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成龙面露难色:“尊使大人,不是在下不答应,实在此事太过重大,等于是太阿倒持,操于大明之手,鄙国虽小,如今虽然窘迫,却也未必敢如此。倘若尊使能指出一二重臣不稳,有倒向倭寇的迹象,在下在王家面前还能有些说辞……”言下之意,这事你连个间谍的例子都找不出来,就要这么强力的权柄,我怎么交代?人家搞不好先把我当成朝奸给打了,只不过我这朝奸不是投靠倭寇,而是投靠你们大明的!
王子晋先前也只是狮子大开口,他早就看出李昖的秉性,是属于那种优柔寡断类型的,这样的大事他必定是左右摇摆,说不定等到明军第一次入朝都无法决断,那样可就误事了。见柳成龙作难,他也就笑了笑:“柳大人说得也是,是在下太过心急了。这么着,咱们退一步,你先派些可靠的人手给这位张大人,让他在贵国之中部署,先把容易出问题的人和位置给监视起来,万一有人作奸犯科,先抓到证据,而后请柳大人你们定夺,这样如何?”
柳成龙一听只是调查,最终决定权还在自己手里,这样倒是不赖,这不是增加了自己的权力么?至于人手,大明了不起三五个人负责指挥而已,底下办事的还是自己的人,更加好控制了!当即点头应允了。
张彪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被拉过来当了一回道具,可是听着也听出点门道来。等到离开平壤王宫,小铛头立刻拉着王子晋,笑逐颜开地道:“王大人,这是不是那话儿?”
王子晋一怔,什么那话儿?这个词我见过,在明清小说里多的是,可是都不是什么好话儿吧,似乎是形容某些下面的器官的?楞了下,他才明白过来,顿时哭笑不得,这张彪多半是惦记着当初自己给他提过一嘴的朝鲜人参贸易,一年百万两银子呢!
他拉着张彪到个没人的地方,苦口婆心道:“张大人,如今国事为重,朝鲜乱成这副样子,有多少人参能卖出来?实不相瞒,在下找这个借口将张大人留在这里,也是存了以后方便行事的念头,只不过眼下是大事为重,发财不妨顺手。朝鲜败得如此凄惨,咱们也都看到了,下面那些人都跟没头苍蝇一样,难保没有投靠倭寇的。你想,我大明军再是能征善战,到了朝鲜也是两眼一抹黑,总要依靠朝鲜人来行动,这里面万一出个朝奸和日本人私下交通,咱们这亏可就吃大了!张大人,你是重任在肩,切不可轻忽!”
张彪满不在乎,拍着胸脯道:“王大人,你也不瞧瞧咱家是干什么的,平时大明上下官民的一举一动,哪里逃得过咱们东厂的眼睛?这朝鲜眼下是乱了,乱有乱的好处,咱们做起事来也就不用束手束脚的,你只管放心交给咱家就是。”
王子晋见他答应的爽快,秉承着相信专业人士的原则,也就用人不疑了,笑道:“倘能如此,自是大佳。张大人你做事的时候,也不妨多一只眼睛,盯着这朝鲜的财路,等咱们腾出手来,就可以大赚特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