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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秋猎(二)

苏念笙再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在树林里了。这片树林生的很是茂密,树冠很是高大,几乎遮天蔽日,只余点点空隙,阳光自其中泄露出来,照在地上,恰似满天的繁星,如果不是她独身一人出现在这里,或许苏念笙还会乐得享受几分。

等了许久都没有见到一个人,苏念笙觉得自己该做些什么了,至少在太阳下山之前,自己得走出去。

仔细查看了树林,大概确定了下方向,苏念笙就走起来了。

另外一边,韩嫣听着周围突然安静下来了,找了棵树木,几下就上去了。

“嗖……”一声箭响穿耳而过,韩嫣下意识地低下了头,一支羽箭正好从他头顶擦过去,射中了韩嫣身后的一棵树。

韩嫣顺着声音拉开弓,不远处的树上,一个人应声倒地。

“嗖嗖嗖……”数支箭从不同方向射过来了,韩嫣忙运功跳到了别处,刚才还站的地方,瞬间就被射成了马蜂窝。

韩嫣一边躲,一边射箭,很快,地上又多了很多黑衣人的尸体,正当他仔细探听时,又一支箭射过来,正中小腿处。

因着箭上沾了毒,很快箭头周围的皮肤就变色了。

看着箭筒之中的箭越来越少,而对方来的人却越来越多了,韩嫣想了想,闪身一跃,几息之间就消失在了密林深处。

身后黑衣人见此,思及韩嫣已被毒箭射中了,也不再继续行进了,迅速将同伴尸体藏好就又躲了起来。

韩嫣在密林躲藏了一会儿,见无人追来,才松了口气。忍痛拔掉还插在腿上的箭,感受着腿上传来的钻心痛以及自己隐隐觉得有些眩晕感,韩嫣知道这一次恐怕自己是凶多吉少了。

简单给自己小腿绑了个结,韩嫣就抑制不住药劲晕了过去……

苏念笙在林中走了许久,仍是不见一个人,看天色渐渐暗下来了,自己也渐渐感觉到体力有些不支了,心下也越来越着急了。

正在休息时,苏念笙似是看到了离自己不远处的灌木丛中露出了一片红色的衣角,想了想,还是打算上前去看看

到了之后,才发现了一个背对着自己趴在地上的人,看衣服的花纹,很像先前见过韩嫣穿的那身。

“他怎么可能会在这里呢?”苏念笙百思不得其解。

苏念笙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人翻了过来,一看,此人果然是韩嫣,只不过看他样子,似是不妙,面色苍白如纸,发丝凌乱,一点也看不出先前那副潇洒俊逸的模样。

仔细检查了一下他全身,苏念笙就看到了韩嫣小腿上的那处伤口。伤口处皮开肉绽,仍然有黑色血液不断从已经扎过的地方渗出来。

苏念笙一看,就知道韩嫣这是中毒了。想也没想,低下头就去用嘴吸上面的毒。

直到韩嫣流出的血是红色才停下来,又在周围采了些出门前兄长教导认识的草药,碾碎之后,用布轻轻敷在上面。

想着也不知道这药不知道有没有用,苏念笙打算继续往前再走一走,看看能不能有什么新的发现。

走至一片阳光渐渐多起来的地方,苏念笙正巧发现了地上有一株可解很多毒的草,她没有发现的是,一支箭正朝着她的方向射过来了。

一箭,两箭,三箭……很快她背后就插了六七支箭了,鲜血越流越多,玉璧这时又闪了闪。

苏念笙颤抖着手拔起了那株草药,一支箭又射中了她的手,但她没有松手,就这么紧紧握着。

昏死过去的前一刻,苏念笙的眼睛还定定望着韩嫣的方向,想着,无论如何,一定要将这草药带回去。

血一滴一滴地往下流,很快她站的地方,就被血染红了一片。

身后杀手见苏念笙倒地了,又中了这么多箭,想着小姐特地补充道一定要看到她死了,走上前去,正打算再补几刀时,一道金光闪过,眼前之人就不见了踪迹。

……

韩嫣昏迷时又来到许久不曾进入的幻境之中。

这一次,幻境之中很是安静,除去风吹过的声音,其余什么也没有听见,桃花寂寞地开着,很久都不见一个人来,桃树之上的女子也寂寞地一直晃着自己的腿,看不清表情是开心还是难过,只觉得今日的桃花颜色格外素淡,像是下一秒风就能把它们吹散似的。

桃树不远处站着一个男人。男人久久地望着桃树的方向,似是想要走过来,又似是想回去,脸上带着几分痛苦的表情,一直在那里徘徊着。

沉思了很久,男人像是终于说服自己了,将刚才痛苦的情绪都掩盖了下去,迈着步伐向桃树这边走过来了。

一到了桃树下,还未等男人说些什么,女子上前紧紧抱住了男子,像是要用尽自己全身的力气去留住眼前的人。

男人似乎也察觉到了女子的不安,也抱紧了身前之人,用手轻轻拍着女子的后背。

“怎么了?发生什么啦?”见女子面色苍白,男人连忙问道。

“没什么,就是有些想你了。”女子埋在他的胸前,撒娇道。

男人像是被女子的举动给戳中了笑点,好久在女子头顶发出了闷闷的笑声。

女子挣扎从男人怀里出来,红着眼睛,“你放心去吧,我会在这里等着你回来的,你别担心我啦。”

男人刚才的表情凝住了,正正地看了女子许久,“等这场仗打完之后,我们就成亲好不好,就在这棵树旁边建个小房子,就我们两个生活好不好?”

“好。那你得先答应我,一定要平安回来啊!知不知道!”女子边说,边努力忍住快要夺眶而出的眼泪。

“好好好,我一定好好回来的。”男子说完之后,轻轻拂去女子眼角的泪滴,更紧地将女子拥在怀里。

……

临别之际,女子拿出了一对玉璧,郑重地将其中一枚带在男人腰间。“这块玉璧,你一定要日日佩戴知不知道啊!”女子反复叮嘱道。

男人细心依言将玉璧又绑了一圈,确定其不会掉落之时,又跟女子说了几句话,一扭头就走了。

他没有看见的是,自他转身之后,刚还娇美的女子,猛的吐出一口鲜血,原本乌黑的头发慢慢变成了寸寸白雪,很快就满头银丝了,而她的面色也更加苍白了。满树的桃花似是感受到了女子此刻的虚弱,一片片地快速掉落,再也维持不住原本娇艳的模样。

男人走出很远之后,再回过头去看,树下空空的,那个熟悉的人也不知所踪了,心下又微微有些失落。

似是感受到了男人的失落,配在腰间的玉璧突然亮了一下,像是在说,“你看,我一直都在的。”

男人见此,也会心一笑,虽然对女子的怪异行为有些怀疑,但他依然选择相信她。

韩嫣看着女子的身影就这么渐渐变淡,最后化为两道流光,一道进入那个已经走远的男人身上的玉璧里,另外一道进入了桃树里。

刚才还茂盛的的桃树,此时花瓣已经凋零的已经所剩无几了。远远看去,就像一棵已经枯死的树木一样。

韩嫣远远看着,只觉得心痛得无法呼吸,一滴泪从他的眼角溢出。虽然到现在韩嫣仍然不知道,自己和幻境之中的人到底有什么联系,但他觉得如果那个男人回来之后见到这副场景,也会心痛不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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