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不能踏踏实实地跟我在基层好好锻炼？”
杨涛跟在周良安的身边还在试图让他明白基层的重要性，不过刚才露了馅，现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显得底气不怎么足，眼神都飘飘乎乎的。
“我特么是不是不去基层，就不能修成正果得道成仙？傻逼！”
周良安终于听得不耐烦了，“你特么的目光就不能放长远一点，连吃屎你都赶不上一口热乎的。”
杨涛就是贱，喜欢唠叨个没完，被周良安吼两句，贱皮子就不痒了，只不过变成了心里唠叨。
跟着劳资办的科员出了机械厂的大门右转，穿过林荫小道进入家属院的范围。
多层的旧楼如同梯田一般从坡顶一直排到坡底。
为什么不用山呢？国为它不配，就是特么个小土包。
周良安和杨涛即将入住的房子在六栋三楼，打开门，二套一的房子里面家具一应具全。
像是打扫过卫生一样。
“这里面有人住？”
周良安好奇地问了一句，顺手给科员散了一支烟，周良安来的时候就给他散过，刚才见面的时候也散过。
现在又抽周良安的烟，科员有点不好意思，于是赶紧从自己的裤兜里拿出一包云烟来非得给周良安散一支，“抽我的，抽我的……”
周良安最不喜欢拉拉扯扯，强硬地把烟塞进科员的手里，“谢哥，不用跟我客气，以后麻烦你的地方还多着呢。”
“咦？你还晓得我姓啥？”
“肯定，刚才过来的时候，人家一直都跟你打招呼，我怎么会不知道。”
周良安扒燃打火机，捂着火客客气气地给谢才点烟。
谢才叼着烟杵上去的时候，抬眼特地看了周良安一眼，年轻人果然还是要识趣一点，比较讨人喜欢。
呼……
谢才吐了一口烟，把钥匙交到周良安的手上，然后说，“房租由单位上给你们交了，水电气理论上自己交，不过每个月，我给你们贴几张发票上去，就给报销了，钥匙只有一把，你们最好是配一把去……”
杨涛刚才还想骂周良安装腔作势，听到谢才的话时一个劲地点头哈腰，“谢哥慢走！”
人都下楼了，杨涛还弯着腰，周良安鄙视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参观起这套房子。
主卧双人床，客卧单人床，不过有一张宽大的书桌。
杨涛提着行李箱就往主卧里冲。
周良安的手一下子挡在主卧的门框上，说道：“这是我和段雨婷的房间，你特么往里面冲什么？”
“段雨婷？卧草，周良安你特么上了四年北理吹牛逼专业吧？”
杨涛不服气，推开周良安的手就要进去，周良安也不阻拦，“我特么本来还准备给你介绍几个漂亮姑娘给你认识的，你要抢老子的主卧，那就算了。”
周良安拿出手机来，准备打电话。杨涛犹豫了，马上又退了出来，“真的有漂亮姑娘？”
“真的有，漂亮得像公主一样！你先去收拾东西，收拾好了，我就给你介绍。”
杨涛自觉把行李箱拖进次卧，开始收拾起来。
周良安走到大屁股电视机前戳开电源，然后拿起遥控板，疯狂换台，突然看到了大鼻孔，他就不换了。
双手枕着头，脚搭在茶几上看电视剧……
“好了，好了，我收拾完了，是哪儿的姑娘？”
周良安扬了扬下巴，指着电视说，“呐，紫微、小燕子、金锁……是不是漂亮得像公主一样！”
杨涛指着周良安那张得意的脸，大叫，“周良安，你特么就是下贱！”
“我怎么下贱了？我要紫微金锁，你要小燕子……”
“我特么不要小燕子！”
“那柳红，柳红送给你……”
“滚！”
杨涛冲进次卧，扒拉着行李准备换房间，大吼，“周良安，我特么再信你，我就是狗！”
周良安摇了摇头，关了电视，开门准备出去，前一秒还怒气冲冲的杨涛马上伸头出来问，“你去哪儿？”
“约了姑娘在师大后门吃饭，走了！”
“卧草，周良安，你是不是人？等等我！”
杨涛不收拾东西了，追在周良安的身后赶紧下楼，生怕去晚一步。
……
师大到了！
姑娘呢？没有。
杨涛呢？汪汪汪……
师大后门的花街还算热闹，只不过这样的繁华再等个十几天的工夫，就会荡然无存。
大学周围的生意总是在暑假和寒假迎来寒冬期。
这条街上什么都有，餐厅最多，接着是网吧、电影院、小旅馆、洗头房……
还有姑娘在洗头房头朝周良安和杨涛抛媚眼，周良安敢保证，只要他的目光投过去停留两秒钟，她们马上就会冲出来，拉着周良安，让他进去尝一口新到的茶叶。
“别看！”
周良安警告杨涛。
“为什么不能看？发廊啊！”
“你特么多看一眼，一会就被她们给抓进去，然后把你摁在床上，告诉你一个能吓死你的秘密！”
杨涛白了周良安一眼，“什么秘密，你特么别故弄玄虚。”
周良安紧张地看了看周围，压低声音道：“她们会跟你说……我们其实……不会剪头发！”
“草……”
杨涛大骂了一句。
不过马上又想，发廊不会剪头发，她们会干什么？狗曰的周良安，又开始吹牛逼了。
眼前有家火锅店，名叫麻辣江湖，听着名字就特别带劲。
周良安走进火锅店，服务员应该是兼职大学生，长得挺乖巧，杨涛看得眼睛都不眨一下。
“同学，什么锅？红汤还是鸳鸯？”
周良安笑了笑，“红锅是我最后的底线，不过我兄弟有痔疮，微辣就是了。”
“畜牲！”
杨涛胀红了脸，直到兼职服务员低头憋笑离开后，才骂了周良安一句。
周良安和杨涛从小玩到大，用父母的话说，就是穿连裆裤的朋友。
干坏事，周良安总是获利，杨涛总是挨揍，不过，这并不影响他们俩的感情。
酒来了，菜来了，下肉煮菜的工夫，周良举杯说道：“兄弟，干了这杯酒，发财正当时，我们将来一定是要干大事的。”
杨涛愣了一下，突然觉得周良安这句话没有骗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