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坐这不”街上来来往往的黄包车夫总在行人身边驻留。
“不了,谢谢侬啊”林蔓阳依旧在路边走着。路过租借地“停下,stop”一英国男子拦住了她的去路,一旁的难民看着蔓阳,不难看出,她们在排队要饭。
“我是后边学校的学生”林蔓阳赶紧拿出证件,英国军官看了眼儿便嫌弃地别过了视线,她卑微地点点头,赶紧加快速度走出那里。
林蔓阳走回家,她同母亲住在雪松街弄堂的最里端。
“姆妈,我回来了”林蔓阳放下手中的书,正准备去灶房里找母亲。
“侬回来了,还知道回来啊”母亲从深黑的灶房里出来,身上的围裙又灼灼烧出了个洞。她走向抽屉,好不容易地使劲往外拉,不料连带着抽屉整个往下,砰的落到了地面上。
“妈,你慢点。”林蔓阳跑过去,担心那笨重的抽屉砸到母亲的腿。
她漆黑的手在里面捣腾着,拿出一份驺驺的信封。林蔓阳早明白了母亲为何如此着急。
“姆妈,我。。。。。”她试着同母亲去沟通。
“蔓阳,你到底在做啥啊”母亲蹬了蹬脚,双手不停地在额上搓,紧紧抓着那个信封。
“妈妈。“林蔓阳内疚地叫道”我真的想留洋,不是为了任何人,是为了我自己”林蔓阳的泪瞬间无力在眼眶里打转,流了下来。
“还说为你自己啊,你是不是要去找你那没良心的父亲啊”母亲喊了出来,泪珠也留下在她泛黄的皮肤上。
“不不不,不是的。“林蔓阳急了,她最怕母亲提起她的父亲”我不会去找他的”林蔓阳赶紧过去去扶坐在地上的母亲。
妈妈一下抱住了她“蔓阳,妈妈只有你啊”
“嗯,我知道,我知道,妈”蔓阳紧紧抱着母亲,双手不停抚摸着她的头表示安慰。
林蔓阳的父亲是第一批获得美庚的留洋大学生,康奈尔大学的硕士。在留洋前便与其母亲结婚,但去了美国也再没回来过。
“你当真一定要去。”林蔓阳妈问道,眼珠子一动不动地看着林蔓阳泪痕交纵的脸。
林蔓阳看到妈妈沧桑的样子,不由得内心一痛“妈妈,我的确是真的想去。”她坚定地道。“其实不为别的,只是想成为一个有底气,有尊严的人罢了。”她淡淡地说道,虽然她很想。但如果母亲硬是不同意,她也会理解的。
她妈妈无奈叹了一口气,妥协道“要去就去吧,我也拦不住你。”林妈妈抛下这句话便起身了。
”啊?“她惊倒,母亲并未理会她。林蔓阳注视着母亲的背影,看着她再次走进那漆黑的灶房,她不禁又掩面痛哭起来。但她决定了的事,有怎能轻易放弃。
另一边,曾家
“事都办完了”曾怀信透过窗帘,望着繁华的江畔。
“都办成了,少爷”刑四看了看少爷的手势,便出去了。
整个早上,曾怀信的脑中一直徘徊着曾秀一离开前的信,一直。
“哥哥,我走了,我不会走远,但你们也不会找到我。我知道我这样很任性。但我别无选择,我爱陆老师,他也爱我,这就够了”
“好一个这就够了!”曾怀信无奈的笑笑。随后他拿起电话,拨下了一串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