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了秦府以后,楚晏清回了帝景苑。
帝景苑是帝都有名的别墅区,也是帝都有权有势的人家最适合居住的居住区。
楚晏清心想,本来楚森熠也打算在这里搞个房产,可惜就可惜在帝景苑所隶属公司的幕后老板不知是谁,收购或是高价买进都行不通,无奈只好买了两栋。
——还是楚森熠在电话里眨眨眼戏说,这是他给她制备的养老房。
楚晏清:“……”她真的想隔着视频屏幕一拳把他打的找不到东西南北!
这人是在咒她嫁不出去吗???
把她一顿好气!
秦然自回国后就带着他原本屋里的人来了这里,一栋独立别墅,里边金碧辉煌看起来就跟个皇宫一样——当然这是秦然的恶趣味。
毕竟他想要统治宇宙很久了。
没那个胆子出去说在家里摆摆威风还是可以的。
突然,楚晏清心口一悸,刺啦刺啦的疼让她四肢都僵硬了。
待那股子疼痛感过去了,楚晏清僵硬着身子缓慢的吞吐空气,心里感觉很慌!
也不知道秦然和陈靖康现在怎么样了……
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就这种惴惴不安持续了三天,秦然几人杳无音信、所有通讯方式都断掉的三天。
第三天,楚晏清一出门就发现天阴沉沉的,“要变天吗?”她低低地呢喃一句。
每次的变天都是她最难受的时候,一想到这里楚晏清不由自主的摸了摸后背,手肘不够长,摸不到伤疤,可她知道,那个刀疤就在她现在所摸距离不到三寸的地方!
还有腿上的伤。
帝都一向是雾霾漫天,城郊的天还多多少少的好些,越是靠近中心地带越是憋得慌,楚晏清呼吸道是不太好,一遇到雾霾只要不戴口罩就胸闷发疼。
楚森熠一开始并不清楚,后来也不知道听谁说了,一到帝都阴沉沉的时候,都偷偷的送来箱口罩,甚至好几次她还接到呼吸道专家的电话。
楚晏清头疼归头疼,拒绝不了,开始去了好几趟医院,就没查出什么问题,后来也就不去了,每次都找理由搪塞过去。
下了班,楚晏清匆匆忙忙的离开公司,回了帝景湾,一进门就闻到一股腥味。
当即警钟大鸣!
怎么回事?
血味这么浓是出什么事了。
楚晏清顺着门口的血迹摸过去,血迹从外厅一直延伸到她的房间门口,断断续续的,好像是中途撑不住了晕了过去,醒过来又在接着爬一样!
心里的不安扩散开来,楚晏清抿抿唇,轻轻推开门,由于一开始害怕打草惊蛇所以没开灯,接着夕阳忽明忽暗的黄晕,男人身子靠在她的床一侧,手捂着腹部的胸口,头上还在流着血,血迹未干。
呼吸很微弱,整个房间只有楚晏清恐惧到心跳如雷!
楚晏清猛的扑上去,不敢置信:“秦然……?”
“秦然你、怎么……”
“……”
秦然昏迷不醒,隐隐有点意识,但不强,不能回答她的话,楚晏清慌乱的找手机,兜里、口袋里都找遍了却找不到!
“手机呢?”
“手机去哪里了……”
“手、手机!”
终于在散乱一地的东西里找到手机,就在她打救护车电话之前,一只冰凉的握在她的手腕上,没用一点劲儿,但却好像千斤重,沉闷的击在她胸口,闷闷的难受。
“我……”
秦然声音很虚,听不太清。
楚晏清疑惑,耳朵更贴近他的嘴,“什么,秦然?”
秦然喘着气,嘴唇张张合合,没发出声音来。
“秦……”
“我说……”秦然声音很低沉,像是在忍受着极大的痛处一样,“楚晏清……我”
“回来了。”
楚晏清,我回来了。
你看。
我遵守了我们的承诺。
我没有撒谎。
以前的秦然没有做到,但是往后,会做到的。
楚晏清。
短短的一句话,在秦然早已混沌的意识里重复了上千遍。
在生死攸关秦然没敢忘记,在绝命逃亡秦然没敢放松,历尽艰辛秦然终于回到了这里。
为什么这么拼,因为这里有楚晏清。
一个足够他拼上命守护和咬碎牙赶回来的女孩!
这是他的信仰。
楚晏清抱着秦然,头附在秦然耳边轻声呢喃:“谢谢……谢谢你秦然……”
谢谢你,没忘记我们的承诺。
后来楚晏清混混沌沌的给文西打了电话,文西一看就是老手了,没有慌不择路头昏脑涨的一下子撞墙上,第一时间就联系了私人医生,通知秦然名下的私人医院准备好东西,并用了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从遥远的大南边赶到了市中心。
成功把秦然送进了手术室,训练有素的医生开展了紧急救援。
门口是楚晏清和文西两个人在等。
“钟东回去了吗?”
过了有一会儿了,楚晏清突然问文西。
文西微微一怔,下意识回答:“回了,也受了伤,伤口比较轻。”
“你要不先回去照顾他?”楚晏清怕打扰别人,“好朋友不就应该互相照顾吗?”
好朋友?
文西暗想,这么说楚晏清肯定猜出来了,只不过怕他还不意思说钟东是他对象,委婉的表达一下她的意思。
文西笑着回答说:“没关系的不用担心,我的妈妈和婆婆都在照顾着呢!要不是她们一直在劝我来照顾老板生怕老板一个人病死在这路上,我也不会赶来这么快。”
楚晏清听着他说,点点头,眼神又落到手术室上,这是她第一次见他受这么重的伤,那么,以前呢?
是不是在她不在身边的时候,他也曾经这样昏迷过呢?
楚晏清甚至不敢想,这五年秦然到底过着怎样的生活。
“文西……”
文西阖上的眼睛立即睁开,声音不太清醒:“爷出来了吗?”
楚晏清答非所问:“以前他也遇到过这种情况吗?”
文西一下清醒过来,猛的坐起来,脑袋充血,晕晕乎乎的,他用力锤了一下脑袋。“恩这个……”
“是不是经常会这样?”
“……”文西是把自家爷的感情看在眼里的人,眼见着楚晏清好似是心疼,他也不会替秦然硬瞒着,出力不讨好。
“也没有很多次实际上……”
“只不过爷真正想要做的事情会让他很累,但是爷很开心。”
“爷的身体很难调节,有什么病都自己扛着,如果没有人问,他自己也不说。”
“别看爷平时漫不经心的什么事情都不放在心上,但实际上,爷真的会把每一个人每一件事都记在心上!”
“……”
楚晏清吸吸鼻子:“恩我知道。”
她知道秦然不容易。
她当然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