子主管政务,五皇子主管军略,三人同心那么西修雷特王国必然会蒸蒸日上。如果立五皇子为王,那想必大皇子和二皇子一定会心存不满,到时候会发生什么,想必我的王一定心知肚明。不过最后的结果还是得由我的王,您来定夺。”席拉知道西修雷特王对于幼子出众能力的喜爱,不过他更清楚自己作为王国高级顾问的责任。

抄完图鉴的乌龙丸,坐在椅子上靠着椅背伸了个懒腰。他把丸子鸟羽毛和染色果汁放回原来的地方。他掀开帘子,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从柜子里拿出了一卷草席,放在地上,轻轻地铺开。

“乌龙丸。”布鲁斯李躺在床上喊了乌龙丸一声。“你还没睡啊?布鲁斯李。”乌龙丸把草席铺好,左手撑着,一屁股坐了下去。布鲁斯李显然对他的新称呼还不太适应,他回应道:“我睡不着,陪我说说话可以么?”“啊...哈...”乌龙丸打了个哈欠,“明天早上还得去采蘑菇准备烤鱼,中午还得训练,下午也得训练。我可以说不可以么?”“这样啊...那你睡吧。”布鲁斯李不想强人所难。“没关系啦,我刚刚只是抱怨抱怨,稍微说说话也没什么啦。”乌龙丸盘着腿坐在席子看着床上的布鲁斯李。

“你在莫加村生活了十多年了,对吧?”布鲁斯李寻找着话题。“嗯,我是从出生开始就在这个村子生活,确实有十多年了。唉,时间还过得真快啊。”乌龙丸叹了口气,躺了下来,看着屋顶的木制横梁,感叹时光的飞逝。“那你知道莫加村是怎么建立的么?”布鲁斯李还是想试着寻找这个世界和自己玩的游戏的共同性。“我知道啊,莫加村这个小岛最早是海电龙们下蛋的地方。村长以一己之力驱赶走了海电龙们,建立了莫加村。当时正值大海战时期,有些厌倦战争的海民逃到了莫加村。莫加村就慢慢发展壮大了。”“原来是这样。”布鲁斯李终于搞清楚为什么游戏里村长和白海电龙是宿敌了,“那你的爸爸呢?他是海民么?这么晚都没回来,是到西龙洋打渔了么?”布鲁斯李并不知道乌龙丸的爸爸已经去世了。“我的老爹啊...”乌龙丸侧着身背着布鲁斯李,“他十几年前就死了。”“对不起,我不知道。”布鲁斯李急忙道歉。“没事啦,只是已经很久没有外人提起过他了。听老妈说他以前是个猎人,还是我们村猎团的团长。有次一只白海电龙领着七八只海电龙前来袭击村子,他为了保护村子里大家的安全,带着猎团与海龙们展开了一番殊死搏斗。虽然击退了海龙群,可是为了保护猎团里的成员,他被一只白海电龙咬碎了肩膀。因为当时村里没有像罗曼叔叔一样精通药物的人,我老爹他才会因为伤口感染死掉的。”乌龙丸的声音渐渐变小。“嗯。”布鲁斯李也小声地应了一声。

屋外不知名的虫子“吱吱吱”地叫着,打破了屋内片刻的宁静。“那你的老爸老妈呢?”乌龙丸出于好奇问了一句。布鲁斯李的脑海中浮现出了爸爸妈妈的样子,他的眼眶中充盈着泪珠,他强忍着用正常的语调回答:“我记不太清楚了,只知道他们一定在很远的地方等我回去。”“嗯。”这回换乌龙丸小声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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