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烨昭笑,“她更盼着以南回来。”
钟离睿挑了挑眉,“真不知那混账东西换上女儿装是个什么样子。”
寒烨昭想想邵以南的性情、举止,摇一摇头,“她一时半晌怕是没有换装之意。”
“她敢?说自己是女人,不穿女装算是怎么回事?”钟离睿握了握拳,“敢不穿,朕就好好收拾她一番。”说则心虚起来,“她日后不会还动不动就跟我动手吧?”
“动手只是再开先例。”
似乎,他的身手和邵以南不相上下。钟离睿不由得开始想象皇宫被拆掉的惨景,越想就越觉得可能性很大。和那么一个非男非女的人整日住在一起,他又打了个冷战,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看上了她。
事实证明,还是寒烨昭更了解邵以南。邵以南回京之日,仍是一身男装,一头墨染般的长发随意束起,斜插一支白玉簪,白色锦袍,黑色战马,坦然自若地任由齐聚在街头的百姓打量。
钟离睿亲自相迎,见到她这个样子,很是失望,又看她皮肤比出征前显得粗糙了一些,暗自惋惜,看看她身后,问道:“逍遥侯没随你一起回来?”
“启禀皇上,逍遥侯说自己如今仍是一介草民,不敢亵渎天颜。”邵以南的语声有些不满。
钟离睿低声道:“这不是还没决定怎么处置你么?想等着你们回来一起宣旨。”
走进金銮殿,邵以南跪在玉阶前,再次请罪。
钟离睿态度坚决,连驳数位官员的进谏,夸大此战克敌的重要性,坚持邵以南功过可相抵,不罚亦不赏,摆出了独断专行的态度。
群臣无可奈何,只得顺应皇命,却已都无心再拉拢邵以南,一介女子,最终********还说不定,白忙一场亦是极有可能的事,只能远,不能近。
吕译航之事,钟离睿索性没有询问大臣们的意见,直接传旨:吕译航恢复逍遥侯爵位,明日进宫面圣。
官员散去,只余下三个人,邵以南心里的怒意才流露到了脸上,“这帮混账东西,我早晚收拾他们!”
“你先把你自己收拾了再说吧。”钟离睿看着她,愁眉苦脸的,“你看你哪有个女人的样子,真是扫兴!”
邵以南不以为意,“我再收拾也收拾不出花容月貌,还是自在些为好。”
“你把她拎回你府里。”钟离睿对寒烨昭道,“让蝶舞给她打扮打扮,这个样子……”摇了摇头,满脸不喜。
邵以南瞪了他一眼,转身挽住寒烨昭的手,“在路上便听说了哥哥和蝶舞之事,回府也好,我去讨杯喜酒喝。”
钟离睿把两个人的手一掌劈开,瞪着邵以南,“男女授受不亲!我为你力排众议,你就打算这么报答我?”
邵以南没心没肺地笑,“习惯,习惯了。”
钟离睿叮嘱道:“明日你也要进宫,太后要见你,到时候你可必须得穿女装,别把太后她老人家吓坏了。”
邵以南很为难地道:“若必须如此,你不如把我贬为庶民吧。”
“你若执意男装示人,又何必承认自己是女儿身?”钟离睿很沮丧,“真是不可理喻。”
邵以南也很沮丧,“你若不招惹我,我怎会被你害得走到今日这个地步?”
一直看戏的寒烨昭问钟离睿:“无正事要谈?”
钟离睿点头。
寒烨昭拱一拱手,扬长而去。
“如何处置我,你看着办吧。”邵以南丢下这一句,快步去追寒烨昭。
钟离睿看着她与寒烨昭一般无二的龙行虎步,忍不住又一阵长吁短叹。
邵以南追上寒烨昭,问道:“哥哥是不是要去见师傅?”
寒烨昭摇头,“今日师傅怕是忙得紧,不去。”
“那你去做什么?”邵以南追问,“回府?”说完打量着寒烨昭的神色,想从中揣度出什么。
“多事。”寒烨昭抬手弹了一下邵以南的额头,“和幕僚喝酒去吧,晚间再叙。”
邵以南皱了皱眉,揉了揉痛处,有些不满:“哥,我现在是女人了,你就算是出于习惯,能不能下手轻些?”
“现在是女人了?”寒烨昭被她这不伦不类的话引得哈哈大笑。
邵以南有些尴尬,“算了,我先走了,晚间去你府里。”说完匆匆而去。
黄昏时,寒烨昭回府后,蝶舞一面亲自服侍他梳洗,一面和他说着今日琐琐碎碎的事情,例如外院的管事和内院的管事妈妈都来过了,她只是让他们依旧各司其职,没做什么变动;例如她让人把小凡从东院调来期云阁做大丫鬟了;例如苏洛得知吕译航回京且恢复爵位有多开心;例如她安排了戴姨娘和蝶钰侍寝的日子。
听到安排妾室侍寝这件事的时候,寒烨昭正在洗脸,侧脸看了看她,把手上的水弹到了她脸上,“多此一举。”
“你不去是你的事,我不安排可就是我的不是了。”蝶舞笑盈盈地说完,把手里的手巾按到他脸上,帮他拭去水迹。
寒烨昭的声音柔和下来,“累不累?”
蝶舞道:“不累啊。”比之以往,只是要多说些话,多动动脑子,真没觉得累,又俏皮地道,“若是累又怎样?把我换下来?”
他不由得笑,“亏你想得出。”又道,“过些日子找人把正房拆了重建,之后我们再搬过去。”
他这洁癖也太严重了。蝶舞想想就觉得烦,“算了吧,就住在这儿不也很好么?”
他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