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冉思索了一下,“要么我们去问掌柜的借点吧!”她定眼看着言汐屿,果然,言汐屿又是一脸犹豫不决的表情。
“就这么定了。我去说,你在这等我!”林冉拍了下桌子站了起来。
“小冉!”言汐屿起身想要制止林冉,奈何林冉脚下生风,已经推门而去。
林冉顺着楼梯上了楼,来到柳若凌的房门前,踌躇了一会,还是伸出了手。
“哐哐哐”
“谁啊!大晚上的!”屋内传来了柳若凌不耐烦的声音。
“我...我是林冉,有点事想找您商量。”林冉好声好气的说着。
不一会,房门便被打开了,柳若凌双手环胸走了出来,“快说,什么事!”
“汐屿家里出了点事,能不能赊给她一些钱?”林冉半低着头好气的求着柳若凌。
柳若凌一听借钱方才慵懒的面容立刻变得严肃了起来,“要多少?”
林冉低着头琢磨着,“怎么也得个三五百两吧。”
柳若凌立刻挑着眉毛,没好气的说:“你当我这是票号吗?要那么多!没有!”
林冉微微露出笑意,哼!早就猜到你这只铁公鸡肯定不会拔毛的!
“你不借我就带汐屿投奔到别家酒馆去了!”林冉掐着腰,佯装底气十足的的样子。
“呦呦,还会威胁人了!”柳若凌又摆出了尖酸刻薄的嘴脸,“是不是最近赚了些银两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怎……怎么,”林冉被她这咄咄逼人的样子惊的慌了神,磕巴了两声,“你还真敢让我们走不成?”
“呵,你之前那琴确实是不错,不过除了这个你还有点别的用处吗?”柳若凌端着盛气凌人的架子走了几步,“最近就是给你好脸了!敢在我头上打主意了!”
“你这是瞧不起我?”林冉不敢置信的看着柳若凌那般样子。我只是深藏不露罢了?还真当我肚子里没货了?
“走?有本事你就走,我看看你还能飘到哪去!哪里能比这聚仙楼有更好的待遇!汐屿你要是能带走也算你的本事,呵呵。”柳若凌冷哼一声,她自然知道她这可是都城最大的酒楼,不管是菜肴亦或是屋子里的摆设都是别家酒楼没处比的,心里料定林冉不会离开。
“待遇好?下等的小工房间什么样子你心里没数吗?”林冉听她不可一世的态度就气的不行,“我最开始的房间是给人住的吗?”
“那又怎样?你个小妮子的卖身契可还在我这!你敢跑我去哪里报官都能将你抓回来!给你换房间是瞧得起你,看看还有什么别的油水,”柳若凌鄙夷不屑的看着林冉,“不过也是失策啊,半个月了吧,除了那破琴可还有什么别的作为?”
“你敢把卖身契给我我就敢走!”林冉扬起头挺直了腰板,气势丝毫不输给柳若凌。
“呵呵,”柳若凌嗤笑了一声,转身进屋,片刻拿了一张纸走了出来,大力的扔向林冉,“我柳若凌经营这聚仙楼这么久,还没有一个小工敢当着我的面这么说话,惹了我柳若凌你看哪家酒楼会要你!”撂下这么一句狠话,柳若凌“砰”的一下将门关上。
林冉一把将卖身契接了下来,内心五味陈杂,虽说当初就是冲着这个丰厚的待遇才留了下来,早晚都会走的,不过没想到没想到自己这性格还没等为出走赚足本钱,就把自己逼进了绝路,不过事已至此,只能另想它法了。
林冉回到了言汐屿的房门前,用力揉搓了几下自己的脸,试着让自己微笑起来,才推门而入。
“汐屿,情况不容乐观……”林冉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开心一些。
“掌柜不会借的,我知道。”言汐屿心里早就猜到会是这样,苦着脸摇了摇头。
“比这个还要不乐观……”林冉比了个“短”的手势,“一点点……”
“嗯?”言汐屿一脸疑惑的看着林冉。
“我看她没有借钱的意思,一气之下说不给我就带着你走,本来想吓吓她的,”林冉的脸拧巴了几下,“没想到她还真就把卖身契给我了!”
“什么!”言汐屿站了起来,“小冉,你还不知道她吗!跟钱扯上关系的事她是不会让步的!”随后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安慰说:“不过应该没事,你明天去跟掌柜道个歉,她应该不会真的赶你走的。”
“我才不会道歉呢!”林冉撇了撇嘴,重重的坐在了凳子上,“汐屿你不愿意走我理解,我可是不待了!你都没看她刚才的态度,爷还不伺候了呢!”
“小冉,为了我这样不值得!”言汐屿拉了拉林冉的手,“掌柜的向来都是那样,我刚进来酒楼时对我也是百般不待见,现在我有了些本事,对我也是不错的。”
“不只是为了你,我更受不了她神经质的样子,哼。”林冉别过脑袋,站起了身,“我明天就走了,你放心汐屿,我不会有事的!”
“小冉……”言汐屿眼眶又红了起来,剔透的泪水在眼眶中盘旋不下。
言汐屿的话还没说完便被林冉打断了,“多说无益,汐屿你保重,你父亲的事我也会替你想些办法的。”
林冉出了言汐屿的房间,驻足停留了顷刻,刚抬步准备回屋却突然想起了些事,又朝着楼下奔了过去。
“哐哐哐”
“季枫,你在吗?”
片刻后,门被轻轻推开了,“哈~”季枫打了个哈欠,半眯着眼睛,“怎么了师傅,这么晚还想着我呢。”
“师傅明天就走了,明天箬篱要是来你便告诉她一声,剩下的课等师傅安顿好了再教你们。”林冉平静的说出了口。
“啊?为什么啊?”季枫突然间就清醒了过来,手重重的扶上了门框。
“没什么,一些小事……”林冉神色凝重了几分,“我回去了。”
“别啊,师傅,”季枫拉住了林冉,“你要是走了那我也走了!我也不想在这种地方待着。”
“怎么?”林冉回过头,定眼看着季枫。
“我待的也不怎么开心……”季枫推开了房门,“你看这屋子。”
房间内简单无比,只有一个简单的方木桌和一个铺着茅草席的床。
季枫摊了摊手掌,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要不是师傅在这,我早就走了。”
林冉看着这屋子,内心不禁想起了自己之前住的屋子,外人肯定不知道这富丽堂皇的聚仙楼里居然还有这般简陋的房间吧。
“那明天你跟师傅一起走吧,不在这受她的气了!”林冉点了点头,“不过,离开了这可能连这种屋子都没得住了。”
“没事师傅,我可是从南阳风颠沛流离过来的,什么场面没见过啊。”季枫摆了摆手,略带笑意的说着。
林冉看他这幅破罐子破摔的样子顿时笑了出来,“好,那你好好休息,我们明天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