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禽兽,还不如直接杀了他。”姚豹为这个故事中的人物打抱不平的说着。
“在看到阳光的那一刻,他与老伴手搀手相互扶持着,那耀眼的光芒,虽然刺眼,但他仍然是目不转睛的直视着它,久违了二十年的东西,他一定要仔细的看清楚。”
“也正是在那一刻,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明白了什么?”姚豹问道。
百里长风没有回答姚豹这个问题,而是继续说着这个自己刻意编造的故事。
“他知道现在是一无所有,但他庆幸的是,老伴还陪在自己的身边,他决定离开这个地方,回到自己的家乡。”
“按照他们所猜测的,的确,他与老伴沿路乞讨,终于是回到了自己的家乡,仇敌们见他连狗都不如,便觉得没有必要再监视他了,他们认为,这简直是在浪费人力资源。”
“回到了故乡后,原来的模样早已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唯一没变的是,他心中的那种贫穷的感觉。曾经两手空空的离开,如今两手空空的回来。”
“他觉得对不起这个生养自己的地方,那一刻,虽已迟暮,但他决心要为这个地方做点什么。”
“每过一天,就一味着他离死亡又近了一天,直到走到生命的尽头,拥有了一切如何,一无所有又如何,他明白了生命的意义,并不在于自己。到了这个年纪,他更加明白了这一点。以往的辉煌不复存在,曾经的牢狱之灾也已经到头。他回顾往事,发现这一生都是为了自己欲望满足。”
“如今重获自由,他决心不再像以往那样,这回,他想为别人做一点什么事情,开始动员乡亲,一家一家的去游说。”
“乡亲们鉴于他年事已高,再加上以往的印象,大部分人都是信任他的。”
“很快,他为家乡摘去了贫穷的这顶帽子,带着乡亲们,再一次崛起了。”
“虽然都是白发苍苍的老者,但是由嫉妒产生的恨意并不会随着时间而消失,它就像无法根治的疟疾。他的名声又传到了曾经的敌对者耳朵里。”
“他们早就已经以为他只能落魄的度过一生了,可当他重新崛起的时候,那种疟疾,又复发了。”
“这一次,他们不再处心积虑的处处算计,而是直接派遣军队,以造反之名,公开对他进行死亡宣判。”
“军队驻扎在村子外面,得知了这一消息,乡亲们个个斗志昂扬,不论男女老少,都拿起了武器,乡亲们绝对不允许任何人剥夺他的生命。”
“也有人提议去和军队议和,毕竟这是子虚乌有的罪名,但他微微一笑,心里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连同老伴,又重新走过了一回以自己名字命名的街道,学校,一群嬉闹的孩童从他身边跑过,其中有几个还是自己取的名字。”
“他回过头来对着乡亲们说,一定要好好保存这种风气,让它一直流传下去。”
“面对军队,他没有去解释什么,而是回头看了看乡亲们,又望了一眼村子,觉得很满足了,即使自己死了,但事情本身还在,它会一直流传下去。以他的精神。”
“他没有反抗,乡亲们也没有反抗,隐忍了愤怒,流出了不舍。”
“他被安葬在了村子的最高处,不是让他在死可以俯瞰自己的杰作,而是他作为村子勤劳奋斗不放弃的座右铭,矗立在每个人都可以看到的地方。”
百里长风说罢,看几人都没有说话,以为自己表达的不够明确,又说道:“人活着,心里头要有东西,我挺敬佩这样的人的。”
“确实是让人敬佩,不过这样的人恐怕找不出第二个来了。”姚豹说道。
泽宇知道百里长风想表达什么意思,但他不太肯定,眼前的这几个莽汉虽然看着百里长风,但是听没听讲,那就不得而知了。
瞥了一眼百里长风,泽宇示意他,别再绕弯了,赶紧说出正事,才是明智之举。
“五位可知道塔吉族公会的事情?”百里长风问道。
“不瞒你说,我几兄弟一直都想在公会某个差事,可是没有熟人推荐,去参军也被拒绝的好几回,说我们年龄太大了,真是狗眼看人低的公会。”
“姚兄,其实并非是这样,现在塔吉族公会分成了两派,你可能遇到了长老一派。”
“百里兄弟的意思莫非是让我们站在另一派?”
泽宇这回觉得他们开窍还是挺快的。
“我正是此意,现在就是你们兄弟建功立业的好机会啊。”
姚豹一手摸着下巴,沉思了半晌,百里长风看他面色有点为难,说道:“若是姚兄感到为难,那我们就此别过。”
姚豹见百里长风起身准备离去,连忙挽住了他的手肘,说道:“也不是为难,刚才你也说过了,公会的力量不是一两个人就可以匹敌的。我这几兄弟实力有限,怕是帮不上什么忙,反而拖累了你。”
百里长风听了这话啼笑皆非,刚刚讲的故事明明就是让他们不要放弃希望,专注事情本身啊。竟没想到要他们会往这方面想:“姚兄恐怕误会了我的意思,我并不是让你跟谁拼命,只是让你站一个队,到了关键的时候,出一点力气就可以了。”
“哥哥,怎么这会儿你倒是犯糊涂了,百里兄弟为你接好了手臂,虽然是黑色的吧,但也不碍事不是?”
“就是,哥哥,我们兄弟虽然本事不强,但是兄弟齐心,其利可断金。且先不说报答百里兄弟的恩情,单道咱们兄弟的志向,我看这次就是大好的机会,像刚刚故事中的人物一样,无所顾虑,做事情就好了,其他的,爱咋地咋地。”
“哥哥,别想了,帮他吧。”
“哥哥,还犹豫什么呢?”
这四兄弟高涨的情绪,反而让百里长风为之一振,他心想应该是由姚豹去说服他们才是啊,怎么现在反过来了。
如果说按照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那么他们就已经决定帮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