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9辩证加（1）
话分两头说，姬潜龙这头，小宋秘书打电话到高补班的时候，他载着曹校长刚刚离开不久，而且就是从县委大院门口经过的。
王书记和钱书记这头，自从给秘书小宋打过电话开始，两位书记就进入等待状态了。办公室里的紧张气氛还存在，但钱书记的情绪化操作基本收藏起来，因而恢复了平静。这也是王书记知人而随机应变的效果。可以这么说，既然领导按自己的话办了，反而不好有脾气了。也可以说这是一种非常的处理，这需要并不一般的洞察力！
“你怎么从一个极端到另一个极端？”王发问了。
“嗯？”钱故作不明，领导的话最好不加猜测。
“怎么一句不讲，光喝水的呢？”
“在领导面前，哪能光讲话不做事的呢？我虽然学历不高，但也知道伴君如伴虎的事情。讲得不好，就是态度不好，态度不好罪加一等。”
“看看，你看看，又来了，好好的讲话，就要你命啊？”
“好好的讲，你听吧？否则我讲了，也是白讲。”
“尽管讲，我听，对的，不但听，还落实。”王保证。
“哪，领导要我讲的，哪，我就讲了？”钱故作扭捏以夯实基础。
“说，照直了说。”王再次许诺，也是催促。
“请领导站在我的立场替我考虑两件事情，第一件，”钱下意识勾起了手指头以数数，看了一眼书记，见他在听，就继续：
“第一，我马上就要退休了，为什么要晚节不保？更何况我儿子在省政府工作，事业蒸蒸日上，媳妇是大学讲师正在评教授。我什么不能帮助他们，给他们一个贪污犯父亲的帽子戴戴？我神经有毛病啊？”钱说到这里，对王看看，但王未置可否，“继续，第二点。”他只是说了这么一句。
“第二、退一万步讲，就是我要贪污，也要找个好点的对象吧？找他姬呆子，我脑子进水啊？”钱讲到这里，显示出很受委屈的表情。
“老钱啊，你的话至多是符合情理，上不了法理的平台。人家会问你姬潜龙怎么啦？他的钱不是钱啊？”
“钱？他那时是一个穷光蛋，孤身一人。”钱讲到这里，停下来对王看，见他仍然没有反应，
“那时填大塘多么紧急？谁又能想到在大塘里造房子？你想到没有？你们县委不是表扬我工作力度大，进步快，为卫生检查顺利过关立了功，还给我发了一个奖状吗？填大塘的来龙去脉我不都向上级汇报过吗？当时我还建议给姬潜龙也发一个奖状，你们没有回音。”于是他进行了这样的回忆，这种回顾历史容易被理解成抽老根底，所以一般尽量不这样说的。
王书记这次点了点头。钱感到力气没有白费。他要进一步加强。
“姬潜龙，这个人心很慈，小李都是喊他姬呆子，我们对他可以说没有什么帮助，有的，其实都是“允许”的假人情，他做的工大多都是私人的小清包，拿点工资而已。他做事考究，质量好，不讲烟酒招待，老百姓相信他。而我们经常利用他，以前是出力，现在是出钱出力。”钱又停了下来，看看王，怕他还有疑惑，就又继续：
“可能还有人议论香江小镇别墅工程，其实是他自己在我这里套去开发商的住处，自己跑去跟开发商说，然后开发商经过一段时间的实地考察和走访，亲自选定的他！老实告诉你，我原本是介绍给我老表的！并不是介绍给他的。”他又说到香江小镇，心想再绝对没有什么其它事情值得怀疑了吧。
“就是梅花小区开发那个老表？”王抬眼问，“对，就是他。”
“你刚才说他慈心重，举个例子听听？你刚才说的这些都不能说明他慈心重啊？”王对钱的话听得很认真呢！他这样问，老钱自然也高兴，说明他听的仔细。
“比如讲，他这两天就挽救了一个孤儿女婴，一个光棍条子就这样做起了爸爸，你说慈心重不重？”王听后“哦”了一声，显然很是进心了。
“综合来讲，看来这个姬潜龙是一个有争议的人物。”王做出了这样的判断。
“原来你对他有更多了解？他还是一个人物？”对王的话，钱很是感到意外。
“有人说他有野心，大磨那边现在在传关于他的一段快书。什么‘数九寒天，单刀上金山，虎口拔牙，夺得血汗钱-----什么‘不忘记烧一锅热粥，在热气腾腾中给众位兄弟分发真情实意—’”钱第一次听到，惊得呆了。没有等到他询问，
“对了，你就是为他来的？”王想起来问他的来意了。
“不讲了，不合适了。”钱表现得心灰意冷，也是技巧。
“哪个讲的？讲讲为什么事来的？”王催促，来意不讲，意味有矛盾了。
“实不相瞒，是为姬呆子办建筑公司来的。”钱说出来意。
“他的资质不够，”王迅速做出了他的回答，而这又让钱大吃一惊，因为表明王也知道这件事情！并且毫无希望！
“老钱啊，我之所以同意你的意见喊姬潜龙来，也是想今天通过我们的共同努力，很好地解决这个问题，但你要配合，不要光想到发牢骚，啊？”王对钱说出真实想法，事情也多，尽快解决，不能拖。钱回答晓得了，进一步表示尽快弄清楚为好。
“吔，怎么还没有到啊？”王一边说，一边收起给钱看的匿名信，一边走过去打电话，原来小宋让姬潜龙在他办公室等候，小宋接到电话，立即把他带过来。
自从见到小宋秘书之后，姬潜龙的脑子飞速的转动，猜出唯有填大塘拿地的那件事情有毛病，他人可以做成把柄。香江小镇开发商的相关评价他也反复琢磨过，早已感知这件事情暗埋祸根的。要真是这件事情，自己倒是能应付的。
他这样想着，又告诫自己冷静，随机应变，这是他第一次进“县衙门”，很是紧张，但理智告诉自己，很可能摊上事，要打足精神！
他跟在小宋秘书后面走进王书记的办公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