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家的院子在村子里头算是最大的,卧室厨房只摆了几个必用家具,看上去空荡荡的。
而书房里的书桌椅子书柜等等,都是由上好的木料制成的,用具很齐全,虽然都附上了灰,但难掩气度,和外面陈旧的桌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古典的摆设,充诉着雅致高贵。
空间宽大,往里面走,还有个简单的小榻,后面还有个竹制的屏风,里面是一个成人手臂宽大的洗澡桶。
看上去高端上档次。
但赵棠见此,气的都想摔桌。
而小豆丁茂茂,似乎是第一次去爷爷的书房,眼中闪着好奇,却一手抓着赵棠衣袖,不敢乱走,也不敢上前碰。
“奶奶,我们家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屋子?”茂茂漂亮的眼睛眨着,好奇的问道。
赵棠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十里八村的,谁不知道徐家最有钱,只是近七八年来开始败落,两年前又开始变卖家用。
正好柳氏两年多前嫁过来后就有了茂茂,可怜的孩子一出生就过来吃苦。
赵棠又暗地里骂了那个黑心肝的便宜丈夫,但也不满原身,她太过于重视丈夫读书的事了,俯身于丈夫的大男子主义下,整个人就绕着他转,家里这个情况也要出钱供他游学。
赵棠不由得想远了,回过神来,她又随意的四处看看。
逛着逛着,有一个想法浮上心头。
当然是想着是卖掉哪些好。
无非就是书桌椅柜和后面的屏风了。
赵棠走到书柜前翻了翻书,大多数都是繁体字,她也看得懂,想来原主也是学过字的。
书有许多翻阅的痕迹,可以看出以前徐桓安确实是爱读书,只是一次又一次落榜后受了挫,难免心性发生了变化,落了这么多灰,这些书显然是没再碰过了。
书柜一共有四层,架满了书,都是一些学识方面的书籍和一些游方小说。
书架下面还配置了一个柜子,但是上了锁。
赵棠想,这里面放的要么是比较私密的物品,要么就是在他眼中很珍贵的东西吧。
赵棠自认没有扒别人隐私的爱好,可她刚才翻到的一本书籍中,恰巧有一把钥匙,不由得联想起这个柜子的锁。
这么多书,她偏偏翻到的这本,钥匙都有了,不打开看看,她还真过意不去。
好吧,她承认,她就是好奇。
打开柜子,里面躺着七八本书,每一本都很厚实,并排放着。
赵棠拿出其中一本翻开看。
大体是一个人描写游玩时所见所闻,相当于一本游记吧,又翻了翻其他的书,差不多都是一些人的自传或者他传。
唯一的区别就是,书架上的都是印刷字。
记忆中,这个世界,已然有印刷术,极少书店还有卖人抄录的书籍。
书架上的书籍都是印刷字,而柜子中的几本书都是人亲笔写的。
可也不像是徐桓安字迹。
落款名字都是赵棠不认识的人,看来这些书应该是作者本身的真迹。
赵棠虽然从描写手法和用词上看不出什么,但所讲的故事内容,还有见到这些字迹也能感到几分韵味和大家风范。
这些书籍应该算不上私密,那应该就是很珍贵的书籍吧。
徐桓安显然也是喜欢收集这些东西。
书房中的用具不多,是镇上找木匠打的,木料虽好,也花了不少钱置办的,可那也置放了许多年了,到底也是二手货,那一定是卖不高的。
况且它们也不是什么特别珍贵的玩意儿,赵棠并不打算卖它们了。
而具有收藏意义的书就不一样了。
那应该就值不少钱。
赵棠是打上这些书的心思了。
她要是想发家致富,那也得需要本钱,现在机会来了,徐桓安也是时候做出一些贡献了。
但她也知道,如果这七八本书全部一脑股拿出去卖的话,一定会遭不少麻烦。
原因之一是原主就是前车之鉴,在没有绝对安全的环境下,揣着这么多银子,武功不高,身边也没一个打手,只是个没什么地位的普通人,不招贼才怪。
其二就是她对这个世界的物价只限于原主的记忆,对于这方面的了解不多,难免会吃亏遭人构陷。
其三,她一个妇道人家,拿着丈夫的书卖,定会遭人指指点点,虽然她不介意,但这是在古代,她也需要考虑到孩子们。
但拿出一两本说是家道中落那肯定是没问题的……
这些具有收藏意义的书被赵棠卖了,也不能算她不识货,他们家顿顿吃不饱,吃着这顿还要考虑下一顿,还欠了一屁股债,谁还有闲情雅致跟你谈个风花雪月?
赵棠都能想象到,如果有一天便宜丈夫徐桓安回来了,发现柜中的书少了,他的脸色一定要多难看就有多难。
这也算是对他的一个惩罚。
小孙子茂茂看着赵棠对着书,发着痴痴的笑容,不由得万般疑惑:“奶奶,书里有什么好笑?”
赵棠一下子回过神来,顿时有些尴尬,摸了摸他的小脑袋,道:“没没……没什么。”
茂茂抓了抓小脑袋,心想这书里头一定有好玩的东西,可是他太笨了,他看不懂,所以他一定要像叔叔一样学习识字。
赵棠只拿了一本游传,转身带着孙子离开了书房。
离开时,她还是从地上捡起了锁,虽然锁坏了,她还是象征性地挂着。
赵棠回到房间把书放在枕头底下,就带着孙子去隔壁邻婶子家转转。
这还是她穿越来第一次出门。
林婶子家的大门是开着的,走进去就看到六七个年轻的小媳妇小姑娘在刺绣。赵棠一眼就看到了柳氏和徐暖娘。
赵棠一进门,林婶子就招呼她坐下,给她倒了杯水。
赵棠知道林婶子年长她三两岁,却没想到看上去比她老上不少。
只见她头上的白发若隐若现,那微黑的脸有不少班,对人笑起来,眼尾都能眯起好几条鱼线,刚才倒水的手上还有不少茧子。
赵棠不由得感叹古代劳动妇女的辛苦。
林婶子头发盘的整齐,虽然衣服陈旧有补丁,洗的发白,但是看起来格外清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