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长生与穆青丝对战鹰啸天与龙婆,双方打得是难解难分僵持不下。仙灵岛众人压阵在后紧盯着飞鹰堡与盘龙谷的一众人等,三派人等皆不敢轻举妄动。另一边白璇玑以一敌四,独自对战无面堂四人,却丝毫不落下风。
范华年看了看堂木,似乎还在那通玄入定的状态,唐佳则一边关切着堂木的状况,一边偷偷的打量着一袭红衣的隋懿。添香紧盯战局,尤其是注意着那一袭白衣,薄纱覆面的天宫宫主,一手银鞭飞舞,如蛟龙出水,令人眼花缭乱。而红袖则是和唐佳一样打量着眼前那同样一身鲜红的少女,相较来说自己还比对方年长一些,方才看那黑衣少年表现似乎是钟情于这个叫做隋懿的少女,但好像这个隋懿对自家少爷更倾心些,想到这里平日里一直都是“冷面婆”的红袖竟是悄悄翘起了嘴角。
白衣少年看了看手中剑又抬头看向那剑庐主人,张三似乎知道范华年心中所想一般,开口说道:“剑名‘不器’。”
范华年听闻又看了看手中那柄名为“不器”的神兵心中了然,形而上者谓之道,形而下者谓之器,古人有云君子不器,道无形而器有形,君子当思变,融汇,贯通,不可拘泥,不可自缚。
器者,形也。有形即有度,有度必满盈。故君子之思不器,君子之行不器,君子之量不器。正如现在感悟到当初张道长传剑之意一般,不可拘泥于形,一切皆从本心,剑不在手,在心。心中有剑自然出剑更快,酣畅淋漓,果然这剑是会挑人的。
“小白快不行了。”范华年还在体悟这剑名之中的意味,张三却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范华年抬头看去,依然只见一袭白衣,一手银鞭,毫无颓势,为何这张三前辈会出此言?还不等少年想的通透,那边堂木已经有所异动,只见原本已经入定对周遭毫无感知的堂木竟突然睁开了双眼,一旁的唐佳也是吓了一跳。只见黑衣少年收起运功架势起身抬头看向远处,张三见堂木有此变化也是微微点头,这伐折罗寺的独门内功确实了得,小小年纪境界不高却对那无形气息把握极准,而范华年却毫无感知只是顺着堂木看去的方向跟着放眼眺望。与此同时战局中人几乎都已停手,毕竟都是江湖上的顶尖高手,全都隐隐感觉到了一股磅礴气势如那隐雷阵阵一般,似变天之时的乌云翻涌,由远及近奔涌而来,每近一分气势便更盛一层,如那登高望远,每上一层便觉自身渺小一分。
“哼,来者不善!”张三一边说着一边展开身形,动作极快,瞬间来到白璇玑身旁,一掌推出将无面堂四人击退而去,就在那四人身形爆退的同时,一道身影便来到了众人面前,口中说了一句似乎是扶桑语言,那无面堂四人便领着飞鹰堡与盘龙谷众人速速撤去。
白璇玑看着面前这个同样戴着面具突如其来之人心中有些疑惑,此人虽然也是戴着面具但那面具与之前四人面具完全不同,之前四人的面具皆为人面,白底,勾线彩绘,就算那毫无勾画的一张面具也只是少了那勾线彩绘而已。可这人的面具却已经不是那人面形象,生有犄角獠牙,红色做底,勾画的更是细致,色彩斑斓。
“这副面具应该就是东瀛传说中的鬼神般若吧?无面堂堂主竟然愿意亲自动手,老子也算是三生有幸了不是。”张三一开口,其余众人心中皆为一惊,这就是东瀛顶尖门派无面堂的堂主,据说无面堂上下皆以面具示人,都用代号称为,刚刚的无面堂四人,便是门派中的四个顶尖高手,称之为四暗部,分别为“鬼”、“忍”、“晓”、“邪”。而现在站在众人面前的就是那最为神秘的堂主,据说代号为“无”。
只见那戴着般若面具的“无”听了张三的话后竟然一言不发,只是众人感觉此人身上的气息在不断攀升,堂木因为所练内功心法的特殊,感知更为深刻,突然开口提醒了一句小心。同时张三脸色一变,心中暗道一声不好,可再出手已经来不及了,只见身旁的白璇玑已经身形不稳,原来是那“无”在气势暴涨之后已经猝不及防的出手了,好在白璇玑本就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不然此刻估计已然成为了一具尸体,白璇玑在毫无防备之下匆忙招架,只是受了些伤,身形不稳而已。
张三脸色越发难看,大袖一挥便将受了伤的白璇玑送了出去,寇长生夫妇赶忙上前接住,穆青丝心中更为吃惊,从进入天宫到叛逃而出,这么些年来,她是头一次见有人一招就能伤着宫主,虽然是因为没有防备,但也足够说明来人功力之深厚了。
“堂堂兵仙也有怜香惜玉的时候?”看着张三的行为,一句纯正的华夏言语从“无”的口中说了出来。众人听闻又是一惊,想不到这东瀛贼人还能说咱们这边的言语,更为吃惊的是此人对张三的称呼,兵仙?何为兵仙?
“兵仙?兵仙已经死了,老子叫张三!”张三似乎已经很久没有从别人口中听到兵仙这两个字了。
“死了?”戴着般若面具的“无”环顾四周接着开口道:“怎么只有剑?当年兵仙所铸造的兵器可是样样都能成神兵,就连我东瀛武林都对先生所铸兵器神往之极呢。”
见对方完全不理睬自己所说,仍是自顾自的认为自己是那个什么兵仙,张三也不气恼只是开口说了句:“怕是认错了人吧。”
“认错?我会认错,难道松本君的刀也会认错?”听完这句,张三不禁脸色一变,“无”见张三如此姿态仿佛明白了什么一样点头继续说道:“原来如此,怪不得现在只铸剑了,想来是松本君得了先生所铸名刀让先生至今无法释怀啊。”
那个“无”口中的松本君,自然是那霸道门的门主东瀛刀神松本武藏无疑了,只是让众人震惊的是,原来这东瀛刀神的手中名刀竟然是出自中原武林,而且是出自这张三之手,大家都用疑惑的眼光看向这剑庐主人张三。
“当年松本武藏问刀中原武林,其人不论武功心性都甚为坚定,虽然多为败绩但却不气馁。此人实为武痴,对武道一途孜孜不倦的追求确实让人佩服,当年对于中原武林崇尚有加,对于江湖之事更是痴迷不已。当年三郎是为天下铸神兵的巨匠,江湖人都尊其一声‘兵仙’,江湖上多少神兵利器都出自三郎之手。松本武藏问刀中原屡尝败绩后寻到三郎,求三郎为其铸刀一柄,三郎当初看到他那一心为了刀法,精进武功的那股坚韧心境也是有些肯定和欣赏的。而且三郎本就对铸造兵器有着和松本武藏对刀法追求一样的坚持,当松本武藏拿出自行绘制的东瀛怪刀的同时便引起了三郎的兴趣,只是后来当松本武藏再次问刀中原时,已经是手持三郎所铸名刀大败中原武林各大门派的刀神了,三郎得之消息的时候心中懊悔不已,虽然与三郎本身无关,但总觉得自己当年为松本武藏铸刀也是引起现在武林各大门派败于松本武藏的原因之一,从此三郎便不再用那人人敬仰的‘兵仙’名号了。”被寇长生和穆青丝搀扶着的白璇玑开口解开了众人心中的疑惑。
“现在只有剑庐张三,再没有武林‘兵仙’了!”张三这句似乎是对那白璇玑所说,只见那天宫宫主只是眼神幽怨的看了一眼张三便不再说话了。
那边提及那东瀛刀神松本武藏,这边白衣少年已经是心中激动不已,手中握剑更紧了,紧到竟然是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起来。红袖、添香赶忙一旁按住范华年轻声劝慰不要冲动,毕竟那可是一招便可伤了白璇玑的高手,如今以范华年的身手冲动上去估计也是一招毙命的下场。范大将军让她们来找少爷可不是让她们看着少爷送死去的,更何况这么些年她们早已经将这白衣少年当成亲弟弟一般看待。
“范兄,不可冲动,刚刚我便感知此人不同寻常。到如今,就连当初遇上那天宫宫主之时我都没有如此压抑感受,还好在场还有这么些前辈在,千万不要冲动行事。”堂木向来言语不多,看着范华年那番模样,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能够感受到范华年那股无形怒火,也是赶忙上来劝说一番。
堂木话音刚落,就见那带着般若面具的“无”先出手了,一顿气势暴涨之后一掌便向那剑庐主人张三面门而去。张三见对方身形已动也不着急,只是暗自提气,瞬间身形后退,霎时间狂风大作,众人此时突然感受到一股强烈剑意铺天盖地而来,剑鸣声四起,只见那崖壁之上,无数柄剑组成的硕大剑字竟然是隐约有些起伏,像是活过来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