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骗子啊,蝶舞一味腹诽着寒烨昭。问过几次,他也不说,说那男子是他,他也不曾反驳,致使她固执地认为那是他以往的一场风花雪月留下的印迹,却不想,实情是如此突兀,却又极合情理。
“哥哥自到燕京,从未得过闲暇,何来闲居岁月?”邵以南看着蝶舞,笑容意味深长,“你以往是不是想太多了?”
的确是被自以为是的想象力害了,可又有什么办法,谁叫那人不说明白呢?蝶舞尴尬地笑笑,请两人到厅堂就座。
席间,钟离睿说起了七郡主之事,手点着寒烨昭,“你这厮,真是什么事都做得出!”继而又笑,“恰好又赶上太后今日被朕惹得心烦,用过午膳便歇下了,不允人打扰,我又懒得管这些琐碎事,七郡主便在宫门外足足站了两个时辰,穴道解开了,她也当场晕倒了,我估计是心里憋闷所致。唉!你说她所为何来,惹你做什么?”
邵以南为之哈哈大笑。
钟离睿白她一眼,“你斯文点儿!”
邵以南则给了他一巴掌,“谁让你惹我笑的。”
钟离睿咬着牙,手指戳着她的鼻尖,“你给我等着,今夜看我怎么收拾你。”
邵以南更关心太后的意向,道:“太后放下哥哥那件事了没有?”
钟离睿又变得神采奕奕的,“不放下也得放下,朕都宿在宫外了,她哪里还有心情管别人的事。”
蝶舞忍着没有笑出声,想着有这样的皇帝,真是臣民莫大的福气。
寒烨昭眼中也有了笑意,“难为太后了。”
“其实是多容易的事,爱屋及乌便可,她老人家不肯,我也只得处处和她唱反调。”钟离睿装模作样地叹息一声,瞥一眼邵以南,“为了个非男非女的东西,竟走上了不孝之路。”
邵以南装糊涂,无辜地问:“谁啊?你说谁呢?”
钟离睿眨着眼睛,明显是气得无话可说了。
邵以南和寒烨昭大笑起来。
在阵阵欢笑声中,酒席撤下,钟离睿强扯着邵以南一起起身离去。
蝶舞并不急于离座,拿起酒壶,给自己和寒烨昭又斟满了酒,“细想起来,你我二人鲜少坐在一起饮酒,今日就开个先例。”随即举杯,“生辰快乐。”
寒烨昭与她碰杯,一饮而尽,“但愿余生年年如此。”
静荷见状,便又为两人奉上几道下酒的爽口小菜,引着服侍在左右的几个丫鬟静静退下。
两人一面饮酒,一面说着些琐碎的话语。
提及七郡主,寒烨昭解释道:“她和四郡主、相国府千金自幼便来往频繁,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今日之举也不是什么意外之事。”
什么样的人,不管本性好坏,都会有三两知己。养尊处优之人,自以为是惯了,做出什么事情都不稀奇。
提及闲居图,蝶舞不由嗔道:“若不是以南告知,我仍是不知,你这个人,真不知说你什么好,当初问你时,为何不告诉我?”
寒烨昭想了想,道:“当初你问及此事,你我似乎还未到坦诚相待的地步。”
“那你告诉我又怎么了?”
“只是一段幼年记忆,并不想随意告诉谁。以南得知,想来也是师傅无意中和她提及的。”寒烨昭歉意地一笑,“近来淡忘了此事,若知你在意,早就告诉你了。”
蝶舞释然,心情愈发欢喜起来,盈盈笑着腻到他怀里,一手握着酒杯,一手勾住他颈子,“实话告诉你,在今日以前,我一直以为你有过一个令你此生记挂的意中人。”
寒烨昭失笑,完全没料到她会有这样的想法,“若是有,你是不是就不能安心跟我度过一生了?”
“也会安心跟随你啊,可心里总会有一点点欠缺。”蝶舞抿唇微笑,如单纯无辜的孩童,“如今这欠缺已不在。多好。”
“安心就好。”寒烨昭就着她的手,喝了一口酒。
只是,感情上没有欠缺了,生活中的欠缺依然硬生生摆在那里。念及此,蝶舞神色一滞。
寒烨昭拍拍她的脸,“今日什么都不要想,什么事都没有。”
“是,什么事都没有。”蝶舞复现欢颜,看着他的容颜,慢慢趋近,轻轻吻他。即便只有他,即便只有这一段感情,她亦满足。跨越时空而来,前世今生,所有的一切,都不及拥有他更美好。
她的动作温柔至极致,如飞蝶流连于花间,娇滟唇瓣掠过他的眉峰、眼睑、脸颊……
寒烨昭看着怀里柔如春水媚如香花的人儿,因了心头的惊喜,有片刻的恍惚,随后才紧拥住她,呓语道:“妖精。”
蝶舞心内轻笑,这是个什么日子,狐狸,狐狸精,妖精,这名号步步升级……真是让人无语。手里的酒杯被他放回到桌上,身子一轻,人被他抱进寝室。
身躯落在大床上的时候,她有片刻的晕眩,抚额叹息一声,坐起身来,在黑暗中被他吻住,晕眩感被心内的颤栗代替。
她想着自己今日喝了太多的酒,真的是喝多了,不然……
除去身上的束缚……
什么都不想,今朝已醉,今朝只沉醉在这恋恋深情之中,亦愿日日如此……
“早知道,就不招惹你了。”她喘息着道。
“有什么分别么?”他惩罚性的轻咬她的耳垂。
低低的抗议声逐渐被浅吟声代替。
蝶舞周身已是酥软无力,胡乱拉过薄被,盖住两人,枕着他的手臂,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