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府上来了一个厨子,舅舅想见识见识。”
晋承影捂着嘴笑了出来,她的这个舅父嘴馋是出了名的,老人家就像一个小孩,有个爱好不容易,万事都得哄着。
“肯定得让您指点指点,咱们现在就回三皇子府,让秀姨给您露两手!”
庄垂英乐得笑了起来,连连夸赞晋承影孝顺。
“小影子,那个秀姨,是不是你以前说的那个肖念余的家眷?”
晋承影微微地点了点头,上一刻的笑颜顿时烟消云散。眼神里充满了哀伤。
庄垂英看着晋承影突然神伤,宽慰道:“小影子,只要没有见到尸体,他就有可能还活着。”
“慢慢找吧!只要他还活着,无论我们距离有多远,我都会找到他。我不会放弃的。”
“好,舅舅也帮你找。”
庄垂英膝下无子,晋承影是跟着他长大的,他将晋承影视如己出,百般疼爱。许多事都顺着她。
“舅舅,天色渐暗,我们先回旧府吃饭,我听说秀姨要做野菜团子。”
庄垂英听到有野菜团子,瞬间兴趣高涨,拉着晋承影走出了恒王府,嘴里面不停地念叨着:“野菜团子是个好东西,京都的人都不懂得享受。自从不带兵之后,就再也没吃过那东西,今晚可要多吃些。”
晋承影扶着庄垂英上了马车后,便让付戎机赶回去让秀姨多准备些,自己则和庄垂英共乘马车回去。
路上,庄垂英时常催着马夫快点,起初晋承影一笑而过,后来庄垂英越来越急躁,晋承影便做了个鬼脸逗的庄垂英哈哈大笑,再也没有功夫去催促马夫。
等到了三皇子府时,天已经黑的伸手不见五指,付戎机便提着灯笼来迎。庄垂英刚一下车,就兴冲冲地跑进去了。
“殿下,你们这马车也太慢了。”
晋承影笑了笑,问道:“那你这次发芽了没有?”
“快了。”
“舅舅身上有旧伤,不能太颠了。”
庄垂英五年前在边关抗敌时,中了敌军的圈套,身受重伤,幸亏晋承影率军千里奔袭,击溃了敌军,救下了庄垂英。同时那一战,也让晋承影彻底地声名远扬。
“殿下,我发现老爷子这次脾气都变好了。”
“戎机,我们已经有五年没有回来了,老人家一个人在京城,每天面对这些豺狼虎豹,脾气自然改了许多。他这也是为了不连累我和太子哥哥。”
“不是有皇后娘娘吗?皇后娘娘和他可是亲兄妹。”
“再怎么样,舅舅是外臣,不能与后宫接触太多,以免落人口实。”
“也是,不过这次殿下回来了,老爷子以后都会非常高兴的。”
“嗯,好了,快进去吃饭把,一天没有吃了,有点饿。”
饭罢,庄垂英闹起了小孩脾气,非要留在晋承影府上过夜,无奈之中,晋承影不得不答应了下来,将自己的房间让给庄垂英。
安顿完庄垂英后,晋承影走到了院子里,她脚尖轻轻点起,坐到了正厅的屋顶上,此刻她终于得空去想些其他的事情了,她有些不安,但那种不安只能隐藏,倘若此时肖念余还在的话,自己就什么都不用怕了。
在晋承影心里,肖念余除了武功不是特别好,就是无所不能的,他就像指路的明灯一样。给了她前行的方向。
在回京之前,晋承影想着只要自己独掌军部,就是晋承永最坚强的后盾,可到了京城她才发现。夺嫡,是不太需要这些的。夺嫡,就是杀人不见血,吃人不见骨。只有无双的智计和绝对的狠心再加对生命的敬畏,才能成为最后的赢家。不是单单只有军队可以解决的,军队只不过是第二选择罢了。
“殿下,你怎么还不睡?”付戎机打着哈欠下巴仰起道。
晋承影跳了下来,道:“睡不着,你呢,你怎么不睡?”
“殿下,床太软了,睡不着!”
晋承影笑着摇了摇头,道:“你可真是的,是不是就喜欢睡在树上,这就是没有享过福的后果。”
“殿下不是也睡不惯吗?”
“我从小习武,习武之人需对自己要求高,天天睡软床怎么行。对了,不是说让你解决一下吗?”
付戎机尬笑着岔开了话题,“像殿下这么肯吃苦的皇子,太稀有了!”
“为何这么说?”
付戎机拉着晋承影坐了下来,但:“太子殿下将来是要当皇上的,这个咱们就不说了,但是大皇子和二皇子,那个体格真的是一言难尽,我觉得一阵风就能把他们吹走了。那天我再宫城外看见他们打伞,您说又不下雪又不下雨的。难不成怕太阳把他们晒黑了?”
“戎机,咱们做好自己就可以了,至于他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搬到恒王府?”
晋承影嘴角微微扬起,调侃道:“你是有多着急,恒王府放在那儿又跑不了。”
“殿下,不是我着急,等咱们搬进了恒王府,其他兄弟们就可以从巡防营那边搬出来了,听兄弟们说城防营的人晚上都不带洗脚的。”
“哈哈哈哈,戎机,你真的是个操心的命。”
“殿下军务繁忙,没办法时时刻刻照顾到兄弟们,我就不同了,回京后没有多少事情。我可以替殿下照顾他们。”
晋承影被付戎机的话打动,虽然他们是兵,但他们同样是父亲,是丈夫,亦是家中的宝贝疙瘩。有付戎机这样的至交替自己关怀他们,自己着实轻松了许多。
一阵微风吹过,让方才汗津津的付戎机连着打了两个喷嚏,晋承影见状,道:“戎机,快回屋去吧,别着凉了。”
“好的殿下!那您也早点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