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府上除了你主子外只有一位房客居住?”
城外小道上,方黄金正和那位想要借居的青年说着闲话。
“可不是嘛,我那主子是见钱眼开的主。到时候你只要说付房钱,他准答应此事。”
青年眯着眼睛,看似漫不经心地问:“那位林公子既然是江北林府的后人,想必武艺十分高强了?”
方黄金撇撇嘴:“嘁,那天只是我没吃饱饭才输了他几招罢了!”
青年笑而不语,心中已有计较:“看来这林府的三公子果然如传闻中的那般不通武艺,如此倒也方便行事....”
他见方黄金不过十六七岁,又一口一个主子的叫着林白兮,便料想不过他是泛泛之辈罢了。
那林府三公子连个家仆都只能险胜,其自身武艺自然不会高到哪去,至少绝不是他这通天教弟子的对手。
没错,青年名叫童煞,其身份是东天洲赫赫有名的邪派通天教的弟子。
此次下山便是为了修炼教中邪功——血杀功。此功狠辣异常,修炼时必须以活人的鲜血为辅。
他前几日每晚用城中百姓练功,如今心法小成,但见城里衙门已经开始着手调查此事,便想着把目标转移,因而盯上了入城采购种子的方黄金。
“以这三人的血为引,定能让我心法再上一层楼!”
正想着,只见小道前方不远处竹林中出现了一座宅邸,方黄金向童煞说道:“烦请童兄在此地稍等片刻,待我向主子通报一声。”
“那就有劳方兄弟了。”童煞脸上微笑,眼中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杀气。
这宅院倒是不错,等把里面的人杀掉后干脆就作为自己的藏匿地点算了。
没过多久,方黄金便领着一位俊秀的青年来到童煞面前。
“你就是那位想要入住的童兄弟?”
青年看似不经意地扫了一眼童煞,后者顿时有种全身被对方看透一般的错觉。
【童煞(新秀)
臂力:60 根骨:58
身法:69 悟性:50
内息:80 武识:36
运行心法——血杀功(小成)
掌握武技套路——通天掌法(八品)、通天剑法(八品)】
又是个会武功的江湖人。
林白兮虽心中讶异,但也没想那么多,反正只要能付钱,给他住一晚无妨。
“一夜二百文,房钱先付。”
“果然是个钻到钱眼里的财迷!”童煞心中鄙夷,从怀中取出一贯钱抛给林白兮,道:“不用找了。”
林白兮掂了掂手中钱贯,脸上露出了笑容:“这位客人您里边请。”
客人?今夜这宅子怕就要姓童了!
三人走到大厅,方黄金环视四周,忍不住问道:“莫大、莫先生他上哪去了?”
莫楚英先前特意交待过林白兮和方黄金千万不要在外人面前提起他,因此方黄金在童煞面前称前者为“莫先生”。
林白兮撇嘴:“还能上哪?去茶摊听书了呗,估计要傍晚才能回来。”
“这样啊...”方黄金有些失望,本来还想继续听莫楚英讲述他如何荡平魔教的事迹。
林白兮哪能看不出他心中所想,没好气地说道:“你也别想着,还不快去烧火做饭,今天咱们这可是有客人的!”
“是...”
方黄金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边走边小声嘀咕:“这不是把我当驴似的吆喝嘛...”
转眼间大厅只剩下了童煞和林白兮二人,童煞心中喜道:“正愁没法子支开你们,你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既然如此,就先拿你祭我神功!”
“童兄弟,我这就带你去看房。”林白兮这边还说着,就见对方突然一步欺身,扬起右掌猛然拍在了他的心口。
嘭
一声闷响后,林白兮瞪大了眼睛,疑惑道:“你好端端的打我干嘛?”
童煞愣住了,他方才那一掌可是动用了血杀内劲的,正常情况下林白兮不是应该登时毙命的吗?
“难道是我仓促间忘了运功?”
深吸一口气,童煞运起血杀功心法,左掌带着呼呼风声砸在林白兮右胸上。
嘭
又是一声闷响,林白兮终于明白过来了,捂着身子倒退数步,大喝:“童兄弟你可别乱来!本店不提供这种服务!就算有这种服务,你一个大男人找我干嘛?!”
怎么回事?!
童煞惊得说不出话,沉下脸一时间又是几掌打出。
嘭嘭嘭
带着血杀内劲的掌力每一击都确确实实打在了林白兮身上,可对方却好像个没事人似的,挠挠头一脸懵逼地看着童煞。
“难道我走火入魔了?不可能!”
童煞大喝一声,突然抄起身旁的木椅,照着林白兮的脑袋就砸了下去。
“别胡闹!”
啪
记忆戛然而止。
林白兮小心翼翼地把木椅放回原地,随后望着脚边昏死过去的童煞,疑惑地挠挠头。
莫非这位客人有失心疯?难怪放着城里的客栈不住要跑到这里来。
林白兮恍然大悟,把昏迷的童煞抱到空房的床上放好,想了想,又拿来绳索把他绑紧了,这才松了一口气:“这下就不用当心他发疯把家具砸坏了。看来以后得在招租公告上加上一条【患有失心疯者不得入住】才行。”
......
......
林府客厅,听完府衙述说后的林佑殷放下茶盏,沉声道:“根据府衙大人所说,那几名死者周身完好、心肺炸碎,这定是死于高强掌劲之下。而死尸发现时呈干尸状,这恐怕是凶手抽走了他们的血液。”
“抽走血液...”府衙若有所思,“莫非是为了修炼什么邪术?”
“府衙大人果真慧眼如炬。”林佑殷点头,道:“林某闯荡江湖多年,以人血为引的邪功见过不少...但说起这东天洲一带,恐怕只有通天教中的血杀功最为符合!”
府衙神色阴沉:“林家主是想说,这通天邪教的杂碎跑到我天光城来闹事了?”
“林某也只是推断罢了。”林佑殷嘴上虽这么说,但眼中却丝毫不掩饰杀意:“通天教祸害东天洲多年,若说谁能干出此等伤天害理的事来,那他们定是当仁不让!”
府衙微微颔首,突然想起什么,又问道:“依林家主之见,昨夜那闯入林府的女子便是通天教的人了?”
“非也。”林佑殷坦言道:“此人虽内力深厚,但林某见其招数路子光明正大,内力浑厚正宗,定是师出名门。”
“...看来真是本府衙冤枉她了。”府衙说到这,又瞪着眼,气闷道:“虽不是命案凶手,但她夜闯府邸偷窃是真。偷窃行盗,本府衙关她几日又何妨!”
“您说的是。”林佑殷只能苦笑点头,心想这丫头究竟在地牢里说了些什么,竟然能把一向宽仁的老府衙气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