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师都还不知道‘道’是什么,谈什么‘传道之恩’。只不过把自己这些年的经验,尽数传给你,让你能在修行之路上少走些弯路。”李勋笑呵呵地摸着白须,看着江流越看越满意,感叹道:
“修行之路很长,修士的命更重要。”
郁老悠悠一叹,道:
“李勋,难怪我不如你。有些事还没有江流这个小辈看得透。你放心,那件事我答应你了。”
走过来的陈玄安和郑莲对李勋的话虽然有所领悟,但因为不是当事人,难以达到江流领悟的深度,不过这也给他们打开新一扇的大门。
“好,有你相助,我的把握又增加三成。”李勋呵呵一笑,对着江流道:
“处理完这里的事,到十三号包厢等我,我有事要交代。”
江流躬身道:
“是,师父!”
江流等李勋离去后,才站直身子。
郁老也交代陈玄安一番,跟上了李勋。
江流扫过一旁的郑莲,笑嘻嘻地上前拍着陈玄安的肩膀道:
“玄安,上次事情我还没感谢你,要不要今晚我们一起去乾春园耍耍?”
“这···这···”
陈玄安脸上一红,不知如何接江流的话。
江流扫过郑莲脸上那抹不自然的羞红,心中疑惑:“这样激都激不走郑莲”。眼珠一转,继续道:
“你师父和我师父都不在这里了,还装什么装。听说乾春园昨天来了对姐妹花,哥俩一人一个,这样我们两间的关系不是又进一步。”
“江流,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别让我单独碰到你,不然势必让你万箭穿心。”
郑莲玉足狠狠一跺,气呼呼地转身离去。
江流这席话让郑莲不得不怀疑,当初在郑氏铁铺发生的那幕是他故意为之,熄灭的怒火重新熊熊燃起。
陈玄安看眼离去的郑莲,问道:
“江兄,你有必要这样激走郑莲吗?”
“玄安,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叫‘防患于未然’,意思就是说把要还没有发生的隐患消灭在幼苗期。”江流解释道:
“我命薄,可经不起她这种红颜祸水的摧残。”
在江流的心目中那个曹翰可比曹跃龙还要可怕,而郑莲又是曹翰的未婚妻,他可不敢与她的关系过于亲近。
“玄安,这女的刚才过来肯定没按好心,你就别在这怜香惜玉了。”江流转头一望,见陈真还孤零零地躺在擂台上,忙道:
“不和你说了,我先去把我的战利品取过来。”说着,纵身一跃,来到陈真的身边。
江流蹲下身,咂咂嘴巴道:
“我说陈真,你怎么混的这么差?到现在连个照顾你的朋友都没有?”
陈真冷哼一声,咬着牙,把手中的赤槐弓朝江流一递:
“这是我的赌注,请你赶快走。”
江流也不客气,握住赤槐弓一拉,发觉陈真依旧牢牢握着,寒声问道:
“怎么?想反悔?”
“别让赤槐弓在你手上辱了名声。”
陈真右手一松,脸色苍白地瘫倒在地,这张赤槐弓可是他家祖传的长弓,失去了赤槐弓的他,仿佛失去了灵魂。
江流拿着赤槐弓,只觉弓身一阵温热,随意试了两下,转头看见陈真一脸可怜样,无奈地摇摇头,深入怀中拿出两个翠绿的瓷瓶,放在他的身侧,低声道:
“自己长点脑子,别被人当枪使了还不知道。”说完跃下擂台和陈玄安离开了比斗场。
围在周围的众人也相继散去,纯芝城关于江流实力的质疑顿时弱了不少,他的名字也出现在“龙门榜”第五十六行,只是那“三桥修为”四个字显得格外刺眼。
靶场十三号包厢修炼室,江流分析完与斗篷人和陈真的战斗后,李勋的身影忽然出现。
李勋右手一挥,托住了准备躬身行礼的江流,道:
“不用讲究这么多虚礼,你内心敬我就行。”
江流呵呵一笑,连忙给李勋倒上一杯茶,坐于他的对面,问道:
“师父找我来是为何事?”
李勋端起茶杯浅抿一口道:
“为师接下来要和郁未解一起去禁岭一趟,可能没有继续为你消磨掉第四个血环。但是你也不能再用吞食原植的方法冲破血环。”
“师父,我现在手中有在拍卖会得来的三枚蓝钻,苏老可是说过这东西可以修复经脉。”江流不解道:
“难道这样也不行?”
“为师早知道你动了这样的歪念。为师也知道你今天答应那人比斗的目的,我辈修士怎会在乎外人对我的看法。”李勋笑道:
“为师可以告诉你,蓝钻修复经脉的效果能比得上一枚高阶原药。但是那种附带的疼痛,不是人能承受的。他们当初只是刮下一点蓝色粉末进行尝试,所有参加这场尝试的修士没有一人承受住那种痛苦,都自杀了。”
“师父,九曲拍卖场这样做,不是在骗人吗?”江流怒道:
“我当初可是花了三千八百锭金子拍下这个蓝钻。”
李勋微微一笑,从储物袋中拿出五千金票,递给江流道:
“为师能让我徒弟吃亏,这五千金票是他们给你的赔偿金。”
江流挠挠头道:
“这多不好意思啊!我当初只花了三千八,还是只要四千金票。”
“让你拿着你就拿着。”李勋无可奈何地一笑,心想:
“不知江流回到松院后,又会闹出什么样的大动静。”
江流这次没有拒绝,把五千金票收入怀中,问道:
“师父,您和郁老这时候去禁岭干什么?‘松院十二子之争’不是在十四天之后举行,您这个主持人都不在场,这启动仪式怎么弄?”
“根据几个从禁岭中回来的修士说,在澹水河那里发生了奇异的原兽自行搭桥过河的现象。”李勋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我要和郁未解前去探查一番,看究竟是传言还是禁岭之中真的发生了大变故。”
江流沉思片刻,担心地问道:
“师父,有没有什么我能帮忙的?”
“你真的要帮忙?”
江流拱手道:
“全凭师父吩咐。”
“正好有一事需要你代劳。”李勋脸上浮现出一抹阴谋得逞的笑容,道:
“十四天后,如果我和郁未解还没有回来,你需要代替我主持‘松院十二子之争’。”
“啊?”
江流惊得目瞪口呆,见到李勋脸上那抹笑容,才明白他上当了,“师父,这——”
“哈哈哈!”李勋一阵大笑,“傻徒儿,逗你玩的。”又从储物袋中取出一张陈旧的羊皮卷轴和一卷蓝色的卷轴,放在桌上道:
“这是你要的地图和《宁飞经》,记住《宁飞经》要每日三咏,可令你使用‘疯狂拳意’的时候保持理智。十天后,为师和郁未解就会回来。”说完,走出了十三好包厢。
“没想到师父也会开玩笑。”
江流无奈地摇摇头,拿过羊皮卷轴,平摊在桌上,仔细搜寻起“丽洲”这个地方。
“咦!这···这···这里难道是‘封禁之地’?”
江流怔怔地看着眼前的羊皮卷,久久没有说话。
羊皮卷上的北面写着“禁岭”两个大字,南面写着“未知海域”四个字。而七十二洞域犹如一个不规则的鸡卵被夹在“禁岭”和“未知海域”间。
“形如鸡卵,夹于海陆,封禁之地,无人能出···”
江流的脑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关于“封禁之地”的歌谣,忽然想起那个斗篷人的话,心想:
“他当初说的‘不是这里的人’,原来是指不是‘封禁之地’的人。那几个夹山观的人,肯定知道这里到底是不是‘封禁之地’。看来我还要主动去找那几个夹山观的人。”
江流打定注意,在羊皮卷上仔细寻找一番,并未发现“丽洲”这个地方,想道:“如果这地方真是‘封禁之地’,那么‘禁岭’的真正名字就是‘荒岭’。不知此地在北芦大陆的那个角落。”
“便宜老爹也联系不上,也不知他知不知道我现在独自一人在这里。”江流卷起羊皮卷轴,收入储物手镯,心想:
“等师父回来后,问问他晓得些什么。”
江流的目光再次转移到那卷蓝色的卷轴上,打开一看,念道:
“右飞左灵,八景华清。上植琳房,下秀丹琼。合度八纪,摄御万灵。神通积感。六气练精,云宫玉华···”
《宁飞经》共一百六十八个字,江流不自觉地通篇念完,只觉脑中忽然出现一股清凉的气团,耳目同时变得灵敏不少。
“继——”
土灵微弱的声音突然自江流脑海中响起,却只吐出一个字音。
“难道诵读这本《宁飞经》还能减弱我脑海中的封印?”
江流心中一喜,立即从《宁飞经》第一个字再次开始诵读。
不过江流这一次通篇读完,脑中没有如先前那般出现清凉的气团,土灵的声音同样没有响起。
江流沉吟片刻,忽然想起李勋交代过《宁飞经》要一日三咏,挠挠头,自语道:
“师父这么交代肯定有所讲究,是我太过于着急了。”
江流随即摆正心态,收起《宁飞经》朝包厢外面走去,斗篷人的遗产也该动用一批,顺便把张山安顿好,然后开始他的闭关修行之路。