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何日见许兮,慰我彷徨。”
一个约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坐在墙头上晃着脚,听着屋子里的书生说些之乎者也的狗屁话。这个院子里杂草丛生,残垣断壁,简直不堪入目,无从下脚,只有墙头上还能勉强一坐。抬眼望进屋内,眼见的却收拾的细致干净,就是一进去穷酸气扑面而来。
“我说,书生,就你这样的,一无功名利禄,二无黄白之物。姿色平平,身躯瘦弱。指望什么让姑娘慰你彷徨,姑娘们瞎了眼吗?”
书生临窗而立,目眺远方,并不搭话。小姑娘蹦跶着进了屋,见书生不愿意搭理她,她也不生气。像是进了自己家一样,提起桌子上的茶壶就往嘴里送,那茶壶把手吱嘎吱嘎的响,彷佛一个垂暮之年的老人下一秒就要一命呜呼。
书生转身就瞧见她掐着腰仰头喝水,那架势像是喝完就要把他的茶壶摔到地上。家里可就这一个茶壶了!他快步上前,把茶壶一把抢过放在桌子上。
“你就不能倒在杯子里喝吗?”
少女被他抢了茶壶,一些水不受控制淋了她一脸,“咳咳咳!你抢什么?喝点水都不行了吗?你看看你的那些茶杯,有一个能用的吗?”
“怎么不能用?”
书生扒拉着桌子上的茶杯,头也不抬,可是桌上的茶杯不是把手断了,就是杯沿豁口,一点都不给他长脸。终于,书生找到一个完美无缺的,满意的拿在手中。
“这不就能用吗?”
少女盯着那只杯子,没出声。就看书生提起茶壶往里倒水,水从杯口进,又从杯底出,哩哩啦啦的撒了书生一长袍。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少女捂着肚子笑的弯了腰,“你就这一件长袍,我看你拿什么替换!”
书生黑着脸,站起身把她从屋子里推了出去。少女被门槛绊了一个趔趄,回头看着紧闭的大门,还是能看见书生。这门也太破了,顶个什么用,还关门,简直就是脱裤子放屁。
少女不想跟个破落户较劲,四处看了看破旧不堪的院子。实在无从下脚,连个能坐的地方都找不出来。好歹也是个念书的,怎么穷成这样?穷成这样还能念书,也是奇了怪了。
少女背着手走到墙根,脚一点地,跃上了墙头。还是老地方,还是熟悉的味道。本来还以为今晚能蹭书生的地板睡一下。好歹那个破屋子还有个房顶,结果没忍住手贱了一下,还是被赶出来了。
她低头看着手里的茶杯底,“让你淋我一脸水,我程浅好欺负的吗?”
少女说完之后就一指头把茶杯底戳了个洞,快准狠,恶狠狠的像是在戳谁的眼珠子。
程浅戳完就解了气,把茶杯底举在眼前,坐在墙头上仰头去看那轮明月。
今晚这月色甚好。明晃晃的挂在天上,月芽儿尖尖的,勾的程浅有些想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