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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回京

几个人顺利地通过了城门,在雨的指引下,向将军府而去,当马车停在将军府大门前的时候,周晔才恍然大悟:“原来师父是王大将军的亲戚,怪不得不用找地方了。”

王暮雨只是笑笑,没有接话,而周阳眼神莫测,似乎想到了些什么。

通报过门房,很快进去禀报的小厮很快就跑了出来:“大将军请贵客到会客厅。”

王暮雨一行人跟着引路的小厮朝会客厅而去,十几人都是年轻人,有男有女,而且个个气质非凡,尤其是带头的三人,看呆了一院子的丫鬟、小厮,活也不干了,凑在一起嘀咕。

还没有踏进会客厅,就看到一位三十多岁的妇女一脸急切地迎了出来,妇女一身红色碎花儒裙,漂亮的飞云鬓,简单又不失优雅的点缀着几颗蓝宝石,虽然人到中年,但是仍然可以看得出年轻时的风华绝代。

看到一身红衣的王暮雨,愣了一下,一把抱住了王暮雨:“孩儿……我的孩儿……你终于回来了,娘好想你……”她禁不住地喜极而泣,一边哭一边笑,像是疯了一样。

再看王大将军,一身宝蓝色的便衣,脸如刀削,硬朗威武,七尺大汉也是虎目含泪,一双拿刀持剑的粗糙大手颤抖着,都不知道该放在哪里,嘴唇也哆嗦着:“孩子……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不出去了……”

这一幕看呆了众人,除了周阳隐约猜到了些,其他人都是一脸不可思议,尤其是周晔,不断的喃喃自语:“居然是亲父子……”

王暮雨也有些激动,扶稳了王夫人,就低头叩拜:“不孝孩儿给爹爹、娘亲请安……”

王将军慌忙扶起王暮雨:“快起来,地上凉,这才刚开春……”

王暮雨笑笑,掸净膝盖上的灰尘,与王大将军和王夫人一起续想念之情去了,留下石化的众人待在原地。

而将军府的小厮们更是许久才回过神来,这位贵公子居然是将军的儿子?太不可思议了,没有见到夫人什么时候生了孩子呀?

再看剩下的这些人,难道也是什么尊贵身份?不能怠慢了,连忙把他们引到花厅,奉上好茶和点心。

王暮雨讲了自己这些年的生活,王夫人心疼的一会儿笑,一会儿哭的,两只眼睛都肿了起来,让王将军这个妻奴不由得心疼起来,连声安慰着。

王夫人抓着王暮雨的手:“暮雨,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吧?”

王暮雨笑道:“娘亲放心,暮雨不走了,暮雨现在有了自保的能力,京城虽然水深,但也奈何不了我的。”

王将军眉头一皱:“暮雨,小心隔墙有耳。”

“爹爹放心,这里除了爹爹的暗卫,别无他人。”

王将军一惊:“你能发现他?你的武功到了何种地步?”

王暮雨道:“他就躲在西边第二根房梁上,爹爹要暮雨请他下来吗?”

王将军眼里迸发出精光:“不愧是我的孩儿!就不用请他下来了,走走,咱们去院子里比划比划……”

王暮雨还没回话,王夫人就不乐意了:“比划什么?我儿子才刚回来你就欺负他,他连饭还没吃,哪有力气跟你比划……”

王暮雨笑了,有人疼的感觉真好:“娘亲别担心,爹爹不会伤到我的。”

王大将军好笑道:“我心疼他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伤了他?”

院子里,众人听说王大将军要和王暮雨比试,全都跑来看热闹,就连周阳、周晔和班霆他们都忍不住过来观看。

将军府的众人都无比担心这位唇红齿白的小少爷,恐怕会被将军修理的很惨,想到王暮雨的惨样,众人都有些心有不忍,想要开口向将军求情,又深知大将军的倔脾气,不敢开口。

而王暮雨的两个徒弟、众位仆从则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甚至连风雨雷电都有些幸灾乐祸,荷韵、荷情则是捂嘴偷笑。

王暮雨笑意盈盈地站在院子里,与将军爹相对而立,春风拂面,又带着片片飞花,平添了几分意境。

王将军硬朗的面上也带着笑意:“暮雨,我要进攻了……”随即爆喝一声飞速的朝王暮雨而来,手成爪状,径直取向王暮雨细白的脖颈。

王暮雨也不慢,侧身一躲,银扇轻挑击打在王将军的小臂上,银扇看似轻薄,实则有力,瞬间便振开了王将军的手臂。

王将军吃痛,收回手臂,出腿横扫,气势弘大,惊起阵阵落花纷飞。

王暮雨浅退一步,红衣翩翩,被风吹起,手中银扇飞出,带起一阵刺耳的啸声。

王将军拔出佩剑,一剑劈向飞来的银扇,只见火星四射,银扇与宝剑相遇在半空,相持片刻,各自后退。

王暮雨接住飞回的银扇,笑道:“爹爹好功夫!孩儿自愧不如!”

王将军爽朗大笑:“好小子!不错,不错!”

虽然王暮雨这么说,但是王将军知道,这孩子没有出全力,若是出全力,自己恐怕不是他的对手。

王夫人看到二人停了下来,慌忙上前检查王暮雨有没有被伤到,王暮雨无奈,只得转两圈给她看。

周阳眼含笑意,没想到一向霸道高冷的师父在父母面前还是跟普通人无异,整个手足无措啊!有意思……

周晔也是有些意外,不过今天的意外太多了,都有些麻木了,青衣拂袖,弹落身上的灰尘,瘪瘪嘴,喝茶去了。

风是个跳脱的,快三十岁的人了,还是像以前一样不靠谱!不过那双滴溜溜乱转的眼倒是多了几分沉稳,此刻也是耐不住:“主人、主母,小主人可厉害了,以后你们就能知道了,不过……属下饿了,小主人肯定也饿了,要不先用饭吧?”

王暮雨瞪了风一眼,风一个哆嗦,后退两步,不敢再出声了。

王将军也看到了风:“哎呀!风这小子还是老样子,哈哈,暮雨这么多年都没让你变得聪明点,看来你小子过的不错嘛!”

风陪笑:“主人,小主人仁厚,嘿嘿……”

王夫人笑着接话道:“好了,你们不是饿了吗?我早就吩咐厨房准备饭菜了,大家到花厅一起用饭吧!”

一群人一起到花厅用饭,王暮雨和王将军、王夫人,还有周阳、周晔一桌,其他人又分了两桌。

王将军看着周阳、周晔笑着问道:“暮雨还没有介绍这两位公子是谁呢!”

周阳、周晔双双起身,周阳道:“王将军,小的周阳是师父的大徒弟,这位是我的弟弟周晔,也是师父的二徒弟。”

王将军噌地坐直了:“什么?徒弟?暮雨怎么如此胡闹,小小年纪就要收徒弟?还与你一般大的年龄。”

王暮雨轻笑:“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只要比自己强的,皆可为师。”

王夫人护犊子:“就是,我家孩儿这么优秀,收个大点的徒弟又咋啦?大惊小怪……哦,两位……周公子,快坐下,一会儿饭就凉了。”

周晔笑眯眯道:“老夫人叫我们周阳、周晔就好。”说着,一掀衣摆重新入座。

王将军被王夫人一顿抢白,有些尴尬地干咳两声:“用饭吧。”

王将军下箸,其余人等也纷纷下箸,王暮雨受到了王夫人地特别关照,碗里堆满了美味的饭菜,就连周阳、周晔也受到了波及,被夹了很多菜,平日里独享的王将军倒是空着碗,干瞪眼。

王暮雨见状,赶紧讨好爹爹:“爹爹快尝尝这个鱼,滑嫩鲜美。”说着就将挑了刺的鱼给王将军夹了过去。

王将军喜的眉开眼笑,用碗接过王暮雨夹的鱼,欢快地开吃,一个长年从军的汉子,吃相并不算多优雅,像他的性格一样,大开大合,但是看的人胃口大开。

一顿饭就吃了近半个时辰,冷饭残羹撤下去,众人又围坐一起喝茶聊天。

王将军沉声道:“你回来的消息估计现在已经传到皇上和各位大臣那里了,明天应该会在朝堂上对我们发难,你有什么想法吗?”

王暮雨扫一眼身边伺候的丫鬟小厮,班霆会意,对那些人道:“你们都下去吧!”说完,招呼其他人分散到花厅四周把守。

王暮雨更是放出了自己的蜻蜓,十年前的那只已经换了好几次了,蜻蜓的寿命并不长,但是复眼极其强大,落在花厅房顶帮王暮雨监视四周。

王将军看到王暮雨如此慎重,知道王暮雨接下来要说的事已经超过了朝堂之争,心下凝重了几分。王夫人看他们有事要谈,自觉道:“我去给暮雨做些点心,好久没有亲手做了……”说着就起身离开了。

王暮雨没有阻止,娘亲离开也好,这些事她要是知道了,恐怕要天天担惊受怕了。

等王夫人走远了,王暮雨才道:“爹爹,这周阳、周晔不仅是我的徒弟,他们还有另外一个身份……”

王将军一惊,随即眼神一闪:“难道你是想……”

王将军自然知道它们俩的身份,只是没想到自己的儿子会想在这里做文章。

王暮雨点头:“不错,我想扶他们其中一个上位。”

王将军艰涩道:“你……真的决定了吗……”

王暮雨淡笑:“我也是经过了深思熟虑,这件事我觉得有必要让爹爹知道,爹爹不想做点什么吗?”

王将军还是凝眉:“你们……让我考虑考虑……”

王暮雨道:“难道爹爹还放不下皇上的知遇之恩吗?我之前的几个哥哥是怎么胎死腹中的,您都忘了吗?”

王将军的脸色刹那间变的极其难看:“我没忘,都记着呢……刻骨铭心……”

王暮雨又道:“爹爹是为飞宇国做了贡献的大功臣,他就能如此迫害您,难道对其他大臣甚至百姓就能好吗?”

王将军脸色更加难看,王暮雨放缓了语气:“爹爹,当初您又为何要将我送出京城?”

王将军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周阳,犹豫道:“他······能当个好皇帝吗?”

王暮雨自豪的笑:“他是我培养出来的,当然差不了,爹爹可以先考察一番,还有周晔,也是候选人,也不比周阳差的……”

周阳正抱着剑站在阳光下,身姿挺拔,自有一股贵气散出。

周晔懒散地倚在栏杆上,眯眼晒着太阳,慵懒却不失精明。

王将军沉默片刻,苦笑道:“既然你都已经决定了,为什么还要来问我?你是我唯一的儿子,我不帮你还能帮谁?”

“爹爹……”王暮雨有些感动,这才是亲人啊!

王将军又道:“你们一时热血,可有想过这件事如果失败,会有什么后果?”

王暮雨笑道:“当然想过了,前些日子我派人去了海边,置办了一个船队,如果将来败北,我们还能撤回到海岛上的秘密基地。”

王暮雨看他还有些疑虑,安慰道:“爹爹放心,真到了那个时候,暮雨一定会带你们安全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的。”

说服了王将军,王暮雨很高兴,有了一位大将军的支持,事情就好办了。

赶了几天的路,身上也难受,回到娘亲安排的小院里,叫班霆打了热水,王暮雨要好好泡个澡,睡一觉。

班霆搬着一个大大的浴桶往王暮雨的房间而去,路上遇到了周阳。

周阳道:“班霆,交给我吧!你也累了一天了,下去休息吧!”

班霆迟疑片刻,把浴桶递了过去,道了声谢就回去了。

这边周阳搬着浴桶到了王暮雨的房间,敲门,没有人应,周阳抿抿嘴角,推门就进去了,轻轻地把浴桶放到屏风后边,往里间看去。

王暮雨合衣躺在床上,已经睡熟了,轻轻的呼吸声,随着胸口起伏,静谧的睡颜没有了往日里的凌厉,更没有往日的深沉,多了一分恬静,一分不设防备。

周阳看着王暮雨绝美的容颜,不由得叹息,如此漂亮的一张脸,居然长在了一个男人身上,不过……师父睡着的样子看起来多了几分可爱呢!完全没有了以往教自己东西时那冰冷的眼神,更没有自己偷懒时要吃人的可怕样子。

师父肯定是累坏了,不忍心打扰他,周阳在一旁的小凳子上坐下,随手在书架上抽出一本杂记,安静地看了起来。

约一个时辰后,王暮雨转醒,眼神迷茫了片刻,迅速清醒,扭头看到周阳,疑惑道:“你怎么在这儿?”

周阳看到王暮雨起床,赶紧站起来:“师父醒了,我是来给师父送洗澡水的,看到师父睡着了,就等了一会儿……”

“现在什么时辰了?”

“已经申时了,师父,我去给你换些热水来。”

王暮雨起身,揉揉额头:“不必了,天也不是太冷,凉水也好,你先出去吧!”

周阳迟疑:“可是……”看到王暮雨那不容置喙的眼神,只好退了出去。

王暮雨关好门,三两下就脱了衣服跳到浴桶里,放了一个时辰的水,已经没有多少温度了,现在还是阴历三月份,天还有些凉意。

冰冷的水漫过王暮雨的全身,王暮雨打个寒颤,一边运起内功抵抗,一边迅速的清洗自己。

晚上,用过晚膳后,王暮雨回到书房看书,古人一般晚上休息的早,而王暮雨是习惯晚睡的,这些年来,图书馆里的书已经被他看了一多半,剩余的都是一些理论知识,她不喜欢,也就没有翻看,手里的是一本游记,这个世界的学者写的。

灯火摇曳,月光晃着窗外的树影,一片寂静中只有王暮雨的翻书声和灯油燃烧时灯花炸开的噗嗤声,一旁伺候的琴雪低声劝道:“主子,歇息吧,灯光下看书伤眼睛。”

王暮雨揉揉眼,打个哈欠,合上手里的书:“是该歇息了,明天又有一场硬仗要打。”

琴雪抿嘴笑道:“主人难道还会怕那些俗人不成?”

王暮雨斜眼看着琴雪:“我记得我教过你,不要小看你的敌人,你这丫头都学到哪里去了?”

琴雪辩解道:“还不是主人太强大了?那些人在主人面前的确是俗人。”

王暮雨摇头:“你这丫头······总有一天要吃亏的······”现在的琴雪,就像当初的自己,她又想起了情姐姐,心中的痛依旧在。

第二天清早,将军爹就去上朝了,一路上心情沉重,就怕那群大臣抓着儿子的事不放,对自己儿子不利。

皇上还是正襟危坐在龙椅上,四十来岁的年龄已经略显老态了,但是眼里的阴鸷有增无减,在旁边的内侍的帮助下,处理着国政。

到最后,皇上明显有些乏了,一个脸色过去,内侍领悟,高声唱和:“有本上奏,无本退朝!”

众位大臣左右看看,本以为这就结束了,谁知这个时候,吏部尚书站了出来:“皇上,昨日臣听得家中下人来报,说王大将军家多了一位公子,还被王大将军认为儿子,不知是不是真事?”

皇上一听,来了精神,威严的眼里迸发出了一丝寒光,一瞬即逝,再看向王将军的眼里只有一贯的威严:“哦?大将军,此事可是真的?”

王大将军出列回道:“回皇上,确实是有这么回事······那孩子是当年内子所生······”

大臣们哗然,一位大臣忍不住好奇道:“当年那孩子不是已经夭折了吗?”

王大将军内心里对他暗啐一口,多管闲事的,面上却是一阵悲色:“当年内子怀的是双生子,第一个出生的孩子就是皇上和各位大臣所说的夭折的孩子,第二个孩子出生后也奄奄一息,臣早年偶遇一位方士,对他有救命之恩,他说可以帮我救活次子,但是要收其为徒,带他云游四方,臣不忍孩子再夭折,只好妥协,让他当晚就带走了孩子······”

皇上盖在袍袖下的手握紧了,嘴上温和道:“那为何又回来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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