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这家就是何富贵之前经常说的那家世人医馆。”
“哼,走吧,进去看看这家店有什么名堂。”
医馆门口,一群淡妆倾颜,腰间佩挂皮鞭的妙龄女子站在门前,这行人,正是昨日在东街与船帮发生冲突的玉女阁一行,不过,她们阁主并不在里面。
“有没有人,出来!”
进入医馆内,玉女阁一行人转了四周一圈,空旷无人,顿时就火了。
一个身材高挑,体态丰满且看上去有点脾气暴躁的女子站出来,双手插腰,昂起头,大声叫骂着,声鸣震撼,楼上的灰都被震得掉下来些许。
“有人来踢馆?”
“你开的是医馆,踢什么,出去看看。”
显然,刚才的叫骂声也吵到了刚来到后院准备吃饭的三人,韩屿疑惑转过头,远远地往外看了一眼。
“嘶,如此宽广的胸怀让人难以提防啊。”
韩屿眼睛微眯成一条线,目光直透门外的玉女阁一行人身上,上下打量着,最终目光锁定到最前面那个身材丰腴的姑娘身上。
“有啥好看的。”
张少杰见韩屿样子,心里也是好奇得很,人跟在韩屿后面,头往侧边稍微一伸,也看见了里面的风景。
“有啥好看的,就一群姑娘。”
看着医馆内玉女阁一行,张少杰顿时感觉有些失望。
女人而已,有什么好看的,医馆里不就有一个了嘛,长得也挺好看的,天天看着还没看够啊。
张少杰失落地伸回头,感觉好奇心碎得一地,还被人踩上几脚似的。
郁闷的他转身拿起自己的玄铁盾给这些“踢馆”的来个深刻教训。
“诶,你干啥勒。”
韩屿恋恋不舍地回过神来,转身就看见张少杰提着盾大步向医馆走去。
韩屿一看,心里突然感觉不妙。
糟糕,少杰这憨货要冲上去了。
韩屿拍了拍额头,深呼吸一口气,让自己保持清醒后,急忙拿了包银针藏于袖口之中,然后跟了上去。
“买药?还是找事!”
张少杰怒气腾腾地来到医馆,铜铃般大的双眼今盯着玉女阁一行人,眉头紧皱,脸部通红,仿佛像打了鸡血似的。
当然,这是因为张少杰运转他的红色真气所导致的。
此时,张少杰脸上就差写上四个大字:我很愤怒!
“你就是这里的大夫?脾气倒不小。”
为首女子也毫不示弱,直接站到与张少杰仅差一步距离的地方,小眼瞪着大眼,右手放于腰间鞭柄住,大有不服就打一架的意思。
“姑娘,姑娘,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啊~”
“砰!”
韩屿急忙跑到后门门口,正急冲冲地准备进来。
可结果,由于急冲冲地想着解决面前的事情,没有注意到门槛,一个踉跄,整个人又摔了下去。
“你又是谁。”
为首的女子与趴在地上的韩屿四目相对,下一秒,整个人脸一红,瞬间恼怒,抽出腰间的皮鞭,鞭子一甩。
一道鞭影闪过,空气被划出剧烈的破裂声,鞭尖迅速抖动,似毒蛇张开血盆大口般直奔韩屿,谁都看得出来,被这鞭打中,不死也是半残。
“无耻之徒,眼睛看哪里。”
韩屿抬起头,眼神无奈地看着为首女子。
一言不合就打人…
看着即将打在身上的鞭子,韩屿没有出手挡下这一击。当然,按他现在的本领可以很轻松的挡下来的,不过,某人已经先行一步帮他挡了。
“嘣!”
一道霸道无比的重锤狠狠地砸在韩屿面前,地面直接被砸出一道巨坑,砖块飞溅,鞭子被重锤上带着的真气直接弹开。
“呵,这么霸道的嘛,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盘!”
叶晓萱冷哼一声,单手举起地上的重锤,另一只手直接提起倒在地上的韩屿,眼神中充满了战意。
“哼。”
看着地上的坑洞,为首女子撇了眼叶晓萱,心中却暗叫糟糕。
看来这伙人的实力很强!
这是为首女子的第一想法。
不过,虽然心中慌的一匹,但是表面上还是冷漠高傲。
为首女子没再出鞭,只是站在原地冷眼盯着韩屿三人。
“唉。”
韩屿酸溜溜地看着地上的坑其那碎得剩渣的砖块,心中仿佛被插了数十把刀般,流血不止。
玉女阁的姑娘们见为首女子吃亏,纷纷拿出腰间的皮鞭,眼睛直盯着叶晓萱,眼中充满了怒火,可是,她们也没有直接出手。
叶晓萱出完一锤后也没有动手,他们三人站在原地,就这样和玉女阁一行人互相瞪着。
“误会,误会。”
就在双方陷入僵局时,一道身影突然出现在玉女阁一行人身后,一说话,瞬间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他身上。
“何帮主。”
“富贵叔。”
“富贵叔就是船帮帮主啊。”
韩屿闻言,微微皱了下眉头,自己在一边低声自语着。
“诶,玉女阁的各位姑娘们,不知诸位与医馆有何误解啊。”
何富贵走进医馆,看了眼众人,然后,目光被地上的坑洞吸引,抬起头,目光移动到叶晓萱手中的重锤,突然间,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唉,各位姑娘们,医馆的这位女子脾气有些暴躁,还忘各位姑娘们…”
“何帮主,我感觉你居心不轨啊,介绍这种医馆给我们,信不信我回去告诉我们阁主,说何帮主欺负我等。”
“诶,别啊,姑娘,我不是…”
“上来就给人一鞭,到底是谁欺负谁啊,你们玉女阁很嚣张是吧,信不信姑奶奶我给你锤出屎来。”
何富贵无语地看着两人,每次话还没说完就打断,而且场面看起来比刚才更加严重,这要是真打起来,那就糟了。
“不是,晓萱,听叔说一句啊。”
何富贵一见形势不妙,急忙把叶晓萱拉到一边细心劝导起来。
能不细心嘛,不赶紧给这位姑奶奶消消火气,这医馆还不给烧成灰了。
“晓萱啊,咱是开门做生意的,就算顾客嚣张点,那咱也不能直接拿锤子招呼啊。”
“叔,你是没见刚才什么情况,我跟你讲,一开始她们进门就大声嚷嚷,还要拿鞭打韩屿,这种顾客,来一个我锤一个。”
“哎呀,姑娘家家的,别天天拿着锤子砸人啊,等下,我去跟那边说下,叔呢,给你个答复好吧,别生气了。”
何富贵安抚好叶晓萱后,走到玉女阁一行人面前,开始做这边的劝解。
“姑娘,不知怎么称呼。”
“玉女阁二代大弟子张少秋。”
“少秋姑娘,不知你们与医馆有何误会啊。”
“我等刚才进医馆时见没人,喊了几声,然后那个拿盾的就冲出来,气势汹汹地看着我等,哪有这么招呼客人的,还有那个拿锤子的女的旁边的男子,一脸色鬼样,一直色咪咪地盯着我等。”
说着,张少秋举起玉手,直指还在心疼砖块的韩屿。
“嗯。”
何富贵转过头无语地看向韩屿,韩屿抬起头,尴尬地和何富贵对视一眼,然后便低下了头。
何富贵站在一边,单手环胸,另一只手摸了摸下巴,通过两边的陈述,他觉得,现场的情况大概是这样的:
暴躁女病人上门求医,凶悍伙计对其驱赶,无良大夫还对其调戏,于是引发了一场随时都有可能掀起腥风血雨的闹剧,
这一切是社会道德的沦丧还是…
想歪了,拉回来。
现在,怎么解决这场闹剧才是关键点,至于怎么解决嘛,俗话说,解铃还须系铃人,问题的关键在于…
何富贵大步走到韩屿,直接把他拽到一旁。
“你小子想死啊,刚才眼睛看哪里啊。”
“不是,叔,这个,情不自禁嘛,对面那帮女子长得真不赖嘛,身材也挺好的,叔你说是吧。”
韩屿无辜地缩着头,可怜兮兮地看着何富贵。
“这倒也是…是个屁,都是你小子惹的事,也不看对面啥人,那眼能乱看嘛,快去给人家道歉。”
韩屿抬起头,惊讶地看着何富贵。
“咋了,不去啊,我跟你讲,惹毛了她们,叔我可没办法保你。”
“不是…”
“快去。”
何富贵直接踹了韩屿屁股一脚,韩屿整个人直接飞到玉女阁一行人面前。
韩屿站稳身子抬起头,正好看到为张少秋。
“姑娘,抱歉啊,我不是有意。”
韩屿尴尬地摸了摸头,脸上充满了愧疚之色。
不敢惹不敢惹,这女的跟叶晓萱一个脾气,还是赶紧认错为妙。
“哼!”
“诶,姑娘,误会解除了,那么能否给老夫一个面子,原谅他们吧,这小子我回头会狠狠地教训一番的。”
何富贵走到为首女子面前,微微弯腰,双手抱拳表敬。
“好,何帮主,给你次面子,这事就这么了了,但要是有下次,要是有下次,哼!”
鞭影一闪,地上的砖又碎了一大片。
韩屿:“……”
何富贵:“……”
“我们走。”
张少秋转身,带领玉女阁一行人直接离开了医馆。
“叔,玉女阁是什么门派,这么嚣张。”
叶晓萱走上前看着何富贵,双眼充满血丝,眉头紧皱。
刚才要不是因为何富贵,她真的想直接一锤子上去招呼。
“玉女阁是南岭的顶级门派,她们的阁主在江湖中更是威名远扬,有着极高的地位,而且她们的阁主还护短,这种门派尽量别招惹为妙。”
何富贵抬头看向天,张口叹了一声气,眼神中充满了无奈。
“叔,没想到您还是船帮帮主啊,没听您说过啊。”
“现在不是知道了。”
何富贵撇了眼,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韩屿傻呵呵地笑了笑,也装作不感兴趣的样子。
“叔,那您明天能不能请一下之前给医馆铺砖的那位师傅来,您看我这。”
韩屿看着地上的坑,那是一脸头疼。
“行啦,我明天叫老刘来帮你。”
何富贵转过身,看了眼地上的坑洞,嘴角也是一抽。
“晓萱啊,女孩子家家别那么暴躁,不然以后别嫁不出去啊。”
“叔,你看我平时是这样嘛,今天实在是…”
叶晓萱说道一半,看了眼身边人的反应后,她也懒得说下去了。
我平时挺安静温雅的啊,一群臭男人,哼!
韩屿何富贵二人都眯着一只眼,一副我信你个鬼的样子。
张少杰看了眼叶晓萱,心中想起以前的画面…
一个少女,拿着与其体型极其不符的重锤,天天砸人,嘴角微微翘起,脸上那充满了暴力的神情。
呃,还是不想了。
张少杰晃了晃脑袋,打消了接着想下去的想法。
“你们啊,最近多注意下吧,别瞎惹事,杭山最近可不太平。”
何富贵突然说了一句不着调的话,眼神意味深长。
闻言,一旁的韩屿则深深地看着何富贵,眼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
现在这个富贵叔,感觉和以前不太一样了,现在的何富贵,身上充满了太多的谜团,整个人变得十分神秘了…
“唉,原本想说给买点猪肉回去的,结果路过医馆时发生这事,行了,那我先回去了。”
何富贵拍了拍脑袋,装作一脸懊恼的样子,跟韩屿三人打了声招呼后急冲冲地走了。
“吃饭吧。”
韩屿拍了拍其他两人的肩膀,转过身进了后院。
张少杰和叶晓萱看了眼门外,也懒得多想,直接回去吃饭。
……
午后,太阳慵懒地把阳光洒向大地,让人感到一股发自心底的温暖,此时的杭山城,与往常相比,变得十分热闹。
一行侍卫打扮的人从衙门出来,出现在街道,行人遇见纷纷避让看,中间身穿紫色锦衣的鹤大人正坐在马上,看着街道两侧的行人,眼中闪过一丝高傲之色。
鹤大人身边紧跟着一个穿着黄色盔甲的侍卫,看样子,应该是侍卫统领。
“大人,属下有个问题,何富贵他值得我们亲自上门拜访嘛?”
“你不懂,你知道何富贵在南岭的地位嘛。”
“不大了解。”
鹤大人身边的侍卫摇了摇头,然后略微弯腰,双手抱拳,一副请教之意。
“何富贵,在南岭的江湖地位,说高也不高,说低也不低,说好点,他是杭山第一帮船帮的帮主,难听点,他不过是个二流帮派的帮主,人家顶级门派根本看不上眼,处处容易受人限制。”
侍卫听完后,眼眉微皱,咧着牙,嘴角微微掀起,想说什么,却没有说。
坐在马上的鹤大人转过头,看了眼侍卫的神情,随后大笑道:
“说吧,本官今日心情好,可以给你好好解答下。”
侍卫一听,整个人突然感到惊喜,随后又有点担忧。
“但说无妨。”
“大人,那为什么要选何富贵这个人。”
“其实,具体是因为他的江湖地位,才入我眼中,而且这人有野心,隐藏得很深的野心,所以我选择了他。”
“大人,为什么是因为他的地位。”
“你觉得那种顶级门派看得起我们嘛。”
鹤大人反问道。
“看不起。”
侍卫摇了摇头,想起几个月前,他们有试着劝降过玉女阁,结果被人家连追带砍,一路灰溜溜地逃回。
“所以,本官重新思考了下,顶级门派,他们在江湖中有着极高地位,对于朝廷是不屑一顾的,所以,我们应该换个想法,选个相对地位低点的,但不能太低的,像何富贵这种地位处于中间的,就是极佳的人选。”
侍卫本身也是个胆大且好奇的人,他想了想,突然说出一个可能影响他性命的想法。
“那大人您为何会想着归顺朝廷。”
侍卫说完,脸色突然苍白,他知道,自己完了,说了不该说的话。
然而,鹤大人对此却没有丝毫恼怒,接着说道:
“归顺朝廷是局势所趋,本官只是顺势所趋而已,可惜,不是人人都有我这种觉悟。”
侍卫听完,喜忧过半,喜的是鹤大人并没有直接惩罚他,忧的是担心日后不会好过。
不过,既然问了,那就问到底,反正最不能说的也说了,其他还怕啥。
“那大人,如果何富贵不打算归降朝廷怎么办。”
“本官说了,因为他的地位才选他,他不会归降,那就除掉他呗,和他处于相同地位的还有好几个。”
“那我们亲自上门拜访是?”
“何富贵这个人,本官也是了解点的。”
“他虽说是船帮帮主,但是顶级门派的人根本瞧不起他,他表面对此毫不在意,可心底那是在意得很,所以,我们亲自上门拜访,也是为了让他看出我们的诚意。”
鹤大人伸手摸了摸脸,打了个哈欠,连日的奔波,让他这几天都没睡好。
“阿伟,你也跟了本官两年了吧。”
鹤大人接着打着哈欠,眼中已经露出稍微的困意。
“大人,是的。”
“嗯,阿伟,本官,是把你当自己看待,刚才那些话,我只对自己人说,懂嘛。”
“谢大人爱戴,下官定为大人赴滔倒火,在所不辞。”
阿伟低下头,对鹤大人双手抱拳,抬起头时,眼神中充满了恭敬和欣喜。
“嗯。”
鹤大人点点头,一副很是欣慰的样子。
“大人,有消息,何富贵刚才出现在前面的世人医馆,玉女阁的人也在那。”
后方一个侍卫走到街道一侧,听完探子的情报后立马走上前,向鹤大人报告。
“哦,有这事,走吧,去看看能不能凑个热闹。”
鹤大人笑了笑,顿时困意全无,手中马鞭一挥,加快了马的行进速度,直奔世人医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