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料好这位惹不起碰不得的皇甫小姐,庄烟立刻撤到老大的办公室内。
她去的时候,只有盛齐晟在那儿了。
她相当熟络的找了位置坐下来,两只胳膊搭在椅子的扶手上,矜持瞧不见半分,倒是一点不见外。
盛齐珉淡淡那眼神瞥她一眼。
“都给安顿好了?”
庄烟有些疲惫,“那可不,还有两百块钱意外收入呢。”
“果然跟女人打交道是最累的,”庄烟把脑袋搁在靠背上,忍不住小声嘀咕。
“特别还是这种从小被宠大的。”庄烟摇摇头,“就不能成熟一点嘛。”
盛齐珉好笑,“你是觉得自己很成熟吗?”
庄烟纳闷,“难道我不吗?”
成熟的女人会成天撒娇吗?死皮赖脸,任性至极,还好意思说别人。
“你是不是在心里偷偷讲我坏话。”
好一会儿,都没等到顾淮回来。
庄烟随手抄起桌上散落的文件看上两眼,瞬而觉得头晕脑胀,回到座位上半阖着眸子打算闭目养神,一时间困意突然袭上心头。
忍不住睡了过去。
唐钰跟着顾淮回办公室时,便见到这样一幕。
办公室平日那张空置的宽大软皮椅上弯着一只庄烟,她头靠在一侧的把手上,整个身子都蜷在这张椅子上,像是没有骨头似的,柔软的要命。
平时那个聒噪不停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女孩子此刻收敛了所有刺眼的光芒,安静的阖着漂亮的眸子,卷翘的长睫温柔的落在她白皙的脸庞,她像是疲惫极了,困倦在一张宽大柔软的椅子上,香软的身子蜷成那么小一团,像是她之前养的那只波斯蓝,娇小软萌。
她刚要出声喊醒她,却见得身边的男人走了过去。
顾淮俯身轻轻抱她起身,怀里的女孩像是睡眠很浅,动了一下,复而在他怀里找了个更舒服的位置,更深的睡了过去。
她脸庞紧贴他的胸膛,热度轻而易举越过他身上那件衬衫,烫到他的肌肤。
唐钰眸子闪过惊讶,又很快消匿。
放佛觉得这个举动在意料之外,可又在情理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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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烟不知道睡了多久,只觉得一觉醒来,神清气爽,身下的床柔软的很。
她用手盖住眼睛,磨蹭的一下,才缓缓睁开。
可眼前陌生的天花板让她残留地一丝困意顿时无影无踪,她几乎是猛的坐起,回忆起她适才好像在老大的办公室里睡着了。
她环顾四周,打量身旁的置物,晃了一圈为数不多地家具,莫名觉得熟悉。
反应了一会儿,这是老大书房里的卧室。
刚才她确实在老大办公室睡着了,想来该是盛齐珉把她抬过来的。
挠挠脑袋,头上的皮筋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踪迹,她俯身在床上寻了半天也没找到,只好抓抓头发,下床。
她走到房门口,便听到盛齐珉的声音。
“送一张沙发过来。”
他好像在跟电话那头的人吩咐着什么,“最好是能今天之内送达。”
怎么突然要买沙发。
庄烟推开门,便直直瞧见埋首工作的顾淮。
她总觉得。
就是冷峻的时候,顾淮也活该是这样冷艳桀骜颠倒众生,不染人间世俗与风尘。
高高在上宛如神抵,凡人皆沾染不得半分。
盛齐珉打完电话就发现她站在房门口,看着顾淮看的出神。
“醒了?”
一道清冷的目光投过来。
庄烟心下了然,刚才办公室除了他就是盛齐珉,定然是盛齐珉把她扔过去的。
“你咋不喊醒我。”
盛齐珉冷血无情,“你睡的跟猪一样,喊都喊不醒。”
庄烟白眼一翻,跟个大剌剌似的找个空位坐下。
想到今天伺候皇甫珊给她累的,便又喊他。
“诶。”
“盛齐珉。”
“要不我跟你换个事吧,”她翘着二郎腿,手支在把手上,撑着她小脑袋,“你去守着皇甫珊,我来守咱们老大。”
然后庄烟就天花乱坠描述一通皇甫珊长得多么多么美艳动人,倾国倾城,实在是尤物中的尤物。
“真的,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不换。”盛齐珉提醒她,“可是你主动要求去保护皇甫珊的。”
庄烟理亏,她那时候确实让唐钰和顾淮说过,她出去保护皇甫珊。
如果她记性再好点,她还记得她说完事儿以后重新把她关起来再审也不迟。
庄烟认命。
“那我回去伺候这位小姐了。”庄烟站起身来,“老大再见。”
顾淮见她转身要走,喊住她,“今天就不用了,在这儿呆着。”
庄烟惊喜的转过身来,“真的啊?”
“有别的任务给你。”顾淮看了眼表,“七点,启程去夜古。”
“是去夜无渊的地盘?”庄烟有些激动,她早就想会会夜寐的人,“那我要带什么武器吗?”
“手枪?要不直接带把机关枪?”
唐钰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进来,手里抱了一叠文件,“小姐,别这么暴力好不好,我们这是去谈判,又不是宣战。”
“老大,”唐钰把文件递到他跟前,“这里是夜寐劫走物品的明细。”
顾淮接过,随意翻看两下。
庄烟也凑到跟前,够着脖子也想看看,“给我看看给我看看。”
顾淮本对这些没什么兴趣,见庄烟凑过来,一下又不准备放下了。
庄烟倒着看很是难受,索性溜到顾淮旁边,勾着腰,一手撑在书桌上,小脑袋凑到他跟前。
“哇。”她看着一件件物品对应的价格叹为观止,“这随便偷一两件回来就够我给庄影在城区买间大房子。”
她说着,又觉得实在很诱人,“老大,到时候能找皇甫家要一两件吗?”
唐钰却少有的插话道,“皇甫老爷说了,这些文物都是年轻时游历四方时所得的珍宝,不能用价值来衡量,所以让我们无论如何也要把这批文物换回来,多少价格他都愿意出。”
唐钰见自家老大此时眼神仿佛粘在庄烟脸上似的,一时不知该作何心情。
她从前怎么就没发觉老大对庄烟有什么不一样。
从前虽是纵容她平日里性子刁些,但饶是庄烟实力出众,确实无人匹敌,老大纵容她顶多算是惜才,就像是从前皇帝任用贤臣,特别是才华分外出众的臣子,便自然而然对他的一些怪癖也包容些。
但也没像这般,这么直勾勾的盯着她看啊。
怎么,着了庄烟的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